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战双手紧握神魔双剑,眉心残月印记微微发烫。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将双臂抬起,两把剑在头顶交错成“x”形。灵力顺着经脉涌向肩胛,刚进入交汇点,体内便传来撕裂般的痛感。神性之力如寒流,魔性之力似烈火,在膻中穴猛烈碰撞,几乎要炸开他的胸膛。
他咬牙坚持,额头青筋暴起。可这一次,左手的黑剑突然剧烈震动,右手的红剑也同步共鸣。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掌心传来,两把剑的外形开始模糊,铁锈脱落,剑身化作黑红交织的光流,顺着他的手臂直冲眉心!
那枚藏于识海深处的鸿蒙道印猛然旋转起来。黑红能量被吸入其中,迅速分解、压缩、融合。原本混乱的力量变得有序,沿着特定脉络渗入四肢百骸。林战的身体猛地一震,皮肤之下浮现出一道道暗金色纹路,像是古老的符文在皮肉下游走。
肌肉膨胀,骨骼发出细微爆响。他的呼吸变得沉重,每一口都带着灼热的气息。这是神魔道体在蜕变,是肉身迈向更高层次的征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翻倍增长,经脉变得更坚韧,丹田容量也在扩张。
就在这个时候,半空中光影一闪。上古剑灵的身影重新凝聚,双脚悬空,白发轻扬。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林战眉心,声音第一次失去了平静:“你……竟有鸿蒙道印?”
林战抬头,没有说话。
剑灵盯着他看了很久,忽然冷笑一声:“原来如此。难怪你能握住双剑,还能承受这等本源冲击。”他袖袍一挥,一道青色光符飞出,直接打入林战识海。
刹那间,一段完整的信息浮现。《万道归一》前三式图解清晰呈现,每一招的运行路线、力量流转方式、剑意凝聚要点全都一一展现。这不是碎片记忆,而是真正的传承。
“此乃万道剑宗最高剑诀,非通古今者不可习。”剑灵的声音低沉,“你既握双剑,又承道印,或许真能走通这条路。”
林战闭上眼,开始消化这段信息。第一式“归元斩”,讲究以身为剑,将全身灵力压缩至一点迸发;第二式“万象合”,需引动天地剑气,化万物为剑影随心而动;第三式尚未开启,只有一片空白。
他盘膝坐下,调整呼吸。左脉引导神性之力,阴寒纯净;右脉运转魔性之力,炽烈霸道。两条力量分别从不同经络推进,在膻中穴相遇。这一次,他不再强行压制,而是以鸿蒙道印为中心,缓缓牵引两者交融。
过程依旧痛苦。两种极端属性的能量相互排斥,每一次靠近都会激起剧痛。但他没有停下,一次次尝试,一次次失败,再继续。直到某一刻,两股力量终于不再对冲,而是像两条溪流汇入同一河道,形成一股全新的剑意洪流。
他猛然睁眼,双臂展开,双手虚握。虽然手中无剑,但他感觉自己就是一把剑。
第一式·“归元斩”!
掌心向前推出,一道无形剑波轰然爆发。空气被切开,发出尖锐的啸音。远处一座残破山峰被正面击中,整座山体从中裂开,断面光滑如镜,碎石无声滑落。
九重剑脉轻微震动,仿佛回应这一击。
林战没有停顿,身体微蹲,双臂回拉。第二式·“万象合”随即发动。周身三丈内的碎石、断刃、铁片全都腾空而起,围绕他高速旋转。每一块碎片都在剑意催动下变形,化作锋利的剑形虚影,整齐排列,随念而动。
天空开始变化。乌云汇聚,雷光隐现。万道剑宗主峰顶端,一道璀璨剑光冲天而起,贯穿云层,照亮整个东部灵界。那些散落在废墟中的残兵断器,全都轻轻颤动,像是在朝拜新主。
剑灵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他低声说道:“天地共鸣,剑意通玄。你已触碰到真正的门槛。”
林战站在原地,气息沉稳。他知道这才刚开始,但已经迈出最关键的一步。双剑虽已融入道印,但真正掌握还需时间打磨。他准备继续演练第三遍,巩固刚才的成果。
就在这时,极远处的虚空出现一道裂缝。幽冥界的气息从中弥漫而出,带着腐朽与死亡的味道。裂缝深处传来一声怒吼:“拦住他!!”
声音滚滚而来,穿透空间,震得地面微微颤抖。那是幽冥鬼王的声音,充满了震惊与杀意。他显然察觉到了这股崛起的剑意,明白若不阻止,将来必成大患。
林战抬头看向那个方向。他知道,敌人不会给他太多喘息的时间。但他也没有退缩的意思。右手抬起,掌心朝前,所有悬浮的剑影瞬间调转方向,对准虚空裂缝。
下一秒,他脚步前踏,全身剑意再度攀升。所有剑形虚影呼啸而出,化作一片银色洪流,直扑远处裂缝。
剑影还未抵达,裂缝边缘已经开始崩解。黑色的空间碎片如纸片般卷曲、燃烧。那一声怒吼戛然而止,仿佛被硬生生掐断。
林战收回手,呼吸略重。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还残留着一丝剑意的余温。他知道刚才那一击只是警告,真正的对抗还没有开始。
但他已经不怕了。
体内的暗金纹路仍在缓缓流动,鸿蒙道印安静地悬浮在识海中央。它刚刚吸收了双剑本源,表面多了一圈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封印正在松动。
林战闭上眼,准备继续修炼。他要把《万道归一》的前两式彻底烙印进本能,让每一寸肌肉都记住那种力量的运转方式。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目光坚定。他抬起右手,五指张开,然后缓缓收拢。
掌心传来真实的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