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不是?”
晏秋白嗤笑一声,语气变得高深莫测,“那更麻烦……恐怕这人,是憋着坏准备报复呢。”
沈昭昭:“报复???”
更离谱了。
沈昭昭实在想不出,就凭谢临渊那个脑子,他能憋出什么报复人的方式。
“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晏秋白懒洋洋的,声音里忽然染上一丝恶劣的兴味:“不过这事儿要是放我头上,我就先装得特别乖顺,特别听话,对那个渣男千好百好。”
“让他觉得我彻底被他拿捏住了,等他彻底离不开我、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候——”
晏秋白嘿嘿一笑:“老子再一脚踹了他!让他也尝尝什么叫被人始乱终弃、从云端摔下来的滋味儿!啧,想想就刺激!”
沈昭昭:“……”
听完晏秋白的说辞,沈昭昭努力脑补了一下,谢临渊依旧是那副九天寒月般不容亵渎的模样,只是那双总是盛着疏离清辉的桃花眼里,淬着冰冷的寒意,唇角勾着一抹她从未见过的、带着三分讥诮七分薄凉的弧度。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声音如同万载玄冰碰撞,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沈昭昭,你昔日欺我、辱我、睡而不认,今日,便是你付出代价之时。
“……”
沈昭昭猛地打了个寒颤,旋即,立刻斩钉截铁道:“不可能,他脑子处理不了这么高端的操作。”
毕竟,就谢临渊那点在她面前几乎为零的底线,和那种“只要你肯理我,怎样都行”的不值钱德行,还报复?
她甚至怀疑,要是自己哪天真的始乱终弃踹了他,那人大概率干不出晏秋白说的那种“华丽报复”。
谢临渊更大的可能,是红着眼尾,死死攥着她的衣角,用那种被抛弃的大型犬般的湿漉漉眼神看着她,委屈又偏执的问她:“……我哪里不好?你说,我可以改。”
传音符那头,晏秋白意味不明地冷哼了一声,语气那叫一个欠揍:“是吗?那你……哦不,你那个朋友,就等着被你那……呃,她那个掌门踹了吧~到时候可别怪师叔我没提醒你~”
“???”
沈昭昭额角青筋一跳:“我再说一遍,这是我朋友的事!”
晏秋白那边传来一阵“咔嚓咔嚓”嗑瓜子的动静,伴随着他极其敷衍的、仿佛在哄小孩的语调:“啊对对对,你朋友,你朋友。”
可那语气,分明透着“咱俩谁跟谁啊你还装”。
沈昭昭气得差点直接把传音符捏碎。
然而,不等她炸毛,晏秋白话锋一转,语气忽然正经了那么一丝丝:“咳,那什么,说点儿正事,像你师叔我这种元婴大能,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你占用我这么长时间,总得付出点代价吧?”
沈昭昭又强调了一遍“是她朋友的事儿”后,才咬牙道:“……放。”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就是我最近夜观天象,总觉得青煊那老小子的命星有点晦暗,光芒不稳,总觉得他那个老好人……最近可能要倒点小霉,或者摊上点什么事儿。”
晏秋白顿了顿,语气里多了点不易察觉的认真:“可我这边最近正赶上清漪身子不太爽利,我得守着,实在走不开。”
“所以想让你帮忙稍微留心着点天衍宗那边的动静,万一……我是说万一真有什么不对劲的风吹草动,你第一时间传讯告诉我一声就行。”
男人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难得的别扭:“你也知道,我之前跟他……闹得有点不愉快,我怕万一真有什么事,以他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子,抹不开脸来找我。”
沈昭昭拧着眉,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里一闪而过的信息:“你寻到清漪师姐了?师姐她什么病啊?严重吗?”
传音符那头瞬间卡壳了一下,随即传来一阵明显欲盖弥彰的、更加响亮的“咔嚓咔嚓”嗑瓜子声,晏秋白的声音也跟着飘忽起来:“啊?啊……没什么大事儿!就、就一点小毛病!小孩子家家的别瞎打听!”
他像是生怕沈昭昭继续追问,语速飞快地转移话题:“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和清漪现在已经是正经道侣了,天地认证过的那种!”
“不过清漪她性子静,不喜欢张扬,所以合籍大典和酒席都还没办,等……呃,等过段时间,她身子骨再稳当点儿,我们就回宗门摆酒,到时候肯定请你!记得提前把改口费准备好!”
沈昭昭:“???”
“什么玩意儿?!”
“小师叔你这进度是不是有点过于不正常了?!”
“慕容霄那崽子还在那儿琢磨怎么把他哥捆起来囚禁呢,你这儿连道侣都有了?!还、还身子骨稳当点儿?!”
这信息量过于巨大,砸得沈昭昭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飞升!
传音符那头,晏秋白沉默了两秒,随即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极其鄙夷的“啧”。
“听听、你们宗门一个两个都是些什么人啊?!”
“一个睡了人家不认账,一个成天不想着好好修炼,净琢磨些强制爱的糟粕!”
“啧,以后我家崽子……啊不是,以后我和清漪,可得离你们宗门的人远点儿、免得被带坏了!”
“行了行了,不跟你扯了,记得帮我看着点儿青煊那边!”
晏秋白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清漪喊我呢~”
话音未落,传音符上的灵光“啪”一下,径自熄灭了。
沈昭昭目瞪口呆地捏着瞬间黯淡下去的传音符,整个人僵在原地。
晏秋白、你当真是好手段啊?!
孩子都有啦?!
……
与此同时。
另一边。
慕容霄的乌木小楼内。
这小崽子正美滋滋儿给秦蓁蓁新帮他炼的那根、缀着两颗金铃的捆仙绳裹红绸。
他一边裹,一边忍不住畅想他哥戴上这绳子时,冷白皮的手腕被鲜艳的红绸衬着、铃铛随着动作发出细碎轻响的画面……
光是想想,慕容霄就觉得自已心跳加速,脸颊发烫,恨不得现在就去把他哥给“请”回来。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美妙的幻想中时,眼前的光线忽然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