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大厅的广播声此起彼伏，木心牵着身边的小人儿，指尖微微发紧。
三岁的木栩穿着背带裤，粉雕玉琢的小脸仰着，一双眼睛像极了郭城宇，带着点天生的桀骜，此刻却好奇地打量着来来往往的人。
“妈妈，爸爸会来吗？”
木栩的声音软糯，小手攥着木心的衣角。
木心蹲下身，替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眼底漾着温柔的笑意
“会的，两个很重要的人，都会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郭城宇穿着黑色风衣，发丝有些凌乱，眼底的红血丝还没褪去，却在看到木心的那一刻，骤然亮了起来。
他站在几步开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喉结滚动了几下，才哑着嗓子喊出那个名字：“心心。”
木心站起身，平静地看着他。
三年不见，他瘦了些，轮廓更锋利了，但眼里的执拗一点没变。
“心心！”
不远处传来姜小帅的声音。
他穿着白大褂，显然是刚从诊所赶过来，袖口还卷着，脸上带着跑出来的薄红。
看到木心时，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温和的笑，只是那笑容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然。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站在面前，空气里弥漫着微妙的张力。
郭城宇的视线落在木栩身上，那双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睛让他心头一震，呼吸都漏了半拍。
姜小帅也注意到了孩子，目光在他脸上打了个转，随即了然地看向木心。
木栩被两个陌生男人看得有些拘谨，往木心身后缩了缩，小手紧紧抱住她的腿。
木心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背，抬眼看向面前的两人，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过去的事，都翻篇吧。”
郭城宇的拳头猛地攥紧，指节泛白
“翻篇？你消失的三年，我找得快疯了，你说翻篇就翻篇？”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追着木栩的小动作。
姜小帅拉了拉郭城宇的胳膊，对木心笑了笑
“回来就好。诊所旁边的公寓还空着，你先住过去？”
木心摇摇头，弯腰把木栩牵到身前，蹲下身轻声说
“栩栩，叫人。”
木栩眨了眨大眼睛，看看郭城宇，又看看姜小帅，然后脆生生地开口
“大爸爸好，小爸爸好。”
郭城宇和姜小帅都愣住了。
木心站起身，迎着他们惊讶的目光，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
“他叫木栩。”
“以后，咱们几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
“你们要是愿意，就当多了个孩子疼。要是不愿意……”
“愿意！”
郭城宇抢先开口，声音都有些发颤。
他试探着伸出手，想去碰碰木栩的头，又怕吓着孩子，手在半空中停了很久，才轻轻落在他柔软的发顶上。
小家伙没躲，只是睁着大眼睛看着他，那眼神像羽毛，轻轻搔着他的心尖。
姜小帅也笑了，眼底的涩然散去，只剩下释然
“栩栩长得真精神。”
“走，小爸爸请你吃冰淇淋。”
木栩看看木心，得到妈妈的点头许可后，才怯生生地伸出小手，被姜小帅轻轻牵住。
郭城宇立刻不甘示弱地牵住了木栩的另一只手。
两个曾经针锋相对的男人，此刻因为同一个孩子，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一起，却谁也没躲开。
木心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像被温水泡过，软软的。
她知道这样的决定或许荒唐，但三年独自带娃的日子让她明白，很多事不必非要争个对错。
郭城宇的偏执，姜小帅的温柔，都是真的。
而她，只想让孩子在充满爱的环境里长大。
“走吧，回家。”
木心率先迈步，阳光透过机场的玻璃穹顶洒下来，落在她和两个男人、一个孩子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像一幅温暖的画。
木栩被两个爸爸牵着，小短腿迈得欢快，忽然仰起头问
“妈妈，大爸爸小爸爸，我们以后一起住吗？”
郭城宇和姜小帅同时看向木心，眼里都带着期待。
木心笑着点头
“嗯，一起住。”
未来的日子或许会有摩擦，会有磕碰，但此刻，看着身边两个男人眼底的光亮，听着儿子清脆的笑声，木心觉得，这样就很好。
生活不是非黑即白的选择题，有时候，包容和珍惜眼前人，才能拼凑出最圆满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