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钟!!!你敢阻我?”
元钟真人挠了挠头,刚想开口,广陵子却冷笑道:“有何不敢?白愠先,孤身一人闯阵,还敢说出这种话,你未免也太自大了些!你莫非……想要只身挑战江湖吗?”
“鼠辈!做人做狗是你自己选的!你自己替人家卖命,还想要带上整个江湖?”白愠先偏头,先河剑横亘天地,镇压得周围布阵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就像受气的小媳妇,低着头,不敢言语。
唯有那几个主阵人,手中结印越发凌厉!
“是你找死!”广陵子厉喝一声,持剑杀出,在他的身后,五个主阵人紧紧跟随着。
“老家伙……”白愠先嗤笑一声,挺剑而出。
他知道,这几个家伙今天想要拖住自己,用那几条雷龙给神剑山按灭了!
这是明目张胆的事情……当然,这些人也没有任何掩饰!
可我手中的剑……可不是昔日的剑!
粗壮的剑光掠过,斩破了吹送而来的流火,挡开了无数纷飞的刀光,镇杀了无数色彩缤纷的神光……
震荡传出,云雷覆地阵轰鸣不已,就连天上的雷云似乎都被驱散了不少。
实际上,要不是这片空间经过两大阵法轮流巩固,就他们这样的打法,不到半刻钟,必定是山河破碎,空间泯灭,大陆沉浮,千疮百孔……
在这几人的激烈交锋中,在场的众人几乎都难以看清他们的神通和招式。
即使有人能够勉强捕捉到一些身影的移动,也如同观看天书一般,让人摸不着头脑,又仿佛是在仰望天穹,只觉得那几人的实力深不可测。
“这几个人到底是被谁招来的啊?他们的实力怎么如此凶猛?竟然可以正面硬刚白愠先!”有老祖惊叹道。
“而且还不止如此呢,他们似乎还能够进行反击!”另一个老祖补充道。
“我以前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物啊!”又有一位老祖发出感慨。
“虽然没见过,但他们的手法看起来好像有些眼熟……”有人若有所思地说。
“哦?你能看透那几人的路子?”旁边的人立刻追问。
“倒不是看透,只是觉得这手法有些古老,应该是有一定传承的。”那人解释道。
“废话,这谁不知道?”
“……”
随着那几位主阵人的出手,白愠先可谓是吃尽了苦头。
他的每一次攻击都被轻易地化解,而对方的攻势却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来,让他应接不暇。
尽管白愠先身具两大圆满剑道,但在一个克制剑修的元钟面前,他的剑术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威力。
更糟糕的是,还有其他攻伐凶猛的大真人在旁虎视眈眈。他们的法术和法器如同狂风暴雨一般向白愠先袭来,让他疲于应对,根本没有喘息的机会。
白愠先心中暗暗叫苦,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狼狈不堪。原本他还想着凭借自己的实力能够在这场战斗中占据上风,可现在看来,他实在是太天真了。
眼看着先机已失,天时也不再站在自己这一边,白愠先知道再继续这样下去,他恐怕只有死路一条。无奈之下,他只好当机立断,拼死一搏,但见他双目紧闭,剑起高天,寂寂而立。
几个主阵人见他似乎放弃了抵抗的模样,心头一喜,当即就要动手——弑剑仙!
然而,就在这时,神剑山地脉深处传来编钟般的轰鸣——
钟声过处,青铜星轨熔作液态天河,托着他缓缓升空,衣袂翻卷间竟带起一道道黑暗时代人祖先驱不畏妖魔逆运而上保卫人族的虚影。
“且听——”
先河剑轻吟一声,剑坪下,无数道古剑,突然蹦出一道道流光,不同色泽的流光,孕育着先人说不尽的剑道:
赤色,是穷途末路,血染山河的壮士血,青色,是人族式微,韬光养晦的青云志,玄色,是舍身伺剑,诀别人间的离人泪……
千千万万,万万千千,说不尽的仇恨,说不尽的血泪。
临阵而起的广陵子瞳孔骤缩。
他看见那些流光点缀在星轨之上,画出一幅幅黑暗时代,人族不屈的史诗……
今日把剑埋下,来日看你青云志起……
岁月无情,却是剑销魂壮……
我今镇守在此,人族自有薪火……
一篇篇,一张张,似有天地残魂作祟,又有人间悲歌不停……
与此同时,整座云雷覆地阵的灵气突然逆流而回!
“你竟把护山大阵炼成了青史长河!”云雷覆地阵中,诸多主阵人忽然嘶吼着,伸手捏碎一枚保命玉珏,七十二根雷柱却仍在崩解——那些戮仙钉正被剑气裹挟着,不断的在消融。
白愠先剑指轻划,数万道流光,似乎在他的先河剑上谱写着什么,像是庇护,又像是反抗。
与此同时,三条雷龙突然凝滞半空,龙鳞片片剥落,露出里面被炼化的地脉之力,以及一缕缕雷炎灵兽的残魂之力。
残阳凝血没孤鸿,剑朽沙沉志未穷。
苔蚀青锋铭旧誓,星移斗转换新戎。
三更鼓角催魂烈,万里江湖饮恨同。
可笑锦袍藏鼠辈,翻教碧血化飞蓬。
燃丹自照幽冥路,裂甲犹张射日弓。
待得儿孙重砺此,山河代代斩冥穹。
“先祖庇佑!”他抚过剑脊上先河两个刻字,先河剑突然暴涨千丈。
剑锋掠过之处,时空涟漪里浮现出神剑山历代阁主的身影:开山祖师以指刻阵,先代阁主血战守关,或祭剑明志,或燃丹证道,或起伏万法……
广陵子惊恐地发现自己的雷炎灵兽在哀鸣——那些被抽取的兽魂,竟在剑气中重聚成,反身撕咬着云雷大阵的阵枢。
“你一直等着?你一直等着?”他疯狂的咆哮着,却只能绝望地感受着体内虚弱的传来。
锈骨埋锋凝血誓,残阳堕地卷蓬蒿。
千载沉沙魂愈炽,一剑凌霜志未销。
寒芒斥鬼魈。
莫道山河如晦,且看薪火如潮。
待得儿孙执此魄,踏破幽冥斩九霄。
人间恨自昭!
——广陵宗·领地——
雷万钧看着那山清水秀的洞天福地,心头忽然有些不忍。
他抬头看向前方的团练,目光追随而去,却只读到了阴狠……
“团练,我们这种做法……是不是太明显了?广陵宗一旦查出来的话……”
“天下之事,有得必有失,他想要做一个赌徒!那就得承受赌输的代价……况且,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杀人者……人恒杀之!”
“是!”
在陈森的布置下,一场新的动乱正在酿造。
留守广陵宗的执事,刚刚巡视完山门,回头却发现有弟子来报,护山大阵东南片区的运转,好像停了。
“什么叫好像停了?预警阵有没有动静?”
“没有,我们怀疑是故障……”
“什么类型的故障?有没有去排查……”这位长老执事话音还没落下,就听到大殿外,警钟长鸣,铛铛回响——紧接着慌乱的脚步声传出,又有无数道流光御风而起,往东南方向飞去。
执事当场骂了一句:“干,别排查了,那就是有人入侵!开启第二套大阵,隔离各峰,无我手令,万万不可妄动!”
随后掏出传讯符:“各山门弟子听令,原地待定,等我号令……主峰弟子到我这里领取手令,否则被护山阵法困住,那你们就是自找麻烦!”
话音落下,外面便有内门弟子得命而入:“寻字门下,内门弟子郭博,请执事手令!”
“允!”
“钵字门下,真传弟子……”
“烈字门下,内门弟子……”
“……”
“允!”
有一就有二,广陵宗作为一个大宗门,它的调度和它的执行力很快就有所体现,很快,诸多弟子,面对入侵者,飞快的投入到阵型防御之中,积极的参加保卫宗门大战。
然而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东南方面传来警钟的时候,忽然大殿之外铜铃响起,挂在沿边的铃声叮叮当当,声音急促而又疯狂。
执事长老一听,都不用去看,那个铃铛是哪一处的,就急忙号令:“受乙木令者,先别急着去东南,率三支小队,去支援南方的药田,务必最大程度保存灵草灵药……”
话音未落叮叮叮,又一个铜铛响起。
“还有焚妖炉!辛木令……”
而且这铜铃一旦响起,就像是吹起了冲锋号角,外面的屋檐下,铃铛敲动的声音便响个不停……
“该死,人手根本不够,来人,算了……”这位执事刚要发号施令,却发现大多弟子都已经出发,只好拿出传讯符:“偏峰弟子过来支援,阵法弟子听我调度,我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