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藏在心底的牵挂
斯内普的伤势在姜皓月的“严格管控”下好得很快。一周后拆绷带时，医生说恢复情况比预期好得多，甚至开玩笑说“大概是有人用了比魔法更有效的治愈方式”。
姜皓月抱着他的胳膊左看右看，确认骨头真的长好了，才松了口气，嘴上却不饶人：“算你运气好，要是留下后遗症，以后怎么给我赚零花钱。”
斯内普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在她转身时，嘴角悄悄弯了一下。
回到家的那天傍晚，姜皓月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看着天边的晚霞发呆。戈德里克山谷的晚霞很美，像泼翻了的颜料盘，可她看着看着，心里却空落落的。
“想什么？”斯内普端着两杯热牛奶走过来，把其中一杯递给她。
“没什么。”她接过牛奶，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就是突然有点想家。”
斯内普的脚步顿了顿：“这里不是你的家？”
“是，也不是。”姜皓月晃着秋千，声音轻轻的，“这里是很好，有你，有好吃的，还有花不完的零花钱……可我还是会想起原来的家。”
她想起那个总是跟她抢遥控器的弟弟，小时候打架打得鸡飞狗跳，可她被欺负时，第一个冲上去的也是他；想起那个嘴上总说“女孩子要文静”的爸爸，却会在她半夜发烧时，背着她跑三条街去医院；想起妈妈一边抱怨她乱花钱，一边偷偷往她行李箱塞零食……
“我那个弟弟，特别讨人厌。”她吸了吸鼻子，嘴角却带着笑，“上次我跟他抢最后一块蛋糕，他居然咬了我一口，现在胳膊上还有个牙印呢。”
“我爸妈也很别扭。”她又说，“我爸总跟我吵架，可我知道他偷偷在我书包里塞过钱；我妈天天念叨我胖，却顿顿给我做红烧肉。”
原来那些被她嫌弃的琐碎，那些争吵和抱怨，此刻都变成了心底最软的牵挂。
斯内普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安静地听着，黑眸里映着晚霞的光，难得没有打断她。
“系统说，等任务完成，我就能回去了。”姜皓月看向他，眼神里带着点不确定，“等你……等你彻底好起来，不用我再操心了，我就穿越回去。”
她以为他会说点什么，至少皱皱眉，可他只是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嗯。”
“你都不挽留一下吗？”姜皓月有点气鼓鼓的，“好歹我也照顾你这么久了。”
“你想回去。”他看着她，黑眸里像盛着晚霞的碎片，“那就回去。”
他知道，她不属于这里。她的眼睛里，偶尔会闪过他看不懂的光，那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影子。
姜皓月被他这句话堵得没话说，心里却有点闷闷的。她本来还准备了一肚子“你要是挽留我就考虑一下”的说辞，现在全用不上了。
“哼，回去就回去。”她扭过头，假装看天上的鸟，“到时候我就把你买的糖果全带走，一点都不给你留。”
“好。”斯内普还是这一个字。
那天晚上，姜皓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拿出藏在枕头下的一张照片——那是她穿越前，跟爸妈弟弟一起拍的全家福。照片上的她噘着嘴，弟弟在后面揪她的头发，爸妈站在旁边，笑得一脸无奈。
“其实我也没那么想走啦。”她对着照片小声说，“要是能把你们都接来就好了。”
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她赶紧把照片藏回枕头下，闭上眼睛装睡。
门被轻轻推开，斯内普走了进来。他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然后弯腰，给她掖了掖被角。
“傻丫头。”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声音低得像梦呓，“想回来的时候，这里永远有你的位置。”
姜皓月的睫毛颤了颤，没睁眼。
心里那点想家的酸涩，忽然混进了点别的味道，甜甜的，暖暖的。
她想，或许不用那么急着做决定。
至少，先陪这个别扭的便宜老爹，再走一段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