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按住胸甲上渗血的伤口,望着中路敌军如潮水般退去,忽然将染血的令旗狠狠插入泥土。\"赵将军!带八百锐士,随我抄敌军右翼!\"他转身时,战袍上的血渍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李将军,东路交给你,务必缠住叛军主力!\"
赵峰刚要开口,林羽已翻身上马,马蹄踏碎满地断箭:\"别争!右翼是叛军粮草所在,烧了它,这仗就赢了一半!\"他身后八百死士轰然应诺,甲叶碰撞声如骤雨敲窗。
西路密林里,暗影卫死士的尸首还冒着热气。林羽的骑兵踏过腐叶,马蹄裹着湿布,只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忽然抬手止住队伍,月光下,右翼营火正映出叛军运粮队的轮廓,粮车首尾相接,绵延一里有余。
\"放火箭!\"林羽低喝。八百支火箭同时升空,如流萤般坠入粮车。刹那间,火舌舔舐着夜空,粮草的焦糊味混着油脂的腥气扑面而来。叛军守粮兵乱作一团,有人试图救火,却被火油溅得满身,惨叫着滚下山坡。
\"冲!\"林羽一抖缰绳,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入敌阵。他手中的斩马刀劈碎第一辆粮车的辕木,火星溅在脸上,烫出几个血泡。身后死士齐声呐喊,刀光所过之处,叛军尸首横飞。
\"保护粮草!\"叛军粮草官提着弯刀冲过来,却被林羽一刀劈断手腕。他踉跄着后退,惊恐地看着林羽将燃烧的火把扔进粮车:\"你疯了!这是我们三天的口粮!\"
\"我就是要让你们吃土!\"林羽狞笑着又扔出一支火把,二十辆粮车同时爆炸,冲击波震得人耳膜生疼。叛军士兵见粮草被毁,士气瞬间崩溃,纷纷扔掉兵器四散奔逃。
就在此时,东路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马蹄声。林羽心头一紧,却见李擎的黑甲骑兵如狂飙般卷来,马首挂着叛军将领的头颅,在月光下晃得人眼晕。
\"林首领好算计!\"李擎挥刀劈开试图偷袭的敌兵,\"叛军主力果然回援了!\"
林羽望去,东路战场上,叛军如黑色潮水般涌来,火把照亮了他们狰狞的面容。他突然将斩马刀往地上一插,撕开染血的战袍,露出胸前的义军纹章:\"弟兄们!随我杀回去!\"
八百死士齐声怒吼,与李擎的骑兵合兵一处,如两把利剑般插入叛军阵中。林羽的斩马刀卷了刃,就换用断枪刺杀,枪尖挑开敌人的喉咙,温热的血喷在脸上,反而让他愈发清醒。
中路此时也传来捷报。周猛带着幸存的士兵从谷口杀出,与勤王军的弩手前后夹击,将毒蝎帮的残兵逼入绝境。\"毒蝎\"帮主被乱箭射成刺猬,至死还死死抓着染血的毒镖。
\"林将军!西路有动静!\"亲兵突然指着密林深处。林羽望去,就见那里亮起星星点点的火把,却是勤王军的步兵营赶到了——原来李擎早有安排,让步兵绕后接应。
\"杀!\"三路联军同时发力,喊杀声震得群山回应。叛军被分割成数段,互相践踏,哭爹喊娘的声音此起彼伏。林羽的战马在尸堆上打滑,他却笑得畅快:\"李将军,这一仗,咱们赢定了!\"
李擎抹了把脸上的血,将虎头刀往地上一拄:\"何止赢定了......\"他指向叛军帅旗,\"那杆大旗,该换主人了!\"
林羽望去,叛军主帅的\"王\"字旗正在夜风中瑟瑟发抖。他双腿一夹马腹,战马长嘶着冲向帅旗,斩马刀高高扬起:\"冲!\"
当林羽的刀锋劈开叛军主帅的护心镜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他踩着尸体拔出战刀,刀身上映出自己满是血污的脸。联军士兵们欢呼着冲过来,将义军大旗插在叛军帅帐前,旗角猎猎作响,扫过满地的断戟残兵。
\"将军!西路发现敌军余孽!\"
林羽转身,就见密林深处,黑风寨的残余势力正狼狈逃窜。他刚要下令追击,忽然一阵眩晕,眼前发黑——原来肩胛的箭伤早已血流如注,只是一直强撑着。
\"将军!\"亲兵们惊呼着冲过来。林羽摆了摆手,望向远方的青山,忽然咧嘴一笑:\"传令下去,打扫战场,救治伤员......\"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这一仗,咱们......赢了......\"
当林羽闭上双眼时,耳边仿佛响起了家乡的歌谣。他知道,这场仗之后,天下或许能太平些了。而他,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