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是凭心情乱来的,根本没考虑后果。】
南溪憋了几秒,实在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小饭饭,你忘了?我杀了厉书翊,读了他的记忆,才知道他到底什么情况啊。】
系统一怔,呆住。
【所以……】
南溪耸耸肩。
【我杀他,就是一时不爽,随手的事。】
呵。
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装模作样,处处想要压我一头。
还妄图用所谓的“道德”来绑架我。
我连他呼吸的声音都觉得烦,怎么可能忍他一秒?
……
几天后。
后宫里,玉贵妃张罗了一场荷风宴。
说是请京城里头各家的夫人小姐们来湖上划船、乘凉,图个清闲。
她也请了南溪。
她是卫太后的侄女儿,背后有卫太后这座大靠山,自然在后宫中地位稳固。
因此,她的立场也必须紧跟卫太后。
而卫太后一向对南溪心存戒备,玉贵妃便也随之对南溪从心里就瞧不上。
但面子上的事做得滴水不漏,不会让人抓到一点把柄。
说到底,还是因为元武帝盯着呢。
要是让皇上知道谁敢怠慢南溪,那可是真要遭殃。
往年南溪从不参加这种聚会。
她向来懒得应付这些表面功夫,也不愿在一群贵妇人中间虚与委蛇。
玉贵妃本以为今年也一样,结果刚开席,南溪就慢悠悠地来了。
一进门,全场女眷纷纷起身行礼。
就连平日里最爱张扬的几位贵妇,此刻也不敢多看一眼上首的方向。
只敢用眼角余光偷偷扫视四周的动静。
看得出来,都吃过承天门那件事的教训。
以前南溪得宠,可那时候她还算“正常人”。
虽贵为公主,却从不张扬跋扈,行事低调,言语温婉。
偶尔露面也总是浅笑盈盈,不争不抢。
先帝疼她,众人便也敬她三分,可那三分敬意里,夹杂着不少敷衍与轻视。
毕竟,在这大秦王朝的深宫之中,女子再受宠,终究也只是依附皇权而生的枝叶罢了。
南溪缓缓抬眼,目光一寸寸扫过眼前这些人。
每一个颤抖的肩头,每一双躲闪的眼眸,每一张苍白的面孔,都被她牢牢记住。
“哟。”
她唇角微扬,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该在的都在。
她还记得卫太后过寿那天,一群人呼啦啦冲进她待的偏殿,围在她床边看笑话。
那天她因中毒卧床,面色青白,气息微弱。
可这些人却像闻到了血腥的乌鸦,蜂拥而至。
她们挤在帘帐外,伸长脖子往里张望,眼神里满是幸灾乐祸。
有人轻声议论。
“这下完了,云衿公主怕是活不过今晚。”
还有人假惺惺地叹气。
“可惜了,年纪轻轻就这么走了。”
有些人嘴特别欠,以为她彻底完了,躲在人堆里都能出言讽刺。
一个穿藕荷色褙子的妇人站在角落,低声嗤笑。
“平日装清高,还不是倒了霉?”
另一位贵女掩着嘴笑道。
“听说她连药都不肯喝,是怕被人下毒吧?可笑!”
更有人直言不讳。
“这般不知检点的人,早该遭报应。”
那些话一字一句,像针一样扎进她的耳朵,也刻进了她的心底。
她早说过,这些人一个都别想跑。
今天正好,全凑齐了。
她缓缓垂下眼帘,指尖轻轻抚过腰间的玉佩。
她从不记恩,只记仇。
而这一次,不过是开始。
那天来看热闹的男人们,嘴上讲“君子不言人私”,没敢直接骂她。
但背地里拼命泼脏水,一心只想弄死她。
有人说她与御医私通,有人说她借巫蛊之术迷惑先帝。
更有甚者编造她曾在冷宫杀人灭口的传闻。
一封封匿名奏折递入内阁,一道道风言风语传遍朝堂,目的只有一个。
将她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
这些人嘛,南溪在朝堂上动手的时候,顺手就收拾干净了。
不过,那些躲在帷幕之后不敢出声的男人,终究只是幕后推手。
而真正站在她面前,指着她鼻子骂“不知廉耻”的,却是同为女子的这些人。
她们仗着身份尊贵,便肆无忌惮地羞辱她。
但她们忘了,女子之间的仇恨,往往比男人的刀更狠,更持久。
今天这场合,除了卫太后和姜皇后没来,其他妃子、没嫁出去的公主,还有权贵家的女眷,基本到齐了。
这些人身份不低,背后都有靠山。
李夫人出自礼部尚书府,王小姐乃大将军之女,赵老夫人更是三朝元老的遗孀。
她们自恃门第显赫,家族权势滔天,便以为即便得罪了公主,也有退路可走。
可她们不知道,如今的南溪,已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辱的病弱公主。
南溪走到一个穿湖绿色裙子的夫人跟前。
她步履从容,裙裾轻摆,仿佛只是随意踱步。
可每一步落下,都让周围空气凝滞一分。
那位李夫人察觉到有人靠近,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想后退。
却被身后的侍女挡住去路。
南溪二话不说,一个响亮的耳光就甩了上去。
“啪!”
清脆的一声炸响,惊得满庭鸦雀无声。
只见李夫人的头猛地偏过去,发髻松动,一支珠钗“叮”地一声落地。
她怔怔地站着,眼中先是惊惧,继而涌上愤怒。
她想开口质问,可对上南溪那双冰冷的眼眸,喉咙却像被扼住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
凉亭里的玉贵妃终于坐不住了,站起来压着火气说。
“云衿公主,你这是干什么?好端端的,凭什么打李夫人!”
她知道今日局势微妙,可若不出面制止,恐有更多人遭殃,甚至牵连到她自己。
南溪淡淡道。
“她骂我。”
李夫人愣住,下意识反驳。
“我没骂啊!”
她声音发颤,眼神慌乱地扫过四周,试图寻找支援。
“我……我何时骂过您?您莫要冤枉人!”
南溪看着她。
“太后寿宴那天,你们闯进来抓我的时候,你骂我‘不知检点’。”
“你说,我堂堂公主,竟做出这等丑事,简直辱没皇室门楣。”
“你说,我活着就是祸害,死了才干净。”
“你说这些话时,声音不大,但足够让我听见。”
“现在,你还敢说你没骂?”
好家伙,翻老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