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刀迅如闪电,裹挟着浓烈的杀意与决绝,直直朝着那诡异水波射去。
刀风呼啸,似是要撕裂这压抑的空气。
银面男人眼见残刀朝自己极速而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虚浮的脚步还来不及踩实,便一步接一步,东倒西歪地朝前方的水波加速冲去。
一步、两步、三步……
涟漪水波已近在眼前,只要再向前一步,他便能踏入水波。
男人眼中刚露出一抹笑意,那笑便倏地僵在了脸上。
一把残刀猛地从后背将他贯胸而出。
胸前,带着缺口的刀尖上沾染着鲜红血迹,顺着刀刃缓缓滑落,将那件残破的月白长袍,再次染上一层湿红。
银面男人身形蓦地一滞,那即将踏入水波的一脚悬在半空,脸上僵住的笑意瞬间被痛苦与不甘所取代。
他艰难地侧过头,用眼角余光冷冷瞪了残刀主人一眼,紧接着,一口老血猛地喷了出来。
“你竟然真的要杀我!”
银面男人一手扶住贯胸而出的刀刃,一手紧握成拳,指甲近乎陷入掌心。
他的面容因为剧痛而逐渐变得扭曲,每说一个字都有鲜血从嘴角溢出,一点点滴落在地,被坍塌的废墟迅速吞噬。
沈良半跪在不远处,左手撑地,身体因为能量透支微微颤抖着,而掷出残刀的右臂则无力地耷拉在一侧,他的嘴角同样有鲜血溢出,滴落进废墟中。
当他听到银面男人的话时,苍白的面容却愈发阴沉冷厉。
“难道,你不是真的要杀我吗?”
沈良脸色越沉,语气却越发平淡,仿佛在说一个极为轻描淡写的事情。
“呵,沈良,你一点都不像我……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
银面男人的声音越说越模糊,眼神也开始涣散,原本就强弩之末的身体,正缓缓向后倒去。
就在沈良以为,银面男人这次必死无疑之时,近在咫尺的水波中却猛然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一把攥住了向后倒去的男人的脖子,紧接着那手往回一扯,银面男人便瞬间被拉进了水波之中。
沈良面色惊变。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可身体的机能已经临近崩溃,纵使他的意志再如何坚定,可这具残破不堪、能量严重透支的身躯却无法再听从指挥——摇摇晃晃间猛地扑倒在地。
“不能……不能让他逃……”
沈良费力地抬起头,双目充血,牙关紧咬,可无论他如何用力都爬不起身,只能眼睁睁看着空气中的水波缓缓归于平静,直至了无痕迹。
“谢……”
他才吐了一个字,便被喉间汹涌而来的血,堵在气管里,多一个字都挤不出来了。
紧接着,沈良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起来,随即他脑袋一歪,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然而,就在这时。
一道声音从远处一片高高的废墟后传了出来。
“沈良……小沈……小良良…啊呸!小沈良…你在哪里?还活着吗?”
徐三的声音由远而近。
他一边踩着“咯吱”作响的废墟往前走,一边低头查看手中的一枚乌金令牌,同时嘴里还碎碎念着:
“我就说今天的新历是狗屎,你还不信,非要今天动手,你看吧,这才不到半天,好好一个宴会没办成,好好一个武斗场竟塌了,唉……哎呦!”
徐三刚抬脚跨过一张被砸扁的观众椅,结果不知脚下踩到了什么湿滑的东西,身形一个不稳,“啪叽”一声,狠狠扑倒在了地上。
地上入手一片黏腻,徐三忍着疼低头瞧去,赫然发现,他的掌心竟是一摊黏腻的肉\/泥、血浆……
徐三:“……”
救命啊,呕!救命啊……呕呕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