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突然被林乐知扼住,原本双手托举着的花灯重心不稳。
见手中的花灯有掉落之势,满眼瞅着花灯的乔萤瞬间慌了神,想抽回手来,可无奈手腕被林乐知攥的很紧。
情急之下,他连忙用手臂圈住了花灯。
确认花灯不会掉落后,他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继而视若珍宝般满心满眼的盯着手里的花灯,小心着花灯再次掉落。
他收紧胳膊圈紧花灯,但又怕弄烂花灯,所以只用了很小的劲。
他的手掌上有旧伤,但更多的是新增的伤痕,皮肉划开的位置露出了里面的嫩肉,尚未结痂。
乔萤似是觉得林乐知要抢他的花灯,微微偏身躲开,他护在怀里,喃喃道:“这是给爷爷的,不能掉。”
乔萤的低喃声不大,但却足以清晰的传入林乐知的耳中,他看着乔萤手中的花灯,眼中升起一抹复杂的情绪,眸光微微颤动。
让众人看到乔萤手上的伤,便已经达到了林乐知的目的。
林乐知不再钳制乔萤的手腕,将手缓缓松了开来。
手重获自由的瞬间,乔萤立刻变回了用两只手捧着。
似是怕手中的花灯被林乐知拿走,乔萤背对着林乐知蹲到了地上,用身体将整个花灯遮挡住。
林乐知不着痕迹的沉了口气,继而从乔萤的身上收回视线,看向众人道:“大家可有想过,常县令为何选择自缢身亡?”
林乐知的这番话令众人有些发懵。
死便是死了,哪还有为什么。
“常县令明明已经身中蛇毒,即便不设法自杀,也会死。若想死的轻松,他也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比如用利器切喉自尽,可他没有,他偏偏选择了最痛苦的死法,用带刺的藤条自缢而亡。”
闻言,众人陷入了沉思,面露不解之色。
林乐知环视众人,举起手露出自己的掌心道:“他这么做,是为了遮掩事实。”
掌心上划出的伤口,此刻已经结痂。
“昨日在检查常县令尸首时,他的身上、手上、胳膊上皆有大小不一的伤痕,有不少是藤条划伤的,大家见他自缢而亡,自然而然便会认为他身上的划伤,是在自缢时造成的。当然,常县令也一定希望我们这么认为。”
林乐知沉静的眸子沉了沉,放下手道:“因为只有这样,一切才能顺理成章的让出生路。”
“攀生于崖壁的藤条长有藤刺,周围又具有浓雾,要顺着崖壁下来,身上各处势必会被藤刺划出伤口,从清晨到黄昏,短短一天的时间,根本不足以让伤口结痂愈合。”
他稍作停顿,眸色肯定道:“在场符合这一点,只有乔萤一人。”
话落。
在场的将士,包括百姓纷纷看向自己的手。
这几日在林中免不了受伤,但都是伤口基本都是些细微划伤,早已结痂。
将士被藤条所伤的伤口,也是在三天前了。
他们训练有素,所以也并未被伤的很严重,手上这点伤与他们身上的伤来比,简直微不足道。
看完自己,众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落到了乔萤的身上。
那些新增的伤痕,更为的惹眼。
“这湖岛地势险要,又接连几天大雾,常人尚且容易被伤到,更何况乔萤他不通五识。姜兄仅凭乔萤身上的伤来断定,是否有些勉强了。”
正当大家准备接受这一断定时,在乔萤身边的洛止风面露不妥之色,站出来提出了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