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围魏救赵,奇兵断后
公元194年,四月初。
战争的铁拳,在黄屹及其谋士团的精准操控下,开始改变挥击的方向。西线的胜利,不仅解除了侧翼威胁,更成为了一柄可以刺向敌人心脏的利刃。
西线转进,千里奔袭。
野马原大捷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赵云与庞德便接到了晋阳传来的加急军令。没有时间庆祝,甚至没有时间让疲惫的将士们充分休整,两人立刻召集麾下将领。
“主公有令!命我等即刻转向东北,直插乌勒老巢——黑水河畔!”赵云的声音清越而坚定,在地图前划出一条漫长的弧线,“此乃‘围魏救赵’之策,意在迫使乌勒回师,解云中之围!”
众将闻言,精神皆是一振。连续作战的疲惫似乎被这个大胆的计划驱散了几分。
庞德摩拳擦掌:“将军,末将愿为先锋!定要踏平那乌勒的老巢!”
赵云点头,目光却看向一旁新加入的随军参军徐庶。“元直,你精于民政,亦通韬略。此番长途奔袭,关乎云中存亡与全局胜败,你有何见解?”
徐庶虽初涉军旅,但神色从容,他仔细审视着地图,沉吟道:“赵将军,庞将军。从野马原至黑水河,路途不下六百里,且需穿越部分羌胡活动区域与荒芜戈壁。我军虽携大胜之威,然人困马乏,补给线漫长。若不能速至,恐云中城有失;若行军途中为敌所察,亦可能陷入被动。”
他顿了顿,手指点向地图上一处标记:“庶建议,兵分两路。一路为先锋,由庞将军率领所有狼骑兵,一人双马,携带十日干粮与足够箭矢,轻装简从,以最快速度直扑黑水河,沿途遇小股敌人则驱散,遇大部则避让,首要任务便是抵达并造成威胁!另一路,由赵将军亲率白毦卫及缴获之牲畜、俘虏随后,稳扎稳打,既可掩护先锋后方,亦可作为疑兵,吸引可能的敌军注意。”
赵云眼中露出赞赏之色:“元直此议甚善!正合奇正相合之道。令明,你即刻挑选狼骑兵中最精锐者,一人三马,昼夜兼程,务求七日内抵达黑水河畔,不必强攻,但需大张旗鼓,做出焚其草场、掠其部众之势,动静越大越好!”
“末将领命!”庞德抱拳,雷厉风行地转身而去。
徐庶又补充道:“将军,可多派精通胡语之斥候,散播谣言,言我并州大军已破於夫罗,正分数路扫荡草原,乌勒部孤立无援,以乱其后方人心。”
“就依元直之言!”赵云从善如流。
很快,庞德率领着近万名经过精简、只携带必要武器和给养的狼骑兵,如同离弦之箭,脱离了主力,消失在东北方向的茫茫草海之中。马蹄声如雷鸣,卷起漫天尘土,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
赵云则与徐庶一起,统领着白毦卫和部分缴获的队伍,保持着一定的行军速度,一边清理沿途零散敌人,一边刻意制造着大军行动的声势。
中线,云中郡城,血染残垣。
云中城的情况,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连续多日的猛攻,城墙多处出现裂痕和坍塌,守军伤亡惨重,箭矢所剩无几,滚木礌石早已用尽,连煮沸的金汁都因为柴火不足而无法持续供应。守军将士们只能依靠血肉之躯,用长枪、战刀,甚至是拳头和牙齿,与不断攀上城头的胡兵搏杀。
高顺浑身浴血,铁甲上布满了刀痕箭创,他依旧如同磐石般钉在最危险的城段,声音因为长时间的嘶吼而变得沙哑:“顶住!援军已在路上!主公绝不会放弃我们!”
龙傲天早已杀红了眼,他那柄特制的破甲锤不知砸碎了多少胡兵的脑袋,淡金色的气劲因为持续爆发而显得有些黯淡,但凶威更盛。他不再掷锤拦截石块——因为投石机也在乌勒绝望的咆哮中因为过度使用而损毁了大半——而是如同救火队员,哪里防线告急,他就出现在哪里,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横飞,硬生生用个人的勇武撑住了一段段即将崩溃的防线。
“高将军!东门……东门快守不住了!城门已被撞裂!”一名浑身是血的校尉踉跄跑来报告。
高顺瞳孔一缩,东门是攻城锤重点攻击的位置。“龙傲天!随我去东门!”
两人带着仅存的几十名陷阵营亲兵赶到东门时,厚重的包铁木门已经布满了裂痕,门后的顶门柱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仿佛下一刻就要断裂。透过门缝,已经能看到外面胡兵狰狞的面孔和不断撞击的攻城锤。
“让开!”龙傲天暴喝一声,挤开顶门的士兵,他将破甲锤交到左手,右臂肌肉贲张,淡金色气劲再次凝聚,猛地一拳砸在城门内侧!
“咚!”一声沉闷的巨响,整个城门楼似乎都晃了晃。外面撞击的攻城锤为之一顿。
“再来!”龙傲天状若疯虎,一拳又一拳地砸在城门上,用这种最野蛮、最直接的方式,从内部加固着城门!他的拳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机械地重复着砸击的动作。
高顺看着龙傲天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厉声下令:“所有还能动的人!收集砖石、木料,给我把门洞堵死!快!”
在龙傲天近乎自残的支撑和高顺的指挥下,摇摇欲坠的东门,竟然又一次奇迹般地守住了。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已是强弩之末。
乌勒在城下气得几乎吐血,他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眼看破城在即,却总差那么一口气。
“报——!”一名斥候惊慌失措地飞马奔来,“大王!不好了!一支并州骑兵,数量不下万人,一人三马,正高速向我黑水河王庭方向扑去!沿途……沿途烧毁了我们三个小型冬季营地!”
“什么?!”乌勒如遭雷击,猛地抓住斥候的衣领,“你看清楚了?真是并州军?他们不是在西线吗?”
“千真万确!打的正是并州狼骑的旗帜!领兵将领极其悍勇,我们的人根本挡不住!”
乌勒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黑水河王庭是他的根本,那里有他积攒的财富、牲畜,还有他的家眷子嗣!一旦有失,他就算拿下云中城,也将成为无根之萍!
“撤……撤军!回援王庭!”乌勒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尽管万分不甘,但他不敢拿自己的根基去赌。云中城这块硬骨头,只能暂时放弃了。
东线,雁门郡外,牵制与反制。
张辽敏锐地察觉到了轲比能军的异动。原本日夜不停的攻势明显减缓,甚至有部分骑兵开始向后调动。
“看来,子龙和元直的行动奏效了。”张辽站在一处高地上,远眺着胡军大营,“乌勒那边,恐怕是撑不住了。”
副将问道:“将军,我们是否要主动出击,缠住他们,不让他们分兵救援乌勒?”
张辽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轲比能非庸才,他若铁心分兵,我们强行拦截,损失必大,且未必能完全拦住。主公将东线交由我等,首要任务是确保雁门关无虞,并尽可能消耗敌军。”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传令!各部加强戒备,防止轲比能狗急跳墙,发动总攻。同时,多派小股精锐,袭扰其后方营地,尤其是可能存放粮草的区域!他要分兵,就让他分!但我们也要让他知道,分兵的代价,是他的粮草和士气!”
并州狼骑兵的袭扰变得更加频繁和致命,他们像一群不知疲倦的野狼,不断从阴影中扑出,撕下轲比能军一块块血肉,让其无法从容调动兵力。
晋阳,州牧府。
最新的战报如同雪片般飞来。
“报!赵将军、庞将军已分兵,庞将军率狼骑兵先锋,直扑黑水河!”
“报!云中城依旧在坚守,然情势万分危急!”
“报!乌勒部有撤军迹象!”
“报!张辽将军加强袭扰,轲比能军攻势减缓!”
黄屹看着沙盘上不断变化的局势,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
“大局已定。”郭嘉轻摇羽扇,“乌勒一回师,其败亡便是时间问题。云中城,守住了。”
戏志才笑道:“元直初次参赞军务,便有此见地,未来可期。”
贾诩则淡淡道:“接下来,便是如何扩大战果了。乌勒仓皇回师,军心必乱,正是半途击之的良机。”
黄屹颔首,目光锐利:“传令赵云,命其主力加速前进,务必在乌勒回师途中,予以截击!告诉高顺、龙傲天,他们做得很好!并州,不会忘记他们的功绩与牺牲!”
烽火依旧在燃烧,但战争的主动权,已彻底掌握在了并州手中。一场精心策划的“围魏救赵”,不仅解了孤城之围,更将战火引向了敌人的腹地,为并州北疆的彻底安定,撕开了一道决定性的口子。
下一章预告:衔尾追杀,雪原歼敌。 乌勒仓皇撤军,归心似箭,军心涣散。赵云主力加速前行,徐庶再献何计阻敌归路?庞德兵临黑水河,如何以虚张声势之计,搅得乌勒后方天翻地覆?张辽窥得良机,是否会对轲比能发动致命一击?看并州苍狼如何乘胜追击,将战略优势转化为一场酣畅淋漓的歼灭战,让胡虏血染归途!敬请期待第一百零四章《衔尾追杀,雪原歼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