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己纤瘦的身躯隔开徐阳那不规矩的眼神。
“你谁啊?叫得这么亲?”
陆子吟眼神一冷,眸光如刀般直刺徐阳,语气也硬了起来。
“说话注意点!别以为没人管你,你就能胡来!”
徐阳却冷笑一声,眼神轻蔑地扫过陆子吟。
“你不就是捡了我不想要的便宜?”
他慢悠悠地说着,语气里满是不屑。
“啪!”一声脆响。
谁也没料到,赵苏苏居然直接走上前,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那巴掌结结实实落在徐阳脸上。
“我早跟你说过,再胡说八道,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她声音清冷,一字一句。
徐阳愣住,半边脸火辣辣地疼。
他转头看向赵苏苏,结果对上她那张清亮的脸。
竟一时看呆了,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声音也不自觉软了下来。
“我错了,我不该乱说。”
赵苏苏浑身一激灵,手臂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心里一阵发毛。
这人不会是被打舒服了吧?
怎么眼神还越来越不对劲?
“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就行,以后嘴巴放干净点!”
陆子吟一把把赵苏苏拉到身后。
他眉头紧皱,眼神冷峻,心里暗骂。
这徐阳真不是东西!
嘴脸恶心,还敢对赵苏苏动歪心思!
“行了姐,咱们来又不是为了动手打人,正事儿赶紧谈完走人。”
许娇娇看得心惊,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她没想到赵苏苏真敢动手,更让她心慌的是,徐阳不但没恼。
反而眼神越来越黏在赵苏苏身上,那目光黏腻得像是能掐出水来。
这个死丫头,妖气冲天!
真是招蜂引蝶的命!
她打定主意,必须速战速决,赶紧把人带走。
若是再拖下去,局面只会越来越难以收拾。
时间拖得越久,变数就越多。
万一哪天徐阳真的被赵苏苏那些甜言蜜语给迷惑住了,回头跟自己翻脸不认账。
那她可真是连哭都找不着地方。
许娇娇心里清楚得很。
徐阳这个人,看似老实,实则心思活络,最擅长的就是权衡利弊。
要是哪天他真被勾走了,她肠子都得悔青。
听到许娇娇开口,徐阳这才回过神来,脸上的神情微微一滞。
对啊,眼前这位才是真正的摇钱树。
那雪脂膏的方子他还得靠她提供。
若是现在把关系闹僵了,后续的收益恐怕就得全部泡汤。
眼下最重要的是稳住局面,先把这文书签了,把事情了结了。
日后若有机会再慢慢算账也不迟。
“哎,等等,之前不是都说好了?怎么又出新状况?”
徐阳赶紧堆起笑脸。
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
许娇娇早就跟他解释过,为什么得分两成利给赵苏苏,他也点头答应了。
毕竟退亲这事闹大了,对他名声也没好处。
要是传出去他堂堂徐家少爷,竟为了点银钱赖账。
以后在镇上还怎么抬头做人?
可眼下又要写文书,又要签字画押,搞得像他真占了谁便宜似的。
许娇娇这才把赵苏苏的要求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徐阳哥哥,麻烦你写份文书,咱们都签个字,从此两清,各不相欠。白纸黑字写清楚,也好让大家都安心。”
她说着,目光轻轻扫过徐阳的脸。
“行,这事儿我答应。”
徐阳爽快点头,脸上挤出一抹笑,心里却冷笑了一声。
他顺手拿起毛笔,慢悠悠地蘸了墨,又斜眼瞥了陆子吟一下。
“不过,陆子吟,你识字吗?看得懂白纸黑字不?别到时候签了字,连写的是什么都搞不明白,回头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陆子吟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他神色坦然,不卑不亢地回道:“认得几个,够用。我虽没读过几年书,但‘两清’这两个字还是认得的。快点写完,我和穗儿还得回去喝粥呢。天不早了,别在这儿耗着。”
“成啊,到时候你要真看不懂,害得赵苏苏吃亏,可别怪她回头埋怨你。”
徐阳摊开纸笔,提笔就写。
“赵苏苏与许娇娇因换亲一事,经双方自愿协商,达成如下约定。”
“一、许娇娇自愿给予赵苏苏雪脂膏利润的两成,期限六个月,自甲辰年腊月初二起,至乙巳年五月三十止,按月交付,不得拖延。二、该笔收益视为换亲一事的最终补偿。赵苏苏收取后需做到:不得再提旧事,不可毁损许家名声;在人前需维持姐妹和睦形象;遇他人闲言碎语,须为许娇娇出面澄清。”
他写完后,又低头看了一遍,确认无误,才在末尾郑重其事地写下最后一句。
“立此文书,过往恩怨一笔勾销。恐口说无凭,特立此据为证。”
写完,徐阳把纸往陆子吟面前一推,脸上带着点得意。
“来,念一遍给大家听听。”
陆子吟接过那张写满字的纸。
随即目光从第一行字缓缓扫过,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确认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后,他才抬起头,清了清嗓子。
念完之后,他把纸轻轻放下,抬起眼来。
“念得对吗?”
“哼,行啊,没想到你还真能认几个字。”
徐阳原本以为陆子吟不过是个乡下来的粗人,识不得几个大字,顶多勉强看懂名字罢了。
可眼下对方不但识字,还能流畅念出整段文字。
这让他心里一震,原本轻视的态度不由得收起了几分。
赵苏苏压根没理会他们俩之间的唇枪舌剑。
她此时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那张契约纸。
片刻后,她伸出一根手指,准确地指向其中一条约定。
“这条不行,写的是‘别人嘲讽时要替许娇娇说话’,可我平时从不主动出头,更不会因为一句话就跳出来替人辩解。这样写太笼统了,容易生事。必须改,改成‘如果有人当面质问,才替她解释’。这样界限分明,我也好掌握分寸。”
“行吧,我重新写一条。”
徐阳听了,也没争辩,只是略略皱了下眉,便点头答应。
他拿起笔,在纸上划掉原先那一条,重新工整地誊写修改后的条款。
写着的时候,他不经意地抬眼瞥了瞥如今的赵苏苏。
这姑娘,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
现场一片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这份契约的内容看似严肃,可在座的每一个人心里都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