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瑾起身,走到女人面前。
高大的身躯,在地面上投出大片阴影。
欲望在暗处肆意生长。
南南像是一条无骨的蛇,朝他的腿缠过去。
哪怕现在是敌对关系,她也抵不住诱惑,等不及要将这个男人拆分入腹。
熨烫笔挺的西裤,在她挨上来的那一瞬,精准闪开。
下一秒,女人的肩膀上传来钝痛,黑色手工皮鞋碾在她引以为傲地白皙皮肤上。
宴瑾微微倾身,手臂搭在膝盖上,全身的重量几乎都落在南南纤细的半个肩膀上。
“我从来不为难女人,你是第一个。”
南南仰起头,凝视他狭长的眸子。
和那次一样,他没有把她当女人看,甚至都没有把她当人看。
她的勾引在男人冷血凌人的气场下,像是一场极其劣质的涩情表演。
她软了身子,不让身体承受过多他脚碾过来的力度,仰头看着他,冷森森笑道,“你不想知道你的女人在哪里?”
男人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面上依然看不出情绪。
“你的时间不多了。”
南南挑着眼尾,又开始对他吐信子。
“给我一次,你也不吃亏啊,爽完了,我就告诉你她在哪儿?”
宴瑾抬手,指骨揉了揉眉心,即便什么都没做,只是被这女人意淫,也感觉自己脏了。
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一勾,两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人走了进来,将伏在地上的女人架了出去。
“你去和她谈。”
“是。”
秦秦应声,转身准备出去,有人进来,“老板,那女生醒了。”
……
昨天晚上,宴瑾在桃李馨苑的家门口,把他特意买回来求和的蛋糕和奶茶砸进垃圾桶后,又站在门口对着摄像头狠狠发誓。
那丫头如果不来哄他,绝不和她和好。
气势汹汹地出了小区,坐进车里,秦秦问他是不是回酒店。
他眸光阴鸷地把他瞪着,“你说呢?”
秦秦哪敢废话,油门一踩就往酒店的方向开。
刚上高架,就听见后座传来一声没得感情的“掉头。”
秦秦苦着脸,冒着坐牢子的风险,在高架上掉了个头。
谁让他没得眼力界,揣摩错了“圣意”呢。
下了高架,一点不带犹豫的,直奔刚光顾过的蛋糕店,还好师傅没下班。
等切蛋糕的时候,又在网上下单了也是刚光顾过的那家奶茶店。
蛋糕和奶茶都拿上车后,弯都不带拐的,直接开去了q大。
迈巴赫的车牌号就是通行证,车子畅通无阻开到6栋宿舍楼下。
“去叫她下来。”
秦秦无语,忍不住开口,“哥,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还在装什么啊。”
宴瑾沉着眉眼陷在阴影里,声音冷得跟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一样。
“是她胳膊肘往外拐,为了姓叶的来找我吵架,她无理凭什么这么横?”
秦秦靠在车门上,挠了挠头,“凭你是妻管严?”
“你想死?”
“不想。”秦秦嘿嘿一笑,准备上楼去找太太。
“等等。”宴瑾叫住他,从车里下来。
黑着脸朝单元门走过去,最后的倔强,是没有拿上蛋糕和奶茶。
秦秦站在路边,点根烟的功夫,十几个女生跟组团一样来要微信,正想钻车里躲清净,就看见老板一脸黑线地从单元门里冲出来。
“三分钟内,我要知道温欣被谁带走了。”
秦秦看他脸色,知道出事了,什么也没问,立刻让人做事。
有人脸识别技术,很容易就找到温欣的行踪。
看她在下午六点三十二分和人从桃李馨苑出来,去了学校北门的小吃街。
小吃街尽头的花甲店里,她找了一家桌子坐下,和她一起的叫陈淑梅的女生,往隔着一条街的煎饼果子店去。
没一会,那张桌子坐下来一个年龄相仿,看起来学生模样的女生,两人说了几句话,温欣就起身和她一起回学校。
这期间,两个保镖就一直守在宿舍楼外,亲眼看着人进了宿舍楼后,就再也没出来。
而温欣的室友说她回来换了衣服后,就走了,至于去哪里了,她不知道。
那个带走温欣的女生也不是学校学生。
她没有被拍到清晰的正面照,无法做人脸识别。
很快,q大的女生宿舍楼就被翻了个底朝天。
包括整个学校,都被地毯式搜索了一遍。
一无所获,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宴瑾没有过多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立刻让人去找陈淑梅的行踪。
视频里很清晰地看到她被一个年轻男人搂着腰从煎饼果子店出来,那人搭在她腰上的手,姿势很奇怪。
顺着这条线,很快就在后街的垃圾桶里找到被打得不省人事的女孩。
两个小时后,顺藤摸瓜,在市中心的一家网咖里,找到了挟持陈淑梅的男人,同时找到了南南和其同伙。
这几人都是偷渡回国,找门路办得假身份,真实的身份信息被抹掉,干净得跟白纸一样。
亡命徒最无关紧要的就是自己那条贱命。
两个男人被打得只剩一口气也不松口。
那个南南最是狡诈,拿温欣威胁他,敢动她分毫,她都会报复在温欣身上。
宴瑾为此才没对她动手。
陈淑梅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了进来,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
脖子上一圈青紫,吞咽都困难。
宴瑾示意人给她一块传声器,有什么要说的,用快捷键打出来。
陈淑梅眯着眼睛,在屏幕上敲出“风”和“爹”两个字。
她被扔进垃圾桶时,还保留着最后一分意识,隐隐约约听见打她的男人口中说了这两个字。
“风”。
宴瑾在嘴里念出这个字。
“宴季风?”
他本没往宴季风身上想,他不相信那老头有这么大能耐,在他眼皮子底下操控傀儡把人劫走。
但光是这两个看似毫无联系的字,又实在找不到头绪。
他试着让人把这两个字分别拿给那两个男人和南南看。
“风,是宴季风的‘风’,没说错吧。”
这三人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测谎和催眠都拿他们没办法,听到宴季风的名字后,饶是他们面部表情控制得再好,眼神里一瞬而过的恐慌却是未能藏住。
宴瑾低喝道,“去灵峰山。”
…
疗养院的北面,有一整片原生枫香树林。
宴季风在林口的空地上,正在玩鞭陀。
手里的超长鞭子,将陀螺抽得飞起,充分说明他手臂的肌肉力量。
温欣走过去,怕被鞭子打到,不敢站得太近,扯着嗓子套近乎,“大伯,你好厉害。”
宴季风没搭理她,一扬手臂,带着巧劲的鞭子甩下去,陀螺保持着高速旋转状态脱离地面后又稳稳落下。
该说不说,玩得真挺好。
她找了个石凳,打算坐下来,好好观摩一下。
屁股还未挨着凳子。
头顶突然炸开螺旋桨的轰鸣声,一架纯黑直升机压着枫香树林飞过,机身带起的气流,粗暴摇晃树枝,枫叶被卷到空中,像是受了惊的蝴蝶。
直升机停在了不远处的空地上。
舱门推开的瞬间,狂风灌进男人笔挺的纯黑色西装里。
更显身型遒劲挺拔。
他单手撑住舱门跃下。
这一跳,直接跳在了温欣的心巴上。
她想起电影《大话西游》里的那句经典台词,“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有一天,他会踩着七色云彩来娶我。”
起身想朝他飞奔而去。
下一秒,一根粗重的鞭子拦在了脖颈上,宴季风阴沉着脸,站在她身后。
“你这人讲不讲信用啊?”
别说二十四小时,十二小时都不到,宴瑾就找到她了。
温欣气死,想动手和他拼了。
宴季风低笑一声,松了松鞭子,以免勒伤她的脖子,语带蛊惑,“丫头,你就不想看看我那侄子对你心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