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赵恬恬站在京都城门外,一路坐着马车,身子都坐乏了,终于回来了。
久违的地方,还有久违的人。
小蛮两眼泪汪汪,冲上前:“公主,您都瘦了。”
赵恬恬无奈,她连妆都没卸,哪里看出瘦了?
阿福也上前,眼睛红红的:“公主受苦了。”
后面还有何叶和刘氏。
“公主,您回来了。”
“京都一切可还好?”
“都好。”何叶道。
刘氏拿着荷包,塞到了赵恬恬手里:“公主,这是安神香囊,我还去寺庙开了光,您这一路疲劳,待着这夜里好安睡些。”
“谢谢伯母。”她看着香囊有些出神,想起了王春花给她求的佛珠。
“赵恬恬。”不远处一声叫唤拉回她的思绪。
赵淑华如今,也是出落得极美,一颦一笑都带着女儿家的魅力,只是眉宇间,似带着一缕忧愁,挥散不去。
“你可以的啊,一个人跑去战场。”
看她安然回来,赵淑华心里那块大石头也放了下。
几人并肩走着,赵恬恬轻笑:“我怎么感觉你们跟押犯人似的。”
“可不得押着你,万一又跑了怎么办。”赵淑华有些愤然:“丢下一堆事,你走后几个月,我就没闲过。”
何叶淡淡道:“是啊,淑华郡主可忙了,昨日去了香山,前两日又去了柳河,上个月更是去了临近的城镇,去了整整五日。”
赵淑华脸不红气不喘:“我那可都是为了经商。”
“对,经商。”何叶轻笑:“大概小公爷也是为了经商去的吧。”
赵淑华脸红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见赵淑华动手,赵恬恬忙拉住两人:“好啦,别吵了。”
赵淑华轻叹:“恬恬这次出去,一定经历了不少事吧。”
“是啊,经历了很多。”她找到了他,她五年的念头,终于找到了。
“公主这次回来,心情好了许多。”何叶也说道。
“怕也好不了多久了。”她神色凛然。
赵淑华压低声音:“我知道,因为你做的手铳都丢了,这事如今在京都都传开了,百姓们好多都怕得紧。”
“百姓怕什么?”
何叶面色也冷了下来:“前几日抓住了散播谣言的人,没审问出来谁是主谋便自杀了,那人在京都到处传,说公主做的手铳着实霸道,一枪就能要了十几人性命,而现在更是被贼子偷了,这手铳说不定就会对付城中百姓。”
“是啊,传得沸沸扬扬,我母妃最近都不让我出门了。”
赵恬恬忽然顿足,不远处的摊位上,一男人神色怪异,时不时看她。
“何叶,保护好淑华。”
何叶不解,只很快把赵淑华拉在身后。
那男人看到赵恬恬发现,一把推开摊子上的菜,底下拿出手铳,直直对着赵恬恬。
声音响起的瞬间,赵恬恬更快的侧身躲过,她设计的手铳,速度不是最快的,至少没有她快。
三两步,她移到那男人身边,近在咫尺的手铳开了第二枪,赵恬恬一个偏头,又很快的夺过手铳。
周围的百姓早就受惊跑开。
赵恬恬用手铳指着那人:“你是谁的人?”
那男人笑得诡异:“明珠公主可还记得故人。”
“哪位故人?”她仔细看着那男人:“说说看,看本宫能不能想起。”
男人盯着她片刻,直到面色发黑,口吐鲜血,直接倒地,抽搐了两下就断气了。
何叶上前,神色紧张:“这竟敢当街行凶,简直猖狂。”
“何叶,你安排人收拾一下,顺便通知我父王,我现在进宫见皇叔。”
赵淑华脸色煞白,她上前一步:“恬恬,我陪你。”
“不用,你赶紧回去吧,最近别出门。”她说完又道:“阿福,你送淑华郡主回去,小蛮,随我进宫。”
她草草的卸掉了脸上的妆,露出那张许久未见的绝色容貌,连衣裳都来不及换就去见赵启承了。
她今日回来,赵启承是知道的,因为她不辞而别,心里堵着气,都没派人去接她,可听到她进宫的消息,还是有些激动。
赵恬恬拿着手铳,直接丢在了赵启承桌上,这方赵启承心惊。
“你找到手铳了?”
“准确来说,是手铳找到我了。”
赵启承一脸疑惑,还未来得及问,门外一小太监匆忙赶来。
“皇上不好了,皇上,公主在大街上被人行刺。”
她一身男装,那小太监都没认出她来。
赵启承心底骇然,目光一紧:“你可有受伤?”
赵恬恬摇头:“我做的东西,怎么可能伤得了我。”
“那人呢?”
“服毒了。”
赵启承猛然起身,愤怒道:“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对你动手。”
“他说,故人。”赵恬恬眯了眯眼:“跟我有仇的故人,倒是没几个。”
赵启承看了她一眼,不假思索道:“这些年你得罪的人可不少。”
赵恬恬没有理会赵启承话里的揶揄,神色淡然道:“值得费这么大劲的恨,可没几个。”
赵启承一顿,是啊,都偷了手铳,可不是得罪那么简单的了。
“可是何家?”赵启承问。
“何家哪有那能耐。”
“谢家?”
“谢明崇不是那样的人。”
“那老大他家?”
“大王爷一个行商的,可没那个本事。”
赵启承:“......”那他真的想不到了。
“皇叔的暗道,有几人知晓?”
赵启承想了想,说道:“你皇婶,还有你皇奶奶,你父王,还有高岩。”
边上的高岩忙跪了下来,伏在地上没有吱声。
赵恬恬又问道:“赵充知道吗?”
赵启承瞳孔一缩:“好好的提他做什么?”
赵恬恬似笑非笑道:“皇叔当初答应我,焚他尸身再葬,后来回话的人,皇叔可要好好盘问一下,那日焚烧的,是不是赵充了。”
“你怀疑充儿没死?”赵启承面色沉重,眼里闪过阴寒,那暗道,赵充是知晓的,原本就没打算有大用,自然没有防备,后来才想起来安放手铳。
“皇叔还是先查一查吧。”她行礼:“那侄女就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