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漫过海城第三环，林昭把摩托车停在离废弃仓库半公里的土路边。
他摘下头盔，掌心按在腰间的辣椒喷雾上，指腹轻轻摩挲金属外壳——这是顾清欢去年送的“防身小礼物”，此刻在掌心沁出一片凉意。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浮动，因果推演的蓝光正在他太阳穴突突跳动。
这是中阶功德解锁的能力，能在危险场景里将可能发生的情况以碎片画面闪回。
此刻他眼前交替闪过三组画面：仓库东墙破洞有人持匕首埋伏，西北角堆木后藏着拿钢管的，还有阿强蜷缩在角落时，左边黑衣人突然摸向后腰——那里应该别着把枪。
“啧，比预想的多了个火器。”林昭扯了扯领口，喉结动了动。
他弯腰从摩托车储物箱摸出包烟雾弹，是上周帮菜市场大妈抓小偷时，从扒手那里顺来的“战利品”。
系统没给他配武器权限，但他早习惯用身边一切当工具。
废弃仓库的铁门挂着锈迹斑斑的锁，他侧身挤进半人宽的缝隙时，霉味混着木屑味刺进鼻腔。
仓库内部比他想象的空旷，月光从几处破顶漏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块。
最深处堆着半人高的朽木，阿强佝偻着缩在木堆旁，灰扑扑的外套被扯得露出棉絮，左边脸颊肿得老高。
三个黑衣人呈三角围过去。
中间穿黑夹克的揪着阿强衣领，刀尖抵在老人颤巍巍的喉结上：“老子再问一遍，那枚警徽你从哪捡的？是不是警察让你送的？”
阿强的牙齿磕得咯咯响：“真...真就是废品站捡的，破铜烂铁堆里翻出来的...”
右边寸头男踹了阿强小腿一脚：“少装蒜！王总说那东西能要人命，你当我们是收破烂的？”
林昭贴着墙根往左侧挪，目光扫过三人脚边——黑夹克脚边有半截断木，寸头男的匕首刀鞘沾着新鲜木屑，最右边戴鸭舌帽的，右手始终插在兜里——因果推演里那把枪应该在他手里。
他摸出烟雾弹的手指微微收紧，仰头看向头顶的铁制横梁。
锈迹在指尖刮出细小血珠，但他没在意——横梁离地面三米，正好能居高临下投掷。
“再不说就废你一条胳膊！”黑夹克的刀往下压了压，阿强脖颈立刻渗出血珠。
林昭猛地发力跃上堆木，掌心的烟雾弹擦着横梁飞出去。
“嘭”的闷响炸开，黄白色烟雾瞬间弥漫，仓库里响起剧烈的咳嗽声。
“有埋伏！”鸭舌帽的声音带着慌乱，枪响了——子弹擦着林昭耳畔打进木堆，木屑四溅。
他借势扑向阿强，抓住老人胳膊往右侧滚，后背撞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却听见阿强发出一声闷哼。
“老人家？”林昭摸到阿强后腰黏糊糊的，借着烟雾里的微光一看，是血。
“他们捅你了？”
“小...小伤。”阿强疼得直抽气，“快...跑，他们有枪...”
“跑什么。”林昭扯下自己的衬衫下摆，粗略缠住阿强伤口，“您救过我妈，这债我得还。”
烟雾渐散，黑夹克抹着眼睛冲过来，匕首划出寒光。
林昭侧身避开，反手用辣椒喷雾怼上对方面门。
男人惨叫着捂眼后退，林昭趁机用膝盖顶他后腰，听见清脆的骨响——这招是苏挽月教的擒拿手，专门对付持短刃的。
鸭舌帽的枪又响了，子弹打在林昭脚边。
他拽着阿强滚进木堆后的阴影，余光瞥见寸头男抄起地上的钢管冲过来。
钢管带起风声劈下时，他突然矮身，钢管砸进木堆，震得寸头男虎口发麻。
林昭抓住对方手腕往回一拧，听见“咔”的一声——刑侦专精的技能让他精准记住了人体关节的脆弱点。
“说！谁指使的？”林昭压着寸头男的手腕，膝盖抵在他后颈。
寸头男疼得眼泪都出来：“王...王总！王志强让我们灭口，说那老东西知道太多...”
“什么太多？”
“二十年前的事！”鸭舌帽突然喊，他的枪已经被林昭踢飞，此刻蜷缩在墙角，“今晚十点，王总在帝豪会所交易，说要把当年的账本全烧了...”
林昭的瞳孔骤缩。
他抄起鸭舌帽的枪别在腰间（虽然警队禁止私藏枪械，但此刻顾不上），转身看向阿强：“老人家，得罪了。”他打横抱起老人，大步往仓库外走。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林昭刚把阿强扶上摩托车后座。
苏挽月的越野车“吱”地刹在他面前，车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女队长下了车，警服领口微敞，发梢还沾着水珠——显然是从家里直接赶过来的。
“林昭！”她声音里带着怒气，“擅自行动知不知道多危险？要是中弹了怎么办？”
林昭把三个黑衣人推进越野车后厢，转身冲她挑眉：“苏队这是在关心我？”
苏挽月耳尖微烫，别开脸去看阿强的伤口：“送医院。”她掏出对讲机，“小陈，带救护车来城郊仓库，有伤员。”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淡金色的光雾在林昭眼前流转：“累计功德值9500，直觉强化技能升级至Lv.3——当前效果：危险预判准确率提升至85%，线索关联性捕捉速度+30%。”
他低头看手机，阮星眠发来条消息：【帝豪会所今晚有VIp包场，王志强的车牌在预约名单里。
需要我混进去拍点什么吗？】
林昭指尖悬在屏幕上，最后回了个“等我”。
他抬头时，苏挽月正抱着手臂看他，月光在她肩章上镀了层银边。
“怎么？”她问。
“苏队，”林昭把摩托车钥匙抛着玩，“今晚想不想去帝豪会所喝杯酒？”
苏挽月皱眉：“查案的话，我奉陪。”
林昭笑了，笑容里带着点锐利的光。
他望向远处渐起的夜色，那里有座缀满霓虹灯的建筑正在亮起——帝豪会所的招牌在暮色里格外显眼，像只张开的黑色瞳孔。
有些事，该见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