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裕柱并未察觉谢颖琪的异样,临走前多说了句。
听完这话,谢颖琪抬起头,看着何裕柱离去的身影,下意识说道:“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来,这边周末只有我一个人忙。”
“嗯?”
见谢颖琪答应了,何裕柱自然没意见。\"行,下次有空我直接过来找你。”
何裕柱说完便离开了。
谢颖琪看着他走出药馆后,不由自主地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
她心想自己怎么了?只是柱子来帮忙而已,怎么会有这么多奇怪的想法?
谢颖琪握紧拳头,像是在确认自己的想法。
她决定明天上班时要好好教训一下卫生所那些闲话太多的同事,都是她们害得她今天表现得如此失态。
……
八宝坑胡同,78号院。
何裕柱来到李保国家。
轻敲木门上的门栓,很快院内传来脚步声。
门开后,师娘肖秋珍的身影映入眼帘。
冬末初春时节,她身穿一件质地优良的蓝色外套,显得端庄而优雅,仿佛带着一种独特的书香气息。\"师娘。”
何裕柱微笑着向她点头。
他知道师娘出身不凡,娘家经营米面粮油生意,虽规模不大,但在那个年代,家中有这样一份产业已属难得。
师娘从小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还读过私塾,难怪会有这般气质。\"柱子来啦。”
肖秋珍见到何裕柱,眼中满是慈爱。
她急忙拉住他的手,本想帮他取暖,关切地询问是否感到寒冷。
然而,当她握住他的手时,却发现他的手竟然像个小火炉般滚烫。
这让她不由自主地看向何裕柱。\"柱子,我还想问问你冷不冷呢,结果你自己倒暖和得很,进屋比我在外面待着还要舒服。”
当然,把他的手比作火炉是种夸张的说法。
肖秋珍的手脚不怎么暖和,而何裕柱因习武的缘故,体内的气血始终流动,劲气的运转让他无论冬夏都保持舒适。
相比之下,肖秋珍的感受便显得有些不同。
何裕柱看到师娘的动作,心中一阵温暖。
他深知师娘的心意,这种细微举动表明她已将自己当作亲生孩子般看待。\"师娘,我练过国术,这是自然现象。
倒是您,别站在门口着凉了。”
说着,何裕柱随手关上门,与师娘一同进了院子。
刚到院子里,就听见李保国在厨房喊话:“是柱子来了吗?”
“师傅。”
何裕柱回应着,同时向师娘打了个招呼,随后进入厨房。
李保国正炖着一只小公鸡,即使盖着锅盖,香味仍飘散出来,何裕柱忍不住吞咽口水。\"师傅,这味道太棒了。”
看着灶台,何裕柱毫不吝啬赞美之词。
不得不说,师傅就是师傅,几十年的经验可不是随便就能超越的。
即便何裕柱借助系统快速进步,但在技术层面还有差距。
要是这个想法传到别的厨师耳朵里,他们恐怕会震惊得吐血。
这么年轻就想达到大师级水平?
李保国听后并不在意,反而说:“你的手艺,做出的味道也不会差。”
自从上次何裕柱厨艺突飞猛进后,李保国便觉得徒弟可以独立了。
尽管他在某些领悟上超过徒弟,但在技术上已无太多可教之处。
现在的何裕柱正踏上通往国宴的道路,这条路需要他自己去探索,李保国只能分享一些经验。
有天赋便能成功,无天赋即便名师指点也无济于事。
勤奋虽可弥补普通人的不足,但要达到行业顶尖水平,天赋不可或缺。
然而,多数人尚未触及拼天赋的阶段。
柱子现已成为众人期待的对象。\"我已向厨师会发信,等他们确定流程后,就带你去考高级厨师证。”
师徒二人在厨房闲谈,何裕柱专心倾听,偶尔回应。
院外传来肖秋珍的声音:“柱子,出来陪雨水,难得来一趟,别总黏着师父。”
听罢,何裕柱轻笑,看向师父,李保国拍拍他肩膀笑道:“去吧,不然你师娘又要说我了。”
“那好,我去陪雨水。”
炉灶的饭已备好,何裕柱随后来到院子。
一周未见,雨水扑向他喊“哥哥”
。
雨水扎着马尾,穿上周取的新衣,显得格外精神。\"个头又长高了。”
何裕柱拍她肩膀,发现她比上次高了些,气色也好,显然在李家得到精心照料。\"李叔做的菜不比你差。”
雨水笑着附和。
何雨水乖巧懂事,李家对她宠爱有加,好东西都留给她。
日子过得比在家时舒坦得多,毕竟何裕柱从不当着雨水的面送零食。
听出丫头常偷嘴,他轻轻捏了捏她圆润的脸蛋。
肖秋珍在一旁笑个不停。
过去,尽管衣食无忧,但因无子女且与家人关系破裂,生活乏味至极。
自从李保国收了柱子为徒,又接来了雨水,家庭氛围焕然一新。
如今多了个女儿,生活充实不少。
因此,夫妻俩有了好吃的,总会优先给雨水。
院里稍作停留,厨房传来消息,李保国已备好饭菜。
何裕柱帮忙摆放碗筷,随后端出菜肴:刚蒸好的白米饭、炖公鸡、麻婆豆腐,再加上临时添的两道菜。
看着满桌佳肴,何裕柱暗自赞叹。
难怪雨水养得如此健康,这般伙食谁吃了能不好?
在那个以窝窝头、玉米糊为主食的年代,这样的餐食足以让贫困家庭的孩子流连忘返。
何裕柱明白,以师父师娘的条件,不必如此讲究,但为了雨水正值成长期,他们特意改善伙食。
这些情谊虽未明说,却铭记于心。
用餐时,大家边吃边聊。
何裕柱提及自己的外出经历,意在提醒师父师娘近期减少外出,以防匪患。
听完柱子的话,肖秋珍神色微变,显出几分忧虑。\"是的,师娘。
这是军管会一位大哥跟我说的,您和师傅最近最好待在城里。
我们院子里有个人,昨天跟着师傅下乡放电影时遇到**的情况。”
何裕柱回答道。
何裕柱点头。
这类信息本不该对外人说,但师傅师娘都是自家人,没什么好担心的。
要是因为他没及时告知而让师傅师娘遭遇什么意外,他会后悔终生。
柱子肯定的回答让肖秋珍神情更严肃了些,她不自觉地看向李保国。
两人互相对视,似乎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何裕柱察觉到他们的脸色变化,以为只是外面局势紧张引起的正常反应。
然而,在之后的用餐中,师傅和师娘心神不定的表现引起了何裕柱的注意。
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
不过何裕柱表现得很镇定,直到午饭后,他让雨水回房间休息,自己则找到师傅师娘。\"师傅,师娘,关于**的事,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何裕柱问道。
听到这话,肖秋珍和李保国都是一愣,最终还是李保国看了一眼肖秋珍,点点头:“这不是什么不能谈的事。”
肖秋珍叹口气说:“柱子,你应该知道我家的情况。
爸妈在东直门那边开了一家粮油店。”
何裕柱点头表示理解。\"这些年因保国的事,我和家里关系疏远了,心里其实挺在意的。
家里只有我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哥哥。”
说到这儿,肖秋珍脸上浮现出一丝怀念。\"对娘家,我还是挺挂念的。”
前几天家里传来消息,说粮油货源出了问题。
虽然家里经营粮油店,但规模小,无法跟大资本家相比,只是比普通人家稍好些。
货源一出问题,进货渠道受影响,自然也波及了生意。
起初靠多年积累的人脉,父母还能勉强维持一阵子。
起初以为只是寻常的波折,没想到迟迟未见好转,粮油货源的问题始终悬而未决。
由于缺乏稳定的粮油资源,原本的人脉和渠道也都中断了供货。
这下,他们家的粮油店陷入了困境。
再找不到新的货源,连基本的运营都将难以为继。
情急之下,她爸妈托人去找肖秋珍帮忙,想着李保国在鸿宾楼工作,或许能找出解决办法。
肖秋珍得知此事后,立刻与李保国商议。
尽管娘家因李保国的事闹得很不愉快,但她明白,父母和兄长那边其实并非完全反对。
只是家族中七大姑八大姨众多,涉及的利益关系复杂,导致矛盾加深。
若当初李保国能顺利升任国宴大厨,一切或许不会如此。
但晋升失败后,遗留的问题让部分人的利益受损。
在亲友的推波助澜下,双方彻底断了联络。
如今,娘家托人找上门来,情况显然十分紧急。
对此,李保国表示一切听从肖秋珍的意见。
肖秋珍也意识到,不管怎样,父母终究是养育自己的人,通过这次机会修复关系也算是一种解脱。
……
李保国了解妻子的态度后,立即着手调查相关消息。
巧合的是,杨老板在与城内其他商家交流时获知了一个信息:城外有一处粮食进货渠道,不过数量有限,且需自行取货。
对杨老板而言,鸿宾楼声誉卓着,合作伙伴实力雄厚,暂时还不至于陷入窘境。
得知李保国在寻找这类消息后,便告知了他。
而他们正是刚将此消息送到肖秋珍娘家不久。
何裕柱在一旁听着师傅师娘的对话,也不由得心生忧虑。\"师娘,城外进货的地方在哪儿?”
“出城向东二十里。”
李保国回答后,何裕柱的脸色变得更加沉重。
若是在别的地方,危险或许不会这么大。
城外东边正是他上次出城的方向,而且据说许大茂也在东边的村子放电影时遇到了麻烦。
见到柱子表情变化,李保国和肖秋珍也紧张起来,下意识问道:“柱子,东边到底怎么回事?”
“师傅,师娘,我觉得最好别去那里。
我们院子里那个人就是在东边碰到问题的。”
何裕柱的话让李保国眉头微皱,而肖秋珍则明显露出了担忧之色。\"消息昨天就已经送过去了,这可怎么办?”
肖秋珍是真的着急了。
两家虽然疏远,但血浓于水,况且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本想借此改善关系,却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
李保国神情严肃地说:“我去趟丈人家。”
这件事不能不管。
让媳妇单独去,那边亲戚的话可能会让她不舒服,所以他决定亲自前往。
肖秋珍了解丈夫的心意:“我们一起回去。”
“柱子,原本还想陪你们下午玩的,但现在有了这个情况,我和你师傅得回去通知一声。”
肖秋珍对何裕柱说道。\"师娘,这没什么特别的。
平时您和师傅已经很关照我和雨水了。
这事确实挺急的,师傅师娘不用操心我们。
我下午带雨水去图书馆或随便转转就行。\"
肖秋珍和李保国听后没多说什么,简单收拾一下便出了门。
何裕柱带着雨水跟他们一起出门,还特意叫了两辆车。\"师傅师娘,晚上我再把雨水送回来。\"
目送他们先走后,何裕柱带着雨水上了另一辆车,前往西城图书馆。
……
南锣巷四合院。“还是不愿意?\"
贾张氏坐在厅里,语气已带怒意。
媒人在她对面,听到这话忙说道:”贾嫂子,小秦的话还没说绝呢,昨天你去的时候,人家也是这么个态度啊。\"
昨天一早就跟着媒人去了乡下,家里添了台缝纫机,还拿不下个农村姑娘?
到了秦淮茹家,事情还算顺利。
毕竟,贾家买了缝纫机,不像上次只是空许诺。
在这个年代,城里有缝纫机的家庭底气都足不少。
更别说农村了,很多人连缝纫机都没见过,只听过这好东西。
所以,秦淮茹的父母及亲戚们,也不再像上次那样强烈反对。
贾张氏原以为这事已成定局,秦淮茹不过是个任由摆布的小姑娘。
没想到,秦淮茹开口时依然拒绝了。
反而说起工作和赚钱的事情。
这让贾张氏彻底无法接受。
他们家毕竟是城里人,虽然户口上的优势不如后来分户时明显。
但城里生活条件,哪是农村能比的?
吃穿用度,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即便城里的贫民区,也比农村的土坯房强得多!
秦淮茹的父母也在旁边劝说。
贾家已经买了缝纫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若非何裕柱横生枝节,即便贾家还未购买缝纫机,只是口头承诺,秦淮茹也会嫁过去。
毕竟,秦淮茹再精明,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姑娘,无非是想找个好归宿罢了。
若非自家人,谁能分辨出媒婆与贾张氏联手虚构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