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就在那人躲在窗户一侧的暗处,迅速掏出手里的小竹筒之际,而西风也准备抓人时,却不想,两方同时被一声呼唤吓了一激灵,一个慌张的迅速逃窜,一个忙回到杜万通身边。
“阿瑾~!”
咦?方才窗口有一个人影窜动。
妊卿卿提着食盒,并未着急去见杜万通,反而去了方才人影窜动的窗户口,仔细检查了一番。
不对,武安君府大白天的怎么会有细作混入其中?
难不成,是家贼?
就在妊卿卿泛着疑惑打算先搁置此事后,却在墙角下发现一只虫子。
她捡起一看,哟!这虫子好似那森林的老虎,对她张牙舞爪,很是不满,若是能发出声音,只怕这小东西的咆哮声能将她整个淹没。
“妊卿卿!”杜万通踏出房门,直奔妊卿卿而来。
瞧着她手里的小虫子,眸色忽然一暗。
“又是这东西。”西风接过妊卿卿手里的虫子,仔细观察着。
“你们认得这丑东西?”妊卿卿疑惑的说罢!
那虫子似乎能听懂了人话一般,一时不满妊卿卿骂它丑,便猛的扭动起身躯,张牙舞爪的发泄不满,西风一时不防,险些掉地上去。
“嘿,这丑东西好似能听懂人话似的。”西风揶揄道,随即吓唬似的给了它一巴掌,那黑虫子这才消停下来。
“这是何物?你们认得?”妊卿卿再次向杜万通确认。
可一向清冷、淡漠的杜万通,却是给予了她一个“一无所知”的摇头。
“不过,这虫子,与尚京城失踪的儿郎有几分出处。”杜万通望着那黑黢黢的虫子道。
妊卿卿闻言!一时讶异。
失踪的儿郎?与这虫子?
杜万通望着妊卿卿那好奇又不可置信的模样,本来还一副淡漠、懒得跟她解释的模样,却忽然望着她,好似在她的脸上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对妊卿卿升起了一抹好奇的神色。
望着杜万通那变化多端的表情,让妊卿卿忽然从心底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总感觉自己如那待宰的羔羊,被杜万通这只饿急眼的野狼虎视眈眈。
“做……做什么这么看着我?”妊卿卿条件反射的捂了捂自己的脖子,总感觉他想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杜万通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眸子,虚掩着眼帘,一副鬼主意上身的模样望着她。
“听闻郡主学了些医术?”
“你怎么知道?”妊卿卿防备的保护着自己的致命点,狐疑的望着他。
杜万通无语的挑了挑眉,这还用问吗!“本太子的母妃,不就是郡主治愈的么!”
妊卿卿顿时反应过来。
“哦!”
可她又想到了什么!:“所以!阿瑾,你生病了么?”妊卿卿二话不说,伸手便探了探杜万通的额头,咦!好着呢!一点儿没有生病的样子。
“你随我来。”杜万通说罢!便朝着户外走去。
妊卿卿好奇,嘱咐了永安嬷嬷几句,便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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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要拦着郡主吗?”钱嬷嬷不放心道。
杨家老太君无奈摇了摇头:“你觉得拦得住她吗?”
钱嬷嬷无奈一笑,是啊!她家郡主的性格她又不是不了解,只要是她自己想做的事,谁也拦不住。
“老奴是怕咱们郡主惹祸上身,丢了小命。”
“你如今瞧着,我杨家还能置身事外么?既然都是一脚踏在是非里的,生死两相依,谁又能独善其身呢!”杨家老太君头脑清醒的说道,话中深意钱嬷嬷自然能迅速领悟。
“是呢!”
“去,派几个人,暗中保护卿丫头,莫要让她有任何闪失。”
钱嬷嬷笑了笑道:“倒不用,郡主身边儿有人保护,绰绰有余。”
“哦~?”
“是雁鹰那小子。”
“哦!是他啊!那老身便放心了。”
钱嬷嬷搀扶着杨家老太君,迅速回了卧房。
“老身得尽快给卿丫头求得一个保命符,越快越好,若迟了,一切皆枉然。”杨家老太君说罢!
钱嬷嬷一脸懵,从杨家老太君的话中领悟不到一点儿信息。
不过,她倒也没有多问,正所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几人纵马疾驰翻过几座山,随即在渡口坐上了船。
妊卿卿一路都好奇杜万通想让她做什么?所以一直神游在外,并没有注意到杜万通看她的眼神。
“你一路提着食盒,不累吗?”杜万通终于开了口,打破了妊卿卿的思绪。
她忽然回过神来,展颜一笑,将手里的食盒捧在他的面前。
其实杜万通早就知道,那食盒里的吃食是特意为他准备的,而他,也恰好饿了。
“阿瑾,我特意给你带的酥饼,可好吃了。”妊卿卿将食盒的盖子打开,捧着一碟子点心递在他的面前。
“外祖母说,近日你跟随表弟凿石挖金,很是辛苦,还与百姓们同吃同睡,没吃好,所以我特地给你准备了点心,快尝尝。”说着。
一旁的西风都已馋的流口水。
“郡主,属下也没吃好呢!属下都饿得肚子咕咕叫了。”西风委屈的揉了揉肚子,好生可怜的样子。
妊卿卿悠悠一笑,捻起一块酥饼塞给了他:“趁热吃。”
西风见状!心里那叫一个高兴,立时欢喜的咧嘴一笑,忙道:“多谢郡主。”
“不客气,还多着呢!慢慢吃。”妊卿卿说罢!
又向迟迟不肯吃的杜万通挑了挑眉,示意他赶紧吃点儿垫垫肚子。
杜万通无语失笑,呵!妊卿卿,你是将本太子当做金丝雀养了吗?动不动就给本太子投喂。
杜万通捻起一个酥饼,刚要放进嘴巴!
妊卿卿便歪着头,眨巴着一双狡黠的大眼睛,望着他笑道:“阿瑾不怕这酥饼是我亲手做的么?”
杜万通不由得微微一笑:“方才郡主与老太君去了不过半炷香,如何能做出这么精致的酥饼。”
妊卿卿听罢悠悠一笑,会心的夸了杜万通一句:“太子殿下聪慧。”
就是……!夸的那么没水准,杜万通哑然失笑,呵!好一个聪慧,怎么的,他看起来很像大智若愚的样子么?
杜万通浅尝了两口,说道:“剩下的留着给蓬莱岛的工人。”
“是。”西风应答一声,随即将酥饼存放好。
妊卿卿一脸懵。
这是何故?
“奇怪!阿瑾你不是从小怕水么?怎的过这条河这般轻松了?可是学会游泳不怕水了?”妊卿卿疑惑的望着假装淡定的杜万通,一双灵动而狡黠的美眸似乎是想将心虚的杜万通看穿。
他故作镇定的轻咳一声!假意从容自若的颔首“嗯”了一声!
不过可惜,他那一双死死摁住膝盖的手,似乎抓的更紧了一些,甚至那极力控制怕水的心绪早已被妊卿卿捕捉到。
这个人,什么都不怕,就怕水,因为他自小就有深海恐惧症,尤其是这种又深又绿又宽阔无垠的海域。
难怪,难怪他会一直扬首,要么望天,要么望着船底,就是不敢燎望这座海域。
杜万通被妊卿卿点破弱点,心中压抑下去的恐惧忽然重新涌上心头。
“妊卿卿,你若再多说一句,本太子便将你的脖子拧断。”杜万通冷眸肃穆的望着她,沉声警告道。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他真生气了。
妊卿卿见状!瞧着他的脸色不大对,有些怪异,似乎是真的气恼了。
她暗自自责自己话多,这时候跟他开什么玩笑,妊卿卿心中懊悔的恨不得打嘴,但她又不肯服软向他道歉,反而还梗着脖子没好气的嘟哝着:“真小气,不就是吓唬吓唬你,就跟我置气,哼!不说就不说嘛!哼!以后谁说话谁是小狗。”妊卿卿赌气似得叉腰嘟哝着,犹如受气的小媳妇,气鼓鼓的模样倒是与水里河豚差不多。
杜万通一时后悔,他怎么能这么凶她呢!方才的话,对她也确实重了些。
经过几番思想斗争,终于败下阵来,可他刚要安抚妊卿卿几句,便察觉不对,这船游了三个时辰,怎么一动未动,飘在海中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他忙向妊卿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发现不妥的西风也立时戒备起来。
开玩笑,她妊卿卿的武功可是雁鹰手把手教的,这点儿气息怎么能逃得出她的耳目。
三人屏气凝神,时刻注意着海面周遭的一切,直到危险渐渐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