洛止风提出质疑后。
不仅洛止风,在场的众人在细想之后也觉得洛止风的话也有一定道理,单凭身上划伤确实不足以证明乔萤有嫌疑。
毕竟。
乔萤自被吴三山捡到时,便不同于常人,少了一魂二魄。
这一点。
平海镇的百姓有目共睹,近乎人人皆知,更是亲眼看着乔萤长到现在,临近的城镇,也多少知道平海镇有乔萤这么一号人的存在。
大家都知道,乔萤是个可怜人。
若真如林乐知所说,这都过去十一年了,乔萤如何能伪装的那么好,竟一丝一毫都不让人察觉。
“姜诡探,乔萤他跟我差不多大,一直都是这副样子,会不会…是哪里弄错了?”
周元良也帮乔萤说话,但他也不敢说的太确定。
“错了吗?”
林乐知出声反问,然而语气中却听不出丝毫对自己判断的怀疑。
林乐知暂且避而不谈这个问题,移开话题道:“好,此事是否与乔萤有关暂且不论,我们先来推断在吴老伯和常县令的背后,是否还藏有一人。”
朱阳表情难解,眼中带有不忍道:“他们如今都已不在人世,仅留有一封信,通过常县令信上所写,勉强可说得通这一点,但…这也只是猜测而已。”
朱阳并非质疑,只是想不通这其中的关联。
“仅凭一封信自然是做不得数的。”林乐知肯定了朱阳的顾虑,继而看向众人道:“大家随将军来到此岛,一同经历了很多匪夷所思之事,弃物引路、七窍升烟、井下洞道、人偶洞、百骨坑,还有纸扎的人偶宴席。”
林乐知将大家伙自登岛后,一同经历过的事情一一罗列了出来。
“弃物引路和七窍生烟,常飞章已在信中言明,是他和吴老伯共同谋划所为,那剩下的呢?”
剩下的?
众人不明白是何意。
林乐知环视众人脸上的迷茫之色,并未卖关子,言明解释道:“井下洞道,越靠近人偶洞土质就越新。人偶洞中大多纸人偶,内部的竹条已然腐朽。百骨坑处的土质松软,明显新被人翻动过。”
在林乐知逐一罗列之时,便已经有人察觉到了里面的不对,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林乐知沉下眸子道:“这三点,无论单拎出来哪一个,都绝非几日之功。”
林乐知稍作停顿,接着说道:“可常县令是半年前才从吴三山的口中得知此事,于三个月前,常县令自知时日无多,才与吴三山共同谋划。终于,在两个月前中元节的夜晚,两人让消失了十一年之久的怀风村重燃灯火,此时很快传扬了出去。”
“常县令是县令,自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在人前消失,而吴老伯,此前的十一年,每日他都要早起捕鱼,再到集市上卖鱼,对于一个老人,光是这些沉重的活,便已经让他无暇其他。更别说,吴老伯在他年轻时便已然离开了怀风村,他不可能知道十一年前的那晚究竟发生了何事。”
“两个月前怀风村重燃灯火,消息传出去后,立刻便引来了很多心生好奇,企图登岛探秘寻宝之人。所以,湖岛封禁前的那一个月,两人不可能有任何行动。这样算下来,便只剩一个月。”
“一个月,一个垂暮老人,且身患重疾,他的身体根本不足以支撑他完成如此繁重的任务。因此,在他们二人的背后,必然藏有一个人,且这个人在很久很久之前,便已然开始了他的计划。”
林乐知转而看向正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乔萤,眸色沉下一分道:“巧的是,乔萤在湖边昏迷被吴老伯发现,恰好在十一年前怀风村发生怪事之后。”
听完,洛止风眼中的疑虑更深了,无法接受道:“虽然合情合理,但这依旧只是推测,乔萤十一年前于河边昏迷,并不能证明他就是怀风村的百姓。”
“是啊。”朱阳接过话,眸色带有闪躲道:“这样说的话,比起身上有伤的乔萤,从人前消失的关兄,岂非更有嫌疑?”
知道林乐知和关子恒的是很要好的朋友,所以,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朱阳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没底气,不敢看着林乐知的双眼说。
毕竟,此前他曾信誓旦旦的说过,相信姜诡探的朋友一定不会是凶手。
可此刻,他却有些动摇了。
这时。
洪明旭收回了看向乔萤的探寻视线,转而看向林乐知,故意讥讽道:“姜诡探该不会是为了帮自己的知己开脱,故意把罪名栽赃给一个不通五识之人吧,欺负他是个傻子,不能为自己辩解。”
想从林乐知的脸上看到窘态,在说到‘知己’二字时,洪明旭刻意加重了语气。
但让洪明旭没想到的是,林乐知在听完后,脸上竟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立即出言回怼。
林乐知的眸色有些凝滞,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稍缓。
他无奈的轻笑了一声,缓缓道:“如果我说,关子恒其实就在我们中间,甚至从我们登岛之日起,就一直在我们身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