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如眉目光闪了闪,柔声道:“既然有刺客,郡主留在府中也好,咱们改日再约。”
“对了,三日后梁府设宴,其中有几位夫人和小姐,郡主应该都认识。”
曲如眉说了几个熟悉的名字,又似是不经意提到,苏府大公子苏慕辞的夫人林氏也会去。
她热情道:“郡主可一定要来呀!若是三公子有时间,也请赏光。”
若是平时,阮云箔自然不会干涉妹妹交友,但府里刚闹出刺客,他有些不放心妹妹出门。
他沉吟道:“多谢梁夫人相邀,只是现在还不确定三日内能不能抓到刺客。”
曲如眉道:“三公子也别太担心,相信以侯府的实力,刺客很快就会落网。”
“而且我夫君身为步军都指挥使,定能保护宾客的安全。”
阮云笙垂眸抿了口茶,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应约,实际不动声色打量着曲如眉。
曲如眉连着两日约她出门,她就觉得不对劲,她们的关系就算在五年前,也没这么亲近。
何况过了五年,俩人的关系已经生疏,曲如眉虽然尽力掩饰,但她还是能看出曲如眉的不自然。
直到曲如眉刚才特意提及苏慕辞,她终于可以确定,曲如眉约她,确实是另有目的!
知书之前提过,曲如眉嫁给步军都指挥使梁怀丰,如今看来,这梁怀丰八成是孙太尉的人。
所以孙太尉是通过曲如眉试探她?
如果她看了太尉府书房的那些密信,知道苏慕辞和孙太尉私下有联络,得知林氏会去梁府赴宴,那她也一定会去。
可既然如此,孙太尉为何又要派刺客前来?
这不是自相矛盾多此一举吗?
难道……刺客不是孙太尉派来的,还是他做了两手准备?
不过她确实一直惦记着,孙太尉书房的那几封密信。
之前已经从苏慕言口中得知,苏慕辞并不喜欢荷花,但他却给孙太尉写了一首咏荷的诗词。
后来她反复推敲,那首诗上提到某处荷塘,或许暗指他们和鄞国人接头的地点。诗句还提到荷花和莲子的数量,但也不解其意。
盛京大大小小的荷塘至少有几十处,可惜苏慕言最近没来,没办法继续套话。
既然有机会和林氏见面,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而且梁怀丰既然是孙太尉的人,说不定在梁府也会找到一些线索……
*
太尉府。
梁怀丰满脸赔笑,“太尉大人,镇国侯府今天有刺客潜入,所以明宜郡主最近不会轻易出门。”
“不过太尉大人请放心,贱内已经和郡主约好,三日后郡主会来梁府赴宴!”
孙太尉满意地点了点头,“此事你办的不错。”
他确实怀疑阮云笙看过他书房的密信,虽然密信的内容普通人根本看不懂。
但阮云简即将回京,阮云简学识渊博,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真正的才高八斗,万一密信的内容被他知道,难保他不会看出点什么。
所以他必须要在阮云简回京之前,除掉阮云笙!
他之前派人夜闯侯府,想将阮云笙灭口,可惜刺客在侯府外面就被暗卫拦下。
所以他才另想办法,让曲如眉将阮云笙约出侯府。
不过,镇国侯府周围有暗卫守护,他派了高手半夜前去都没能闯入,光天化日怎么可能有刺客进入侯府?
难道除了他,盛京还有其他人,想要阮云笙的命?
谢晏最近住在侯府,侯府的护卫加上宣王府的暗卫,将镇国侯府保护的密不透风,硬闯侯府根本行不通。
这个谢晏,实在碍事!
端王说谢晏早就对阮云笙心怀不轨,不惜为她丢了官职,挨了廷杖。
他之前倒是没看出来,这位平日里清冷自持,无欲无求的宣王殿下,竟然还是一位痴情种!
不过阮云笙到底还是沉不住气,一听林氏也会出现在梁府,就答应赴约。
由此可见,阮云笙确实看了他书房的密信!
只要耐心等待几日,三日后,就是阮云笙的死期!
*
翌日。
府里遭了刺客,三哥不让出门,阮云笙无聊的要命。
午后,知书脚步轻快地走进来,“郡主,裴府的表少爷来了,还带来了大公子的书信!三公子让您去兰亭轩见见呢!”
阮云笙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我大哥的信?!”
她一时想不起来这位表少爷是哪位,但大哥来信却让她非常惊喜。
原以为,从皇帝下旨到大哥回京还需要一个月,没想到会提前收到大哥的书信!
不过算算时间,她刚回侯府的时候,三哥就派人前往苍梧县送信,大哥回信差不多就在这几天。
之前她一直忙着追寻日月同辉玉璧的下落,差点忘了这回事。
阮云笙拎起裙摆,急忙走向府中待客的兰亭轩。
兰亭轩内,阮云箔满脸笑容,对面坐着一位和他年纪相仿的青年男子,俩人正言笑晏晏的交谈。
男子身着一袭红色广袖锦袍,长发如墨、容色昳丽,笑起来的时候,竟有几分雌雄莫辨的味道。
阮云箔看到妹妹过来,连忙向她招手:“笙笙,快过来。”
他笑着介绍:“这位是你的表哥裴惊鸿,小时候他还来咱们府里住过几日。”
裴惊鸿见到阮云笙眼前一亮,连忙站起来,笑着道:“郡主表妹,多年未见了,不知郡主还记不得记得我。”
表妹小时候就生得粉雕玉琢,长大后更是明艳倾城。
原本他们是有机会一起长大的,可惜当时因为一些原因,他退缩了……
后来表姑去世,他跟随父亲前来侯府吊唁。
那时候他远远看了表妹一眼,表妹当时正因为父母相继离世而伤心难过,被几个哥哥围着哄,很快将表妹哄回内院,免得人来人往冲撞了她。
所以他那天没能和表妹说上话,想来表妹当时也没有注意到他。
再后来没过几年,就听说表妹坠湖……得知表妹还活着的信息,他也十分意外。
阮云笙急着看大哥的信,因此顾不上寒暄。
“三哥,大哥的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