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围观的人沸腾了。
“武器行？可是公主的手下的武器行？”
“不然你以为还能是谁的？咱们国的武器，如今不都是明珠公主在打理吗？”
“我可听说这武器行的月钱很高的，这刘老二这回走运了。”
“那可不。”
刘老二眼里开始透露欣喜。
“做最苦最累的活，只要做不死，就往死里做。”她语气变得森寒：“待到银两还清，就丢出京都，永世不得回来，包括他的后人。”
周围倒吸一口冷气，这哪是走运，这就是惩罚，虽不见血，却是残忍无比的惩罚。
待赵恬恬说完，李夜已经拧着刘老二离开了，这肮脏的人，他一点也不想让赵恬恬看见。
阿福一眼扫去，周围围观的人开始散去。
其中还有几个人拿着鸡蛋，这会已经怏怏的拿着走开了。
刘老二这，也算杀鸡儆猴了。
赵恬恬抬脚走开，却又顿住。
余光下，一个眼神不停的看向她。
“大壮？”
几年不见，年少的好友，如今也长成少年，依旧是那副胖乎乎的样子，只是看她的眼神里不再单纯。
大壮忙跪下来，话都不敢说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小姑娘，整日跟他一起抢东西偷东西的小姑娘，会是如今的明珠公主。
这是唯一让她想起王春花还都是好的回忆，赵恬恬蹲下来，她努力想笑得如往常一般。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笑，很不自然。
“好久不见，大壮。”
大壮心眼实，对赵恬恬也是真心当朋友的，赵恬恬离开后，还差人送了好些银两给他家，后面日子才开始好过了。
他对赵恬恬是感激的，再听赵恬恬说这话，他下意识的抬头。
刚刚隔得远看不怎么清，现在再看，她长得好漂亮，比以前更好看了。
只是他的视线停留在赵恬恬眼角。
赵恬恬微微扭过去头，不在意道：“看着难看，就割掉了。”
她皮肤白，眼角的那个伤疤，隔得近才能看见。
“恬恬很好看啊。”大壮说完，就被边上的母亲狠狠打了一巴掌。
“公主饶命，我家大壮口不择言了。”
她看着二人片刻，默默的起身走开，再待下去，只会更吓着他们。
“娘，您干什么呀，我又没说错什么。”
“还没错？你竟敢直接叫明珠公主的名讳，难道你也想去武器行？”
“娘，恬恬不是那样的人。”
“你还叫，给我闭嘴。”
赵恬恬脚下一滞，又很快走开，走到这一步，以前的人，怎么可能如旧？
街角处，一抹白色身影一直望着她。
赵恬恬微微恍惚，她好像有几年没有见到无尘了。
视线对撞了一瞬，赵恬恬目光坦然走上前。
“臣参见公主。”
“国师也来看北街的改造吗？”
无尘身形一僵，她不再叫他神仙了。
那小姑娘长大了，人群里，他就看了那么一眼，翩若惊鸿。
只是她的眼里，再没有了会发光星星。
而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见无尘不说话了，赵恬恬扫了他一眼，有些痛苦也有些自责的神色。
赵恬恬移开视线，声音清明：“国师，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别再想了，本宫从未怪过你。”
若说怪，最该怪的，是她。
“公主，臣知道，您从未怪过臣。”无尘笑得勉强：“只是臣自责，若是当初没有给您算命，又或者没有告诉王妃......”
“国师。”赵恬恬冷声打断他：“本宫说了，过去了，不要再提了。”
几年游走朝廷，她身上早就多了当初没有的气势。
无尘噤声，只是眼里的心疼从未少过。
她如他算的命一样，走得越来越高，也离他越来越远。
“本宫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恭送公主。”
赵恬恬脸色很不好，她真的不恨无尘，只是看到他，总会想起以往的一切。
“公主，国师还看着您。”小蛮回头看了一眼：“我怎么觉得国师很难过的样子呢。”
阿福看了她一眼，眼神示意她别说了。
赵恬恬直视前方，心底的翻涌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进宫吧。”
赵恬恬又回去换了一身衣裳，更得体的衣裳，如今的她，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言行，越来越像一个公主了，却再也不像赵恬恬了。
未央宫。
皇后得知赵恬恬要来，早就备好了各种吃食糕点。
“侄女给皇婶请安。”
“恬恬来了。”皇后上前拦住她的手：“怎么又瘦了？”
赵恬恬笑了笑道：“皇婶每次见我都这样说，明明我是胖了，都长肉了。”
“肉在哪？”皇后装佯在她身上检查，最后只轻轻掐着她的脸：“难道是长这了？”
“是啊，我如今脸皮也是越来越厚了。”
“呵呵，你这孩子。”
皇后笑完，又是一阵惆怅。
“恬恬如今十七了，就没有中意的公子？”
她的婚事，及笄后的一年里，一直是朝堂最大的谈论之资。
“暂时没打算。”
“本宫瞧着，文家的小公爷不错。”
文乐对赵恬恬的心意，算是整个京都都知道的了，今年都二十三了，还未娶妻，就是在等赵恬恬。
赵恬恬敛下双眸，没有搭话。
“谢家小公子也还可以的。”
谢明崇这几年成熟不少，不再横行霸道，做了个三品小官，倒也是有模有样的。
赵恬恬微微一笑：“皇婶，他可是怕我得紧。”
皇后睨了她一眼：“本宫可是过来人，他看你的眼神，哪里是怕，分明是喜欢。”
赵恬恬一笑而过，她知道，只是不想去在意。
“唉，你这没个动静，倒是为难了本宫，这几个月里，更是不少大臣家眷到本宫这里来坐坐，一坐就是大半天，句句不离你的婚事，又是对自家的小公子夸上天一般。”
“那麻烦皇婶都帮我推了吧，若是实在推不掉的，让他们亲自来我家提亲，我倒要看看哪家小公子，够不够我过两招的。”
皇后：“......”谁能打得过你。
知道她故意推辞，如今的赵恬恬又不需要婚事来巩固地位，她倒也不着急，只要她过得好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