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洲那句带着血腥气的低语,如同投入油桶的火星,瞬间将林晚压抑的怒火引爆至顶点!
“对!我对你有情绪了!” 林晚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被彻底激怒的尖锐和一种近乎狂暴的戾气,在狭窄的小巷里回荡,“暴揍你的情绪!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她不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疾步上前,高跟鞋(虽然是平底,但此刻更像是致命的武器)狠狠踹向顾寒洲试图支撑起身体的肩膀!
“呃啊!” 顾寒洲被踹得再次扑倒在地,昂贵的西装在污水中摩擦,狼狈不堪。
“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林晚俯视着他,眼神如同淬了剧毒的冰刃,每一句斥骂都伴随着凶狠的攻击,“我林晚二十年的人生里,还暂时没有人敢对我这么说话!” 她猛地揪住顾寒洲的衣领,将他上半身粗暴地提起,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带着撕裂空气的风声,狠狠砸向他的颧骨!
“砰!” 又是一声闷响!顾寒洲的头被打得狠狠偏向一侧,嘴角的血迹迅速扩大,颧骨处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你怕是忘了我到底是谁了吧?!” 林晚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威压。她松开揪住衣领的手,在顾寒洲身体失去支撑倒下的瞬间,一记凶狠的膝撞再次顶在他的腹部!
“咳——!” 顾寒洲痛得蜷缩成虾米,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剧烈的咳嗽让他几乎窒息,生理性的泪水混杂着血水从眼角渗出。
“你居然敢!让我用我的身体?!” 林晚的质问如同惊雷,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滔天的屈辱和杀意。这是她绝对不能触碰的逆鳞!是林枭给予她的绝对权威和自身强大实力构筑的壁垒!顾寒洲那句“用你,能让我‘让开’?”的潜台词,在她看来,是对她人格、能力乃至整个林家尊严最恶毒、最下作的侮辱!她一把抓住顾寒洲凌乱的头发,强迫他抬起那张布满血污却依旧带着奇异神采的脸,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扇了过去!
“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在小巷中格外刺耳!
“谁给你的勇气?!谁给你的胆子?!” 林晚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但手上的力道却重若千钧。她看着顾寒洲迅速红肿起来的脸颊和嘴角不断涌出的鲜血,心中的怒火没有丝毫平息,反而因为对方那双即使在剧痛中依旧死死锁住她、带着灼热探究的眼睛而更加狂暴!
“喜欢被打,是吗?!” 林晚的声音陡然变得异常冰冷,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决绝。她松开抓着他头发的手,后退半步,摆出了攻击性更强的格斗架势,眼神如同看着一个死物,“好!很好!你看我今天不把你打进IcU,我林晚倒着写!”
她不再言语,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潮般弥漫开来。下一击,必然是雷霆万钧,直奔彻底废掉对方的目标而去!她要将这个胆敢亵渎她、轻视她的男人彻底碾碎!
就在林晚凝聚全身力量,准备发出致命一击的瞬间——
地上蜷缩着的顾寒洲,竟然在剧痛和窒息中,再次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破碎、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兴奋和……满足?!
他艰难地抬起一只手,不是格挡,而是……指向林晚燃烧着怒火的、如同盛怒女神般的脸庞。
> * **“对……咳咳……就是这样……”** 他咳着血,声音断断续续,眼神却亮得惊人,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的疯子,“**愤怒……纯粹的愤怒……不是林枭的女儿……不是林家的工具……”**
> * **“是你……林晚……”** 他喘息着,嘴角咧开一个带血的、近乎癫狂的弧度,“**我终于……看到了……真正的你……”**
这句话,像一道冰冷的闪电,劈中了林晚即将爆发的杀意核心!
她凝聚的力量猛地一滞!
*真正的我?*
他在说什么疯话?!
林晚的拳头悬在半空,墨绿色的瞳孔因为震惊和极度的荒谬感而微微收缩。她看着地上那个满脸是血、眼神却狂热得如同信徒的男人,第一次感到了一丝……脱离掌控的茫然和一种被彻底看穿的寒意。
这个男人,不是不怕死。他是在……享受?!享受她的愤怒?享受这种被暴打的痛苦?!他把她当成什么了?一个供他满足变态嗜好的工具?!
这种认知带来的屈辱感,甚至比刚才被语言调戏更甚!
巷口,陈砚舟的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能清晰地听到里面拳拳到肉的声音和林晚充满杀意的怒吼,也听到了顾寒洲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带着满足感的低语。他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步跨入巷口,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和请示:
> * **“大小姐!”** (他怕林晚真的失控把人打死!)
林晚被陈砚舟的声音惊醒。她悬在半空的拳头缓缓放下,但周身的杀气并未消散,只是变得更加冰冷、更加压抑。她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个依旧在笑、眼神灼热地盯着她的男人,仿佛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怪物。
顾寒洲艰难地用手肘支撑起身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喘息着,脸上的血迹和污渍混合,狼狈不堪,但那双眼睛里的光却亮得吓人,直勾勾地锁着林晚。
> * **“打啊……为什么不打了?”** 他喘息着,声音带着一丝挑衅的沙哑,“**把我打进IcU……让我看看……倒着写的林晚……是什么样子……”**
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林晚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杀意和那股被冒犯、被当成“观赏品”的恶心感。她明白,再打下去,就真的落入这个疯子的逻辑陷阱了。他根本不怕挨打!他甚至以此为乐!把他打进医院,除了泄一时之愤,没有任何意义,反而显得自己被他牵着鼻子走!
她林晚,岂能被一个疯子左右?!
“呵。” 林晚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那笑声里充满了极致的鄙夷和厌恶。她不再看顾寒洲,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睛。她优雅地、缓慢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因为剧烈运动而微微有些凌乱的衣襟和袖口,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刚才那场狂暴的殴打从未发生。
然后,她转身,背对着那个靠在墙上、如同破布娃娃却又散发着诡异兴奋气息的男人,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清晰地传入顾寒洲和陈砚舟的耳中:
> * **“打你?”**
> * **“脏了我的手。”**
> * **“顾寒洲,记住今晚。”**
> * **“下一次,”** 她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泉,带着绝对的冷酷和宣判,“**就不只是皮肉之苦了。”**
说完,她不再停留,迈着依旧从容却带着无形煞气的步伐,径直走向巷口。平底鞋踩在潮湿的地面上,发出轻微而规律的声响,如同敲打在人心上的丧钟。
陈砚舟立刻侧身让开,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巷子里那个靠在墙上、低笑着咳血的顾寒洲,随即紧跟在林晚身后。保镖们也无声地收拢队形,护卫着林晚走向等候的车辆。
巷子里,只剩下顾寒洲一人。他靠在冰冷的墙上,仰着头,看着巷口上方那一线狭窄的、被霓虹染红的夜空,任由脸上的血迹滑落。剧痛席卷全身,但一种前所未有的、病态的兴奋感却在他眼中疯狂燃烧。
> * **“林晚……呵……”** 他低低地、满足地叹息着,声音破碎却带着奇异的愉悦,“**你跑不掉的……真正的你……我看到了……”**
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入夜色。
车内,一片死寂。林晚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墨镜遮住了她的表情,但紧抿的唇线和周身散发出的、比北极寒冰更冷的低气压,让前排的陈砚舟和司机都噤若寒蝉。
陈砚舟透过后视镜,看着林晚冰冷完美的侧脸轮廓。他心中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他见识了林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城府,也见识了她深藏不露的恐怖武力,更见识了她被彻底激怒后如同火山喷发般的暴烈。
然而,最让他感到心悸和陌生的,是顾寒洲那个疯子面对毁灭性打击时,那种近乎享受的、病态的反应,以及他口中关于“真正的林晚”的疯言疯语。
大小姐……似乎遇到了一个完全超出常理、无法用正常手段去衡量的对手。
陈砚舟握紧了方向盘,眼神变得无比凝重。他隐隐感觉到,这场始于商业利益的博弈,正在滑向一个更加危险、更加不可预测的深渊。而那个深渊的中心,是林晚,以及那个如同跗骨之蛆般盯上她的疯子——顾寒洲。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驶向林家大宅的方向,也驶向更加汹涌的暗流。林晚紧闭的眼皮下,那场暴烈的殴打和顾寒洲那双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睛,如同烙印般挥之不去。她知道,麻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