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客栈,赵恬恬就被赵启贤拉回了房,宁子彦那句喝酒,被赵启贤一个冷眼制止了。
若是楚池镜,宁子彦还能呛上两句,可对赵启贤,他没由的心虚,就好像带着人家孩子出去鬼混,家中长辈不愿意一般。
赵启贤关上门,目光紧紧跟着赵恬恬。
“你肩头那一箭,是不是楚池镜伤的?”
赵启贤眼底暴怒。
赵恬恬叹气:“没那么夸张,当时我要偷他东西来着,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您干嘛这兴师问罪的。”
“可他伤了你。”赵启贤呼吸一滞:“他怎么可以伤你。”
“他后来自己给了自己一箭。”
“那他也不能伤你啊。”
赵恬恬一脸无奈:“父王,咱能不能讲点理?”
赵启贤沉着脸:“好,我们来讲理,他楚池镜伤了我女儿,这辈子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
赵恬恬眼神委屈:“那你就非要你唯一的女儿伤心?”
赵启贤拧眉:“恬恬,你当真非他不可?”
“非他不可。”
“可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他不会离开楚国的。”
赵恬恬不说话了。
“难道你打算来楚国找他?”
赵恬恬对上赵启贤的视线:“父王,我爱他。”
这样认真的赵恬恬,他见过很多次,深知赵恬恬若是决定了,根本无法劝说过去。
“他有什么好。”
赵恬恬宛然一笑:“他说不上好,但无可替代。”
赵启贤心头闷着,不舒服。
“早些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这话题继续不下去了,赵启贤起身,忽然想到了什么。
“那个宁二王爷,又是怎么回事?”
“他一直以为我是男人。”
赵启贤表情怪异了一瞬,又满意的点头,如此最好了。
他开门,正好对上宁子彦举起的手,还有举起的酒坛子。
赵启贤脸色瞬间阴沉,死死盯着他。
“宁二王爷,本王说过,她不能饮酒。”
宁子彦讪讪笑道,他还以为赵启贤已经走了,谁知道正好遇上了。
“这赵兄也算是男子汉了,喝点酒没事吧?”
“她从不喝酒。”这些年他给赵恬恬推掉了所有的酒局,滴酒没让她沾过,这会看宁子彦的眼神,已经很不善了。
“呵呵,我跟赵兄一见如故,就小饮一杯,明日就分别了。”
赵启贤不置可否,冷冷看着他。
赵恬恬起身,探出小脑袋:“子彦兄,喝酒吗?”
赵启贤目光不悦,看着赵恬恬,后者冲他俏皮一笑。
赵启贤只好侧身让了路,可人没有离开。
宁子彦见赵启贤不走,也不好开口赶,就当三人饮了。
他拿起茶杯,倒了三杯酒。
“赵兄,快坐。”他很想说不醉不归,可对上赵启贤阴沉的目光,他没敢说。
赵恬恬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神色忽然一变:“子彦兄,你不会给我下毒吧?”
宁子彦一顿,忽然明白她的意思,忙笑呵呵道:“哪里会,我们可是好兄弟。”
“你还跟夜王是兄弟呢。”
宁子彦面色微微尴尬,见她还是一脸防备,自己没喝的茶杯推到她面前:“这样,我跟你换。”
赵恬恬点头,拿起他的那杯:“小心为上,我可不能被你算计了。”
“哈哈,赵兄安心啦,我怎么会算计你。”他又看向赵启贤:“再说了,贤武王不是在嘛,怎么会。”
“子彦兄,干杯。”
赵恬恬一杯酒没喝,只是放在唇边,直到对面喝了酒的某人咚的一声栽倒。
她缓缓放下茶杯,起身,非常淡定:“看来今夜我要换个房间了。”
对于赵恬恬迷晕宁子彦,赵启贤是最满意的了。
“你住我屋吧。”他道:“外面都是神武营的人,别担心。”
赵恬恬看了一眼宁子彦,暗暗腹诽,叫你给楚池镜下毒,晕死你。
她可是下足了量,不睡个三天三夜,是醒不来的,再醒来估计也不好受。
翌日,她跟杜一交代了一声就离开了客栈,和宁子彦,也算告别了。
直到三日后,宁子彦悠悠醒来。
杜一终于松了口气:“王爷,您都睡了三天了。”
宁子彦揉着发晕的头:“三天?”
他忽然想到什么:“赵兄呢?”
“贤武王三日前就走了。”杜一道:“赵公子给您留了话。”
“什么话?”
“赵公子说,她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您要是不服气,可以去赵国找她。”
杜一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只是复述了一遍。
宁子彦错愕,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被赵恬恬下药了,手段还是参照他的。
爽朗的笑声从男人嘴里溢出,好久好久,他才道:“先回去吧。”
赵恬恬一行人,也已经踏上归途,整个队伍,只有她一人乘坐马车,一起的都是神武营的人,大部分都是她救过的,倒是没人笑话她。
她掀起车帘,外面是蒋世,她问道:“边境那边你们不去也可以了吗?”
“公子无须担忧,宋军已经被压制。”他拍了拍自己的怀里:“连义和书都写了。”
赵恬恬微微点头,见他们面色皆喜,她也欣喜。
“李夜呢?”
“李将军得留下善后,边境还有不少宋人为乱,不过都是些小喽喽,脱离了宋军大部队,也迟早要被李将军解决。”
“你们可知宋军是何人压制的?”她忽然问道。
蒋世神色疑惑:“这个真不清楚,不过王爷知晓的。”
赵恬恬又移到另一边,掀起窗帘看向赵启贤。
两人的对话,赵启贤也听到了,他对上赵恬恬的视线:“我知道是他,那又怎样。”
赵恬恬一噎,没话说了。
“那江北,说起来是他的兵,可当初要不是我们帮了宁国,宁国又怎么会给他让路,让他取下了江北。”
“立场不同啦,咱不也经常安排细作到楚国嘛。”
赵启贤一脸烦闷:“你现在倒是处处为他说话。”
“哪有,我是就事论事。”
“那楚池镜委身在你身侧,你就一点都不生气?”
“我气啊,我气得不行了,我当初都想杀了他了。”她神色陡然一变,有些心疼:“你都不知道他这几年是怎么过的,不光要稳固楚国,还惦记着赵国,我们五年的太平,竟是他周折换来的。”
赵启贤忽然噤声,边疆的事,他不是不了解,那个少年,确实很有本事,可不代表他愿意把女儿嫁给他,那么能忍的少年,性子太过霸道,他担心赵恬恬应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