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欣数落完他,自个心里是舒坦了。
但看到眼前的人面色越来越沉,头顶有黑气缠绕。
不禁望向湖面。
这还真是杀人抛尸的好地方呢。
宴季风半晌没有动作,只目光阴鸷地把她望着。
很有“沉默的羔羊”那味。
不自觉吞了一口唾沫,庆幸最狠的话她还没说呢。
你的囡囡就是你害死的。
你杀得第一个人就是你的女儿。
这句话要是说了出来,她估计当场就得被沉湖。
宴季风不说话,气氛很焦灼。
温欣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换个角度切入。
“你若是知道我的家人是怎么对我的,你就明白,你的家人对你真很好了。”
她都不和他说温家夫妇虐待她的那些事,不够看。
只和他说,她的亲姐,同父同母的亲姐姐是怎么对她的。
“关我禁闭都不算什么了,她认识的男生邀我去参加生日party,她为了不让我去,给我打胰岛素针,打得我头昏心慌,摔进池子里差点淹死。”
“她学医那会儿,拿我的肉身练针,我那时十岁不到,连着几年,浑身上下都是针眼,没一处好地儿。”
“我爸妈根本就不管,由着她欺负我,我真正脱离苦海,是和你侄子结婚以后。”
小声嘟囔了一句。
“好不容易过几天好日子,又被你绑过来,喊打喊杀的。”
宴季风听她说话,眉心拧在一起,看起来比刚才还要生气几分。
终于冷森森开了口。
“你应该让宴瑾把他们都杀了,才能解心头之恨。”
温欣夹了一块鲜笋送进嘴里,“那不能,我们是法治社会,杀人偿命的,我怎么能让他为我涉险呢”。
接着她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我自己就动手了。”
人都有阴暗的一面,她突然觉得和宴季风说话挺爽的,他这种恶人,你别在他面前装,敢于表达内心真实的声音,反而能和他拉近距离。
宴季风往后靠过去,似是漫不经心地开口,“不然,你求求我,我去把他们都杀了。”
温欣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求求你。”
宴季风气笑了,有一种女儿嫁了老公就忘了爹的感觉。
掌心往桌面上一拍,“我去杀人就不算涉险了?”
温欣吞下嘴里的食物,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你不是有经验吗?而且我感觉你挺喜欢杀人的,张口闭口杀这个杀那个的。”
“一次杀这么多,很难不暴露,我若是被抓了呢?”
宴季风好不容易松开的眉心,重又拧巴在了一起。
“被抓了该啊,谁让你杀人的。”
“你…你这丫头……”
宴季风气得喘了几口粗气,倏地起身,丢下一句,“好好吃,顺便祈祷你男人不会超时。”
便离开了。
温欣:“……”
得,浪费她这么多口舌,感情白联络了。
……
同一时间,市区的某栋私人别墅里,宴瑾坐在客厅正中的沙发上。
没什么血色的薄唇紧绷,偏长的睫毛掩盖了眼底酝酿着的惊涛骇浪。
地上跪着的女人很美。
但美得如同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若不是要从她口中得知温欣的消息,他很想当场就取了她的“蛇胆”泡酒。
“你若现在告诉我人在哪儿,我承诺,保你留半条命。”
他的声音极平静,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空气中却似乎有血腥气在上涌。
南南伏在地毯上,视线毫不避讳地在男人脸上描摹。
男人嘛,除了利用,还可以亵玩。
上次不成功,还有些许遗憾呢。
没想到这么快机会就又送上门。
这样顶级的男人,可遇不可求,如果能将他骑在身下,也是人生履历里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挑着眉眼,朝他发出桀笑声,“你让我爽一爽,我就告诉你人在哪里。”
她反弓起腰身,浑身上下的毒性瞬间消散,媚眼如丝地仰视着高高在上,如神祗一样睥睨她的男人。
她要勾引他,给他快乐,在他最快乐的那一刻,俯身在他耳边低吟。
“你心爱的女人,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