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周围是一圈市集,当然也有卖包子的,但不是瓜瓜念念不忘的包子。暮霞特意飞到西城落下,找到那家世记包子,买了几个,没错,是买的,乔韵兰叫人搬了一箱银子铜钱给她。当时她想,按照他们的规矩,她根本没有机会出门,为什么还要给她这些?可能这是母亲表示爱意和愧意的方式?反正,暮霞现在有足够的钱买下这家包子铺里的所有包子。是的,有人专门来教她们多少银钱能买多少东西的知识。所以暮霞现在懂银钱了。那个骂人超厉害能破掉瓜瓜隐身术的女人,并没有认出暮霞就是当年被她当贼抓的小女孩,反而对暮霞毕恭毕敬。暮霞一边吃包子一边回去找小歪,她带了几锭银子打算送给小歪。不知道为什么,肉包子的味道,没有她和瓜瓜一起偷吃的时候那么好。
小歪平常睡觉的地方有两处,除了侯府的墙根之外,还有一处被火烧过的土地庙。暮霞刚刚出门时已经看过墙根,小歪不在。又去到土地庙,还是没有小歪。不仅如此,大街小巷中的乞丐好像变少了。对了,今天是庙会。
暮霞飞到娘娘庙旁边的三岔路口落下,开始逛街,找小歪。一整条街的吃食、玩物,一整条街的人,各种东西都令暮霞感觉新鲜。
一个东西吸引了暮霞的注意力。那是一个木头做的盒子,盒子的左右两端各挂了一面锣,一面金的,一面银的。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个拎着小锤的小人冒出来,敲响那面银锣,声音清脆好听。
“这小人为什么不敲那面金锣?”暮霞非常好奇。
一个胖胖的中年人笑眯眯的说:“这是用来计时的,银锣敲二十次后才敲一次金锣,每敲一次金锣是半个时辰。小姐,要不要买回去玩?”
“多少钱?”
中年人打量了一下暮霞,说:“十两银子。”
暮霞想了一下,她学的财务课程里,还没有讲到像这样的东西应该多少钱。她的钱袋里正好有打算带给小歪的十两银子,而且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小玩意儿。“我——”
“等等。”一个年轻男人走过来说,“这东西最多值一两银子,你可真敢要价。”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可能才一两银子?这位公子可真会说笑。”中年人的神色有些尴尬。
“算了,我不要了。”暮霞生气地转身就走,这个商家看起来很友善,没想到这么坑。
“姑娘,等等,五两银子怎么样?不,三两!”
暮霞头也不回地走了,继续逛。她正在等着捏糖人的时候,刚才那个年轻男人过来了。
“送给你。”男人说。他递过来的是刚刚那个计时盒子。
暮霞很开心,她其实很想要这个盒子。“谢谢。那我送你什么好呢?你想要什么?”
“我叫赵世桢。我只想要知道姑娘的芳名。姑娘能告诉我吗?”
“我叫暮霞。谢谢你。不过,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因为我看你刚刚很喜欢这个盒子,而我,很喜欢看你笑。”
“哈哈哈,你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啊。看别人笑,你就会觉得开心吗?”
“不,只是看见你笑的时候,我会觉得开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下暮霞更开心了。就这样,赵世桢陪她逛街,给她买了各种各样的小礼物,帮她拿着。等暮霞逛累了,就带她去太白酒楼吃午饭。
暮霞喝了几杯酒,吃了几块鸡肉,突然发现不对。“你为什么一直看我?是因为我的吃相太难看了吗?”
“不是。我觉得你很真实,比那些故意做作的小姐们要好。”
暮霞放松下来,几天来,第一次不用特意去当她不擅长的千金小姐。不过,她仍然没有完全回到随心所欲的模样。放在桌上的小盒子,盖子自动打开,小人出来敲响了金锣。
赵世桢说:“其实这个报时盒子不算精细,我家里有樊千手的真品,比这个更精美百倍。这个不过是仿樊千手的,而且仿得还不怎么好。”
“真的吗?你的盒子是什么样的?”
“盒子是用一整块黑檀木雕的,里面的小人是用象牙雕的。那两面锣,用的真金白银,不是涂的金粉银粉。还有很多好处,我嘴笨说不出来,得看了才明白。”
“你能带我去看看吗?”这句话说出来,暮霞才想起不妥。“算了,当我没说。”
“姑娘不用担心我是什么坏人,我姑妈是孙家的族长之妻、安定侯的弟媳。我现在就住在孙家。”
啊,原来是他,暮霞想起来了,赵氏曾经说过,她有一个非常能干的侄儿,因为来买卖货物,暂时寄居在孙家。“我认识你姑妈。”
“这么巧。不知姑娘是哪一家的小姐?”
暮霞眼珠一转,“我不想告诉你。”
“啊,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
“你一定是天上的仙女,不小心掉了下来。”
“哈哈哈,你真的很有趣。一会儿带我去看看那个盒子吧,我正好也想见见你姑妈,我好几天没见她了。”说起来,赵氏可以算是帮暮霞回家的大功臣。只是母亲和淑娴,好像都不怎么喜欢赵氏。在谢过赵氏之后,暮霞就一直被关起来学各种礼仪和课程,还没机会再见她。
“好。我去催一下鸡汤,喝完我们就走。”
赵世桢是独自骑马来的,因为要带她回去,特意找酒楼老板借了一辆马车给暮霞坐,他骑马跟在一旁。这一次,赵世桢带她走的是另外一道门,不是暮霞之前跟串儿走的。刚进去没走多远,暮霞就感觉头晕目眩,站立不稳。不可能啊?她明明很注意的,吃的喝的都是等赵世桢先吃她才动。暮霞又一次进入了一种能听到声音,却看不到、动不了的状态。
“暮霞,你怎么了?”赵世桢关切地扶住她。
难道不是他给我下药?
暮霞拼命想睁眼,却只睁开了一条缝。朦朦胧胧中,她看到院子里有一颗枇杷树。赵世桢把她扶进屋子,放在了床上。
“暮霞,暮霞。你醉了吗?”
暮霞想回话,却张不开口。赵世桢开始脱她的衣裳。
“你干什么!”有人推开门闯进来,“我让你去献殷勤,没让你做这种混账事。她这是中了药?”这个声音很熟悉。
赵世桢说:“献殷勤有什么用?你看我给孙淑娴献了多少殷勤,她有没有给我一个好脸色?”
“那怎么能一样?淑娴心里已经有了别人,自然难讨她喜欢。这一个不一样,她刚从野丫头变成大小姐,还在晕头转向中,这是你最好的机会。”暮霞听出来了,这是赵氏,赵世桢的姑妈。
“没错,这是最好的机会。只要她成为我的人,难道她还能嫁给别人?侯府可丢不起这个脸。”
暮霞下定决心,只要药性一过,她就杀了这个混蛋。
赵氏说:“糊涂!你怕是不知道安定侯夫人的威名,若是你侮辱了她的女儿,她绝对不会忍着气,把女儿嫁给你。到时候只怕连我也护不了你的小命。”
“真的?”
“你是要气死我吗?当然千真万确。”
“那姑妈说,现在该怎么办?”
“看她样子是喝了酒,只好假装她不胜酒力,我中途遇见你们,带她回来休息。”
“好,我听姑妈的。好在这迷药会令她记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暮霞心说,我记得可清楚了,你给我等着。
赵氏说:“我叫牡丹芍药来给她整理好衣服,你去外面等着。”
“反正她也不知道,不如我来帮她整理。”
“你这没出息的,就急成这样了?只要能娶到她,还不什么都是你的?赶紧滚出去。”
“说到这个,以后侯府的家产到底会给哪个女儿继承?总不可能不给亲女,给养女吧?”
“还不知道呢。侯府那边放出来的话是,夫人当年生了一对双胞胎,被偷走了一个,如今回来了。无论如何,他们总不可能亏待流落在外那么多年的亲生女儿。走走走,赶紧出去。”
两个丫鬟进来,给暮霞穿好衣服,半扶半抱换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四周静悄悄地,没有人说话,但暮霞不敢放松警惕。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听到了乔韵兰的声音。“霞儿——”后面说了什么,暮霞就不知道了,她放松下来,昏睡过去。
暮霞醒来时,感觉到有人在温柔地摸她的额头。她闭着眼睛没睁开。
“这也没发烧啊,怎么还不醒?”是乔韵兰。
暮霞闭着眼寻思:诶,我记得我出门了啊,怎么又躺回了家里?对,我去了庙会,然后遇见了一个人,然后呢?
孙峥说:“谷大夫已经看过,说她睡一阵就会醒,你不用一直守着。你在这里守着,娴儿也得陪你守着。”
乔韵兰说:“娴儿,你回房用饭吧,不用在这里等。等她醒来我再叫你过来。”
孙峥说:“都不用陪。她一个女孩子家,居然去外面喝醉了,还好遇到的是自家人,要不然,唉,若是传出去,哪户人家还敢娶她?”
喝醉?暮霞有些想起来了,是的,她去庙会,然后和一个男人吃饭喝酒,然后……
“你还说?还不都怪你,管她管得那么厉害,动不动就说她,这也要改那也要改,她受不了了才会自己跑出去玩。”
“她要是像娴儿这样,我也不想管那么多。可——”
“娘,你先陪我去吃点东西吧。”孙淑娴说,“我自己一个人吃不下。”
快走快走,你们走了我才好出去。暮霞已经全部想起来了,赵世桢那个人渣,非杀了他不可。
乔韵兰说:“好孩子。走吧。”
三个人都出去了吧?等了一阵,暮霞才微微张开眼睛,她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她的剑又挂回了墙上。她悄悄站起来,取下剑,看窗外的样子是黄昏时分,她昏睡了几个时辰。外面传来说话声。这个屋子分成三间,一明两暗,暮霞的卧室在东边。说话声从中间那一间传来。
“二叔,朱家庄那边我去看过了,并不是真的妖怪。两位蜀山道长也确认过,附近全都没有妖怪的踪迹。所以,二妹妹的昏迷,应该不是妖怪做的。”是周定。
“好的。”孙峥说,“正好趁他们都不在,我想问问你的意思。”说到这里,孙峥沉默了一下。“如果暮霞真的是我的女儿,也就是说,她才是真正的嫡女,那你的婚约——”
周定说:“就算娴妹妹只是养女,我也要娶她。”
“侯府的家产只能嫡女继承。”
“我要娶的就是娴妹妹,不是侯府嫡女。就算她一无所有也一样。”
某种莫名的感觉在噬咬着暮霞的心。为什么孙淑娴就能得到这样的好男人?而我遇到的就是一个又一个混蛋玩意儿?明明我才是真正的大小姐。为什么一直是我在吃苦,而她什么苦都不用吃?
“论性格、论感情,淑娴的确比暮霞好得多,只可惜……”
暮霞不想再听了,从窗户跳出去,冲出侯府。后面很多人叫她,但她不想理。
到了孙宅那边,暮霞仍然不走门,直接从墙上跳进去。这边的防御明显比不上侯府,她进来半天,还没有被发现。但是赵世桢到底在哪里呢?这个宅子很大,虽然比不上安定侯府,但在方圆几十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家了。暮霞被赵世桢带来的时候晕乎乎地,根本就没能记住路径。那个有枇杷树的院子到底在哪里呢?正在着急,暮霞看到了一个丫鬟,是赵氏身边的芍药。
“赵世桢住在哪里?”暮霞冲过去,拔出剑,直指芍药的喉咙。
芍药好像吓傻了,只顾着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暮霞又问了一遍,芍药才颤抖着指了一个方向。暮霞顺着她指的方向跑去,果然找到了那棵枇杷树。这个院子有两道门,一道通向孙府的花园,另外一道则通到大街上。院子里有好几间屋子,赵世桢在哪一间呢?此时,四下里一片安静,突然,其中一间房里传来女人的惊叫声。这个人渣,是不是又迷了其他女人回来?
暮霞踢开门进去。里面果然有两个衣衫不整的人,一男一女,男的是赵世桢,女的不认识。
“你个混蛋!果然又在干坏事。”暮霞一剑刺过去,赵世桢连滚带爬试图从床上下来。暮霞对那个女人说:“快让开。”那个女人在旁边碍手碍脚,暮霞都不敢使出全力。
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女人突然一下子抱住她。“少爷快跑!”
暮霞完全懵了,这个被她拯救的受害者到底在做什么?在那个女人缠着暮霞的时候,赵世桢已经从床上下来,随手抓了一件衣物裹在腰上,逃出门外。匆忙间,他抓起的似乎是一条红裙子。
“放开我。你被那个人渣欺负,怎么还帮他?”
“不,不是,我是自愿的,少爷没有欺负我。我喜欢少爷。”
“放手,不然我揍你。”
等暮霞追出去时,赵世桢已经跑出了院子。暮霞跳起三丈高,打量四周。好,找到了,那边的花园里。等暮霞追到花园,赵世桢已经躲到一个人身后。
“姑妈,救命,救命。”
赵氏应该急急忙忙跑来的,面红耳赤,喘个不停。暮霞上前几步绕开赵氏,一剑朝赵世桢刺过去。赵世桢连忙趴地上。暮霞还要继续,赵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暮霞的腿。
“求求姑娘不要杀他,我们赵家就这一根独苗。”
经过这几天的教育,暮霞懂了,长辈给自己行这样的跪拜大礼,是万万不能、非常不对劲的。再说,如果不是赵氏帮忙,她也不能那么容易认回父母。于是,她暂时停下。“婶子请起,我担不起你的礼。但是,这个混蛋,我非杀不可。婶子不用想着隐瞒,我被下药的时候,什么都听得见,也什么都记得住。”
赵氏仍然不肯起来,双手抱着暮霞的腿不放。“好姑娘,他虽然该死,却不该你杀了他。”
“为什么?”
“你想想,若是你杀了他,别人难道不要问问,你为什么要杀他?这样,姑娘的名声可就——再说,若是犯了杀人罪,官府肯定得追究,你让侯爷夫人如何是好。”
名声什么的,暮霞无所谓。但要是就这样杀了人,大概要引发一大堆麻烦事,惹得父亲责骂。“你说得对,是我太莽撞了——”赵氏放开手。“我不该这样明目张胆来杀人,等到晚上偷偷来杀就好。”
赵氏抱得更紧了。“使不得,使不得。姑娘且看我薄面,饶了他的狗命吧。可怜我兄嫂年过半百,只有这么一个孩子。”
“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
“若姑娘真的杀了他,就算没人看见,只怕也不能一直瞒得住。若是侯爷知道姑娘的作为,岂不是更加认为姑娘不如淑娴了?”
暮霞冷笑一声,“不管我怎么努力,在父亲眼里,我永远都比不过孙淑娴。我何不干脆随心所欲?你放手!”
“怎么会比不过她?你可是真正的侯府嫡女。只不过,她从小在侯府各种出色人物的教导下长大,你却不够熟悉这样的家庭环境。你缺少的,只是一个有人生经验的人,为你出谋划策。”
谈了那么多废话之后,暮霞杀人的心已消减很多,而且赵氏说中了她的心事。她想了一下,说:“那赵世桢怎么办?我可以不杀他,但也不能轻饶了他。”
“我打他五十板子,再罚他一个月不能出门,如何?”
“好。”反正,赵世桢跑不了,暮霞可以随时给他加上其它惩罚。“我要怎样做,才能胜过孙淑娴?”
“走,我去沏壶茶,我们好好聊。”
这里也有一片水,和侯府的明镜湖相比,只能算是一个小池塘。池塘上有一个亭子,她们在亭子中喝茶。
“你有没有发现,淑娴是一个运气特别好的人?”赵氏问。
暮霞说:“发现了。有一天我跟她学绣花,她提议去花园扑蝴蝶,我也跟着去,她累了先回去休息,我继续抓。就在这时候,父亲回来了,骂了我一顿,说我贪玩。”
“不止。淑娴几乎没有生过病、受过伤,从小一直如此。好多年以前,彬儿才九岁的时候,他们一起出去玩,被一群野狗追。结果,周定那小子只受了一些轻伤,淑娴什么事都没有,只有我的彬儿,被咬得遍体鳞伤。”说到后一句,赵氏的眼泪掉了下来。
“那些野狗不咬淑娴?”
“没错。据彬儿说,其中一条野狗已经咬着周定的大腿,要拖他走。淑娴跑过去掰那畜牲的嘴。那野狗竟然就撤退了,好像不敢咬淑娴似的。”
“可能她身上有什么护身符之类吧。”
“可不就是吗,她还真有一个特别珍贵的护身符,所以,什么好事都落在她身上。”
“护身符也许能保护她不被野狗咬伤,但不能给她增加运气吧?”
“淑娴的护身符可不一般。你不知道吗?那符是已经得道成仙的冲虚道长亲自炼制,原本是留下来保护蜀山的。你想想,一道能够保护蜀山的灵符,那得有多大的威力?”
“你的意思是,她平白比别人多了各种运气,就是借了那道符的力?”
“你想,一个人为什么能让所有人都喜欢她?这也太奇怪了吧。”
“你的意思是,我只要偷了她的符,就能变成所有人都喜欢我?”
赵氏笑了一下,慢慢地喝了一口茶。“要是那么简单,倒好了。”
“有什么难的?”
“那道符,淑娴不是佩戴在身上,我听说,符融入到她的身体里,和她整个人是一体的。”
“那就没办法了。总不能劈开她的身体取出来吧?”
“傻孩子。难道当初放进去的时候,也是把她劈开才放进去的?”
“我懂了,既然是蜀山道士给她放的灵符,那再找个道士,就能取出来。”
“那可是蜀山掌门亲自给她加的符,寻常道士不可能取得出来。而且,就算有这本事,蜀山道士又怎么敢动掌门的加持?”
“那我们在这里说一半天,都是废话?”
“别急,取不出来不等于不能破。那符炼制时采的是天地间至清至正之气,只要用污秽去破就好。孙淑娴没有了好运气,自然就不能事事胜过你了。”
暮霞有些失望。“你不会说的是什么黑狗血、初经血之类吧?这些东西怎么可能破除蜀山道法?”
“你有没有听说过红眼狼?”
“红眼睛的狼?我在妖界见过。怎么?需要我去抓一只?”
“不,不用。我说那种狼,可不是只长了红色眼睛。它在娘胎里就吃掉自己同一胎的兄弟姐妹,一出生就吃掉自己的母亲,然后是周围的其它狼。等它长大了,它还会吃掉自己生出来的儿女。”
“它就不能吃点别的东西吗?比如说吃人?”
“别的东西它也吃,但是没多大用。吃自己的父母、手足、儿女会给它增加生命,每吃掉一匹狼,它就夺取了那匹狼的生命。总之,有人杀了一匹活了几百年的红眼狼,取它的心和脑合成了天下最污秽的药。”
“把这种药给孙淑娴吃了,就能夺走她的好运?”
“不能百分百保证,只是非常有可能。不管怎样,若不破坏那道灵符,你这辈子都很难赢淑娴一次。”
“那种药,有毒吗?”
“没有。普通人吃了什么事都没有,这药只对灵符或修真人士才会起效。而且这药无色无味,放在汤里茶里根本不会被发现。”
“你有这种药?”
“我没有,但谭道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