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工厂门口的高大身影迈出一步,踏入工厂,直接将比他还矮两分的工厂撞得摇摇欲坠,手中巨锤从工厂顶上砸下来,准确落在南乡子脑袋上方。
她抬掌接住巨锤,内劲一吐,轰的一声,巨锤震飞回去,工厂墙壁也在二人劲力冲击下从中炸开,整个屋顶盖了下来,烟尘弥漫。
战斗开始,列寇目光终于离开了不理他的南乡子,锁定章大奇,见他要逃,纵身追了上去,要从他手里抢夺洪巧言。
他绝没有想到,看起来似乎不敌洪巧言的章大奇,抬掌就将比她修为还高的自己震开,根本无法从他手里夺人,这还是南乡子给了章巨大压力的情况下。
屋顶也在这个时候盖了下来,将蹬蹬后退的他埋入烟尘中。
南乡子破顶而出,没有沾上半丝尘埃,几个闪动追上抓住洪巧言逃跑的章大奇,两招就从惧怕的他手中夺下洪巧言,将她扔在地上,回身一脚踢在追来的巨锤上,将高大身影震退,没有再过问逃跑的章大奇。
高大身影回身一锤再砸来,南乡子没有将之震开,而是扫出拂尘托住,道:“生化人吗?”
“嚯~~”巨人没有回应,双手握柄,奋力往下压,想将她锤为烂泥,却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南乡子劲力再吐,万钧之重从锤上传来,巨人根本握不稳,身子随着巨锤往后蹬蹬倒退,差点被带动倒下。
“既然是无言无语的生化人,活着也是一种痛苦,不如解脱干净。”南乡子左手一动,随手画出一道金符,迎风而展,转眼比巨人还大,带着真火气息向他包裹而去。
符尚未到,炽热炎劲已经拷得皮肤开始融化,巨人怒吼一声,丢弃了手中的巨锤,差点砸到满世界找洪巧言的列寇,单足一点,双臂一展,霜寒剑气随着周身扩散,似要与炎劲抗衡,带着霜气往北强冲,想逃脱这个炽热牢笼。
枫秋霜重!
南乡子一惊,抬手掐诀,急忙收了夹带真火的符箓。整个高辛除了清平子,只有一个人会剑招枫秋霜重,那就是西宫家的西宫豹。
他真的变成了生化人,不记得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梁——凉!
南乡子拳头一紧,追向逃跑的巨人。
他周身的皮肤已经被符箓焚化,露出了里面的肌肉、筋脉组织,虽然是生化人,她不知道失去皮肤的巨人这样能不能活,如果他是西宫豹,绝不能杀他。
在秦越人治疗下,沙莎已经清醒过来,住在雄鹰岭。她的身体受到了严重的异化摧残,又没变成真正的生化人,造成她的组织器官出现不同程度的催生异变,与正常的免疫系统互相冲突,身体很虚弱,秦越人也束手无策,不知道还能活几年。她如今活着的最后念想,就是想知道西宫豹到底是生是死,又在哪里。
这一对苦命的恋人,承受着无情世间带给他们的巨大痛苦,至今不得解脱。
巨人轻轻一步就是数米,但他的身法在南乡子眼中是如此的慢,转瞬就被追上。忍受着焚化皮肤后的巨痛,用强大的身体与南乡子战斗。
南乡子尝试着点他的穴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化异变的原因,穴位发生了偏移,或是穴道失去作用,反正无法制住他,只能阻挡他的脚步,运出符箓将他定住,布下一个阵法,将他困在里面。
她要先回去处理列寇与洪巧言。
南乡子赶回的时候,洪巧言刚与列寇争吵完,甚至往附近的林中逃跑,躲避他,二人此刻终于停息下来,抱头痛哭。
“你、你想干什么?”见她回来,面色不善,列寇急忙将洪巧言护在身后。怒气过后,洪巧言得救,现在面对她,只有怕,只有惧,他们在她面前就是蝼蚁,当然不敢再骂贱人。
“天泰294年,西域无主之地失去洪巧言后,你曾对韩箐说要将我碎尸万段,现在给你机会,看看几年过去,你有多少长进。”
“快跑!”这话出口,列寇大惊,抬手一扫,要将洪巧言送走。
可惜,他们在南乡子面前真的是蝼蚁,瞬息就被定住,大惊失色的列寇站在地上,洪巧言则漂浮在他的身后,动不了分毫。
“你到底想怎样?”见南乡子走向后边的洪巧言,列寇奋起功力挣扎,毫无作用。
“就凭你也值太公武经?”南乡子冷笑一声,没有去摸她,嫌脏。
“放开她!”列寇看不到后边,从南乡子的话语,潜意识觉得她在羞辱洪巧言,甚至动手动脚抬下巴、摸脸蛋之类,一时怒气填胸,“太公武经之事与她无关,是我的错。”
“哈哈……真是无药可救的蠢货!”拂尘缩入袖中,洪巧言从半空掉回地面,南乡子旋身一扫,一掌虚按在一人脑袋顶上,强大道法摧筋过脉入神,二人神魂皆颤,“三清禁术——神魂双炼·抽丝剥茧。”
“啊~~”完全无法忍受的痛苦从灵魂深处传遍全身,又从全身导回灵魂,互相牵牵扯扯,最后化为一体,难分彼此,不可承受之痛,二人皆惨叫起来。
南乡子不过问他们,脚下一道太极图旋出,一化为三,随之向天空散出圈圈相同大小的太极图,分别将三人笼罩其中,数之不尽的各类符箓从太极图中化现,不断窜入二人身体,游走百骸,撕裂神魂。
“啊~~”二人持续惨叫,忘了时间,忘了姓名,忘了来历,忘了今夕何年,脑海、灵魂中的一切都被阴阳之力牵动的符箓抽离出来,散在不同的太极图上,随着太极图旋转。
南乡子从太极圈中腾空而起,秀发已经完全变成白发,双手不断变幻结印,道法之力牵引着太极图及符箓不停运转,随着一声:“敕!”轰的一声,部分符箓窜回二人身体,消失不见,其他全部随着太极图焚化,消散在天地之间。
白发又变回了秀发,落地的南乡子一个踉跄,吐出一口鲜血,看着停止了惨叫、浑身冒汗虚弱躺在地上的二人,眼中没有一丝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