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没再动,只是静静地盯着面前的试卷。
周围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
四周那些低着头的“学生”,仿佛在某一瞬间统一了节奏。
齐刷刷地开始机械地翻动卷子,沙沙声像无数虫子在耳边爬动。
那一张张苍白的脸,嘴角竟隐隐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李响心中暗骂:
“果然,整个教室里,除了我和傲天是活人,剩下的全是伪装出来的怪物。”
而就在这时——
讲台上的白衬衫老师猛地抬起头。
他推了推眼镜,露出一双死气沉沉的灰白瞳孔。
那目光,直勾勾地盯向了李响。
【检测到异常——学生反抗。】
【违规者:李响】
【处罚方式:罚站】
“操,就因为我不签名,直接就判我违规了?”
李响心里冷笑一声。
一瞬间,全教室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了李响身上。
那些学生,他们的嘴角,全都挂着诡异至极的笑容。
仿佛在等待着,李响情绪失控。
而龙傲天也紧张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担忧。
“让我情绪激动?我偏偏不激动。”
李响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他高高举起手,朗声道:
“老师,我认罪。”
说完,李响走到教室的最后一排,靠着墙壁站着了。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异常的熟悉和亲切。
傲天这边一看李响罚站了,立马也站了起来。
“老师,我也犯错了,我去罚站了。”
俩人肩并肩地站在最后一排,对视一眼,默契的笑了。
很快,一堂课结束了。
李响与龙傲天没有情绪波动,但也没有发现蜚兽的破绽。
比较一屋子的假人,一时也很难搞清楚到底哪个才是蜚兽的真身。
很快,第二堂课开始了,这堂课是数学课。
同学还是那一批同学,老师则换成了一个女教师。
金色眼镜,包臀短裙,披肩长发。
随便一个眼神,就有说不出的万种风情。
“威逼不行,这是改色诱了。”
“傲天,你可要扛住啊,不能犯错误。”
“响哥,你说啥?”
李响回头一看,傲天脸色泛红,双眼发昏,显然是已经上头了。
李响心里暗骂一声“蠢材”,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故意拉了拉傲天的袖子,低声喝道:
“清醒点!你要是栽了,咱俩都得陪葬!”
傲天猛地打了个寒战,像是从迷雾中挣脱出来,狠狠甩了甩头,勉强恢复了几分清明。
这时,讲台上的女教师轻笑了一声,声音又软又媚:
“大家好,今天我们来上一节特别的——数学心理测验。”
“数学心理测验?”
只见女教师慢条斯理地在黑板上写下几行字:
【规则:】
【1.每道题目限时三十秒,必须作答。】
【2.不作答者,将被视为“违反规则”——罚站。】
【3.答题期间,不得交头接耳,否则——罚站。】
写完,她转过身,笑容嫣然:
“那么,准备好了吗?”
这种设置,明显是想逼迫他们在压力下出错,引发情绪波动。
而一旦情绪波动——按照之前的规则,就可能被蜚兽锁定猎杀。
【叮——第一题:如果你在荒岛上只能带一样东西,你会带什么?】
【A.刀具】
【b.火种】
【c.食物】
【d.同伴】
李响扫了一眼选项,心中冷笑。
“这么简单的问题,八成只是开胃菜。”
他迅速按下心底真实的想法,随便勾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选项。
这时,他余光瞥见旁边的傲天。
只见傲天咬着笔杆子,脸上满是纠结和犹豫。
他一记手肘顶了顶傲天,低声骂道:
“随便选一个!快!”
傲天一个激灵,赶紧在纸上写了个答案。
【叮——第二题:如果你的朋友即将被害,你只能救一个人,你会救谁?】
【A.认识最久的】
【b.关系最好的】
【c.能力最强的】
【d.最无助的】
这道题,比第一道明显要更阴险。
——直接戳人情感软肋!
李响眯了眯眼,冷静地在心里斩断所有情绪牵连,随意落笔。
旁边,程果已经迅速答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紧接着,一连串的问题接踵而至。
题目越来越尖锐,越来越阴狠:
【如果必须亲手杀死一个人才能离开,你会杀吗?】
【如果你死了,你希望有人为你复仇吗?】
【你是否后悔过出生?】
每一个问题,仿佛都在使人致郁。
李响始终保持着冷静。
但教室内的气氛,却变得越来越诡异。
有几个同学开始脸色扭曲,眼中浮现出异样的黑色纹路。
那些,是蜚兽猎食时的“前兆”!
几乎是一瞬间——
一条巨大的、长满粘腻倒刺的舌头猛地从教室顶端伸了下来,像鞭子一样在空中一卷。
“啊——!”
还未来得及反应的几个学生,被那舌头狠狠裹住。
尖叫声骤然响起,却在下一秒戛然而止。
只见他们被拽向教室一侧的墙壁——不,是窗户!
李响瞳孔收缩,背脊一瞬间冒出一片冷汗。
而就在那些学生被拖进那恐怖巨口的一刹那,窗户两侧缓缓眨动了一下。
那一瞬,他才真正看清:
两扇窗户,赫然是蜚兽巨大的眼睛!
从第一秒他们踏进这间教室起,他们就无所遁形,始终在它的注视和掌控之下!
所谓“课堂”,所谓“测试”,
从头到尾,都不过是蜚兽精心布下的猎场!
——愤怒无用。
——恐惧无用。
只要情绪波动,就会成为它真正的猎物。
此时,傲天脸色惨白,满头冷汗,双腿止不住地颤抖。
程果则紧咬着下唇,微微偏过头去,像是刻意避开那血腥残酷的一幕。
整个教室,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伴随着血腥与湿腻的气息,几乎要将人逼疯。
黑板上,女教师依然站在讲台中央,唇角勾着一抹妖异的笑意。
她似乎并未将那些惨死的学生放在眼里,反而像欣赏一场表演。
她纤长的手指敲了敲讲台,声音中带着一丝轻佻:
“看来,有些人——不太适合继续‘上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