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依萍将瓷瓶和药方收进空间,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窗外,海市的夜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滴打在玻璃上,模糊了远处的霓虹灯光。
——实验室必须毁掉。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愈发清晰。但她不想再像从前那样,依靠组织、信任同伴,最后却被背叛或牵连他人。
\"我一个人就够了。\"她轻声自语。
接下来的几天,陆依萍开始有意识地收集关于实验室的情报。
她换上了最普通的蓝布工装,头发挽起藏在帽子里,扮作一个不起眼的报童,在法租界和日占区的交界处游走。
\"最新消息!虹口区又现离奇命案!\"她刻意压低嗓音叫卖,眼睛却时刻观察着来往的行人和车辆。
很快,她发现每天傍晚都有一辆封闭的卡车从日占区驶出,拐进法租界边缘的一处废弃工厂。工厂外围有日本兵把守,但戒备并不森严——显然,他们不认为有人敢打这里的主意。
陆依萍记下时间和路线,又连续蹲守了三天,确认这是往实验室运送物资的车辆。
回到住处,她铺开手绘的地图,在上面标注了几个关键点:
卡车路线:从日占区军需仓库出发,途经两个检查站,最后进入工厂。
守卫换岗时间:晚上七点和凌晨一点,每次只有五分钟的空档。
工厂布局:主楼三层,地下室入口在锅炉房后方,有两人把守。
\"足够了。\"她收起地图,从空间里取出几样东西:
一套日本军服(上次行动的战利品)
两枚自制烟雾弹
一把消音手枪
微型相机
她将这些东西一一检查,确认无误后收好。明晚,就是行动的时候。
行动前夜,陆依萍决定最后确认一次路线。
她扮作清洁工,混入了工厂附近的茶楼。从二楼窗口望去,工厂的情况一览无余。
正当她观察时,一辆黑色轿车驶入工厂,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匆匆下车。其中一人回头时,陆依萍瞳孔一缩——
是山本医生!
那个曾在租界医院工作,后来神秘失踪的日本医生。
\"果然是他负责实验室……\"她握紧拳头。山本曾以\"治疗\"为名,在租界医院偷偷拿中国病人做实验,后来事情败露,却神秘消失了。
现在,他穿着日军军医的制服,趾高气扬地指挥着士兵搬运箱子。
陆依萍悄悄拍下几张照片,心中的怒火更甚。
第二天傍晚,暴雨如注。
陆依萍穿着日本军服,戴着口罩,混入了换岗的士兵队伍。雨水掩盖了她的脚步声,也冲淡了守卫的警惕性。
\"站住!\"一个士兵突然拦住她,\"你的证件呢?\"
她低着头,假装在口袋里翻找,实则悄悄握住了消音手枪。
就在士兵不耐烦地凑近时——
\"砰!\"
一声闷响,士兵软倒在地。她迅速将尸体拖到角落,继续前进。
十分钟后,她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地下室比想象中更大,走廊两侧是玻璃隔开的实验室,里面摆满了各种仪器和……人。
活生生的人。
有男人、女人,甚至孩子,他们被固定在病床上,身上插满管子,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陆依萍胃部一阵绞痛。她强忍不适,快速拍摄着这一切。
最里面的房间亮着灯,传来山本的声音:\"……这批实验体的反应比上次好,但死亡率还是太高。\"
\"陆军部要求下个月必须量产。\"另一个声音回答,\"前线需要不怕死的士兵。\"
\"那就加大剂量!\"山本不耐烦地说,\"反正支那人多得是!\"
陆依萍咬破了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她悄然后退,在走廊尽头放置了定时炸弹——这是她用空间里的材料自制的,威力足够炸塌整个地下室。
然后,她开始解救那些还能走动的实验体。
\"别出声,跟我走。\"她低声对几个清醒的人说,\"我带你们出去。\"
大多数人已经虚弱得无法行动,只有三个年轻男子勉强能走。她指引他们从备用通道离开,自己则返回实验室。
山本还在和同僚讨论\"改良方案\",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门被轻轻推开。
\"山本医生。\"她用日语平静地开口。
山本回头,还没看清来者,就听见\"砰\"的一声——
子弹精准地穿过他的眉心。
其他研究人员还没反应过来,陆依萍已经连续开枪,将所有人击毙。
\"下地狱去吧。\"她冷冷地说。
警报声刺耳地响起。
陆依萍冲上楼梯,身后传来士兵的喊叫声和杂乱的脚步声。她拐进一条岔路,甩掉追兵,从锅炉房的窗口翻出。
\"轰——!\"
巨大的爆炸声从地下传来,整个工厂都在震颤。她头也不回地奔向围墙,在第二波爆炸前翻了出去。
雨还在下,冲刷着她身上的血迹。
跑出两个街区后,她躲进一条暗巷,迅速换回女装,将染血的军服和武器收进空间。
第二天清晨,法租界巡捕房门口出现了一个匿名包裹。
里面是实验室的照片、实验记录,以及山本等人的罪证。
同一天,《申报》头版刊登了\"日军秘密人体实验\"的报道,举国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