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厨的手直抖,手指关节泛白:“林月白带着三个男的,冲进餐馆砸东西!”
苏檀的心跳到了喉咙眼。
那间小餐馆是她用空间里的灵蔬做招牌,和王大厨一起攒了三个月才支起来的,灶台上还炖着明早要卖的灵泉鸡汤。
“走!”顾沉砚拽着她往吉普车跑,军靴碾得石子乱飞。
后车厢里,苏檀摸出藏在铁盒里的录音带——刚才在纺织厂录的证据还热乎着。
吉普车碾过青石板路,车灯划破夜色。
远远的,餐馆的窗户泛着惨白光,玻璃碎渣子撒了一地。
苏檀听见“哐当”一声,是她亲手刷的红漆柜台被踹翻了。
“臭知青还想当老板娘?”林月白的尖嗓门穿透夜色,“老子今天就砸了这破馆子,看你拿什么勾引顾沉砚!”
顾沉砚一脚刹车,车门撞得“砰”响。
他冲进餐馆时,正看见林月白举着铁铲要砸灶台。
王大厨养的芦花鸡被惊得扑棱翅膀,鸡毛混着碎碗片满天飞。
“住手!”苏檀喊的同时,顾沉砚已经扑了过去。
他退伍前是侦察兵,擒拿手一扣,那举铁铲的男人手腕就发出“咔”的脆响。
另一个想从背后偷袭的,被他扫堂腿绊得摔进酸菜缸,溅了林月白一身酸水。
林月白尖叫着后退,撞翻了腌萝卜的陶瓮。
她盯着顾沉砚泛红的眼尾,突然笑了:“你敢动我?我姑夫是县供销社主任!”
苏檀摸出兜里的小灵通——这是顾沉砚托战友从城里捎的,专门给她联系张警官用的。
号码刚拨出去,警笛声就响了。
张警官带着两个民警冲进来时,林月白正揪着苏檀的衣领:“是她偷粮票!是她……”
“够了。”苏檀甩开她的手,把录音带拍在桌上。
录音机“滋啦”一声,林月白的声音炸出来:“药下进苏建国的饭里……等苏檀她爹一死,她就是没根的浮萍……”
餐馆里瞬间静得能听见心跳。
林月白的脸白得像墙皮,突然扑过来要抢录音机,被张警官一把按住:“林月白,涉嫌故意伤人、投毒未遂,跟我们走。”
“你们陷害我!”她踢翻脚边的醋坛,酸气熏得人睁不开眼,“那录音是假的!”
“假的?”顾沉砚从裤兜摸出个微型摄像头,“纺织厂二楼的墙角,我今早刚装的。”
林月白的腿一软,瘫在碎玻璃上。
餐馆的修缮比预想中快。
第二天天一亮,周大队长带着十几个村民来帮忙,扛木料的扛木料,刷墙的刷墙。
王大厨蹲在灶台前擦碎片,突然抬头笑:“苏同志,你那灵泉鸡汤的香味儿,把隔壁村的老张头都引来了,非说要预定十碗。”
半个月后,餐馆重新开张那天,院里摆了八张方桌。
顾沉砚端着碗鸡汤站到石凳上,嗓子压得低却响:“苏檀说,想在青竹沟建个农产品加工厂。用她的法子改良种子,再把咱们的菜、果、鸡都卖出去。”
“好!”有人拍桌子,“苏同志带咱们种的红薯,去年一亩收了八百斤!”
苏檀被推到前面,耳尖通红:“加工厂赚的钱,先给村里修小学。剩下的……”她瞥了眼顾沉砚,“给顾同志娶媳妇。”
哄笑声里,她的小灵通突然震动。
号码是陌生的,接通后,对方操着带川音的普通话:“苏同志?我这儿有批野生重楼,看着像你上次说的灵植。能来县里药铺帮我瞅瞅不?”
苏檀捏着话筒的手紧了紧。
重楼是常用药材,但“灵植”二字……她望向院门口的老槐树,月光透过枝叶洒在翡翠镯上,灵泉在空间里轻轻晃荡,像是在提醒什么。
夜风吹来,带着后山野菊的香。
她对着电话应了声“好”,可心跳又快了起来——这通电话,会不会和三个月前纺织厂那个粗哑男声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