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脸色微沉,“裴公子武功再好,难道还能胜过王府暗卫?我劝表哥还是别拿笙笙的安全开玩笑!”
裴惊鸿挑眉,“王爷体弱多病,没有信心保护好表妹,但我这些年拜得名师,寻常刺客根本不在话下。”
谢晏冷冷勾了下唇角,“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表哥还是别把话说得太满了。”
要不是他现在还得装病,此刻就该出手教训一下裴惊鸿,免得他自不量力,不知天高地厚!
阮云笙听裴惊鸿说自己身手很好,眸光动了动。
她若去梁府赴宴,孙太尉定会趁机对她动手。
她知道此行有危险,但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
别人想要害她根本防不胜防,倒不如尽早找到孙太尉勾结鄞国的铁证,将其一网打尽!
宴会上那么多女眷,她不好直接带着侍卫去,但如果带着自家表哥赴宴,却顺理成章得多。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之前她派人详细打听了一下林氏的情况,这才知道,林氏和苏慕辞的夫妻感情并不好,前两年还闹过和离。
原因竟然是林氏爱上了一位容貌秀美的戏子,哭着闹着想要改嫁。
这对家风清正的苏府而言,无疑是奇耻大辱。只后来不知为何事情压了下来,和离之事也不了了之。
但由此可见,林氏是极好美色的,尤其偏爱容貌秀美的男子。
原本,她还想说服三哥牺牲一下色相,但三哥未必是林氏喜欢的类型。
阮云笙目光在桌上几人身上一一掠过。
三哥风流俊朗潇洒不羁,谢晏光风霁月清贵出尘,裴惊鸿则是容色昳丽雌雄莫辨。
这样一对比,明显裴惊鸿更合适出演“美男计”!
只是不知裴惊鸿愿不愿意配合她,而且这位表哥看起来实在不像武功高手的样子。
阮云笙眼睛眨了眨,“表哥武功很好吗?待会儿能不能露两手给我看看?”
裴惊鸿笑着道:“当然可以!”
用过晚膳,裴惊鸿在院子里耍了一套剑招。
他身形如电,红衣在月光下翻飞,剑光凛冽势如破竹。
阮云箔拍手叫好,“没想到表弟不仅会做菜,武功还这么好。”
“表哥过奖了,”裴惊鸿收剑而立,额角沁出细汗,却更添几分神采。
他看向阮云笙,笑着道:“不知我这套剑法,还能入表妹的眼吗?”
阮云笙眼底闪过一丝亮色,点点头,“表哥这套剑法真是凌厉!比我那天见到的刺客,更像武功高手。”
裴惊鸿看向谢晏,眼底暗含得意。
“现在王爷总该相信,我有能力保护表妹吧?”
谢晏拧了拧眉,眸色晦暗。
看来“初五”确实惹笙笙生气了,笙笙需要人保护竟然没有联系“初五”。
他想慢慢取代“初五”,让笙笙接受谢晏。
可是好不容易将苏慕言拦在侯府外头,不让他有机会再接近笙笙,却又冒出来一个裴惊鸿!
*
翌日。
墨影匆忙从外面回来,习惯性喊出那句:“王爷,不好了!”
谢晏昨晚没睡好,修长的手指揉着太阳穴,“又怎么了?”
墨影急声道:“郡主和裴公子在花厅单独相处,门窗紧闭,连丫鬟都不在里面!”
谢晏猝然放下手指,深邃眼眸一片冷沉。
这里是侯府,裴惊鸿当然没那个胆子对笙笙做什么。
但裴惊鸿昨日刚来,这么快取得了笙笙的信任,还是让他心里窝火。
不过,小时候他在裴惊鸿的窗外拴了一条狗,就能把他吓得整夜睡不着,很快收拾包袱走人,现在他也一样能将裴惊鸿从笙笙身边赶走!
花厅内。
阮云笙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裴惊鸿。
她希望裴惊鸿找机会接近林氏,从林氏口中套出一些有用信息。
同时,她也没隐瞒此行会有一定的危险。
裴惊鸿听完阮云笙的计划,犹豫道,“表妹,我当然愿意帮你,只是在几位表哥眼里,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我想,他们一定不会同意你以身犯险。”
阮云笙微微颔首,“我知道哥哥们不希望我受伤,但现在,不知多少人想要我的性命。我不可能一辈子不出侯府,而且就算一直躲在府里,也难保有心人伺机潜入。”
“倒不如将计就计、主动出击!”
裴惊鸿深深看了阮云笙一眼。
以前他只觉得表妹漂亮又娇贵,像枝头娇嫩的花蕾,被几个哥哥精心呵护,生怕她受到半点风雨。
但他今天才发现,或许他和几位表哥都错了。
表妹并不是需要呵护的花,她早已勇敢坚韧不畏风霜,甚至可以反过来保护几位哥哥。
如果只看到她尊贵的身份和无双美貌,那是看低了她。
阮云笙察觉到裴惊鸿的目光,以为他是为难,温声道:“我知道这件事有危险,表哥如果觉得为难,可以拒绝。”
裴惊鸿郑重道:“如此大事,表妹告诉我,是对我的信任,我一定会倾尽全力保护表妹!”
阮云笙满意点头,有裴惊鸿的帮忙,事半功倍!
裴惊鸿还想说些什么,却忽然听到门外有什么响动。
“什么人在外面!”他厉声呵斥,同时快速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忽然,一道黄色的身影向他扑来!
大黄狗冲着裴惊鸿“汪汪汪”狂吠。
裴惊鸿脸色大变,惊慌之下武功招式全都忘得一干二净,竟然直接跳上花厅摆放的黄梨木八仙桌!
“哪里来的狗啊?快来人把它牵走!!!”
阮云笙没想到他会吓成这样,连忙道:“表哥别怕,大黄不咬人的。”
她伸手指挥大黄,“大黄坐好!不许乱叫!”
大黄得了指令,乖乖在阮云笙面前坐好。
但裴惊鸿还是站在桌子上不敢下来,“表妹……快,快让人把它牵走!”
小时候在侯府住的那几日,谢晏天天在隔壁学狗叫,那叫声实在逼真,害得他整晚做噩梦,梦到一群狗追着咬他!
这件事给他幼小心灵留下严重的心理阴影,所以他长大后什么都不怕,唯独怕狗。
阮云笙冲门外道:“知书,去问问怎么回事,谁把大黄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