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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道崩塌的碎石在脚边飞溅,玉簪的红光彻底熄灭,黑暗中只有赵千面弯刀上的莲花图腾泛着妖异的血光。沈砚之的刀刃还在颤抖,他死死盯着赵千面腰间的玉佩,那上面半朵莲花的纹路,和他后颈的伤疤严丝合缝。

“师叔?你不是死了吗!” 沈砚之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佩刀上的血珠滴落在地,瞬间被地面的蛊虫啃食干净。他后颈的红色印记已经蔓延到太阳穴,随着剧烈的喘息突突跳动。

赵千面突然扯下黑袍,月光照亮他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那些疤痕组成的图案,赫然是幽冥阁的鬼脸图腾。他的弯刀挑起沈砚之的下巴,刀身上的莲花图腾张开 “嘴”,咬住沈砚之后颈的印记,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死的是你师父!当年他跪在我面前求我饶他一命的样子,可比你现在狼狈多了!”

林婉清的竹簪 “当啷” 掉在地上,她踉跄着后退两步,袖口露出的半朵莲花刺绣在风中颤动。我握紧怀里的账本,父亲用血写的 “水脉是关键” 几个字硌得胸口生疼。楚汐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我的肉里,心口的十字形伤疤发出刺目的红光。

“不可能!” 沈砚之猛地挥刀,却被赵千面反手扣住手腕。铁链上挂着的沈砚之师父的碎骨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师父他明明是为了追查幽冥阁……”

“为了追查幽冥阁?” 赵千面突然狂笑起来,笑声震得石壁上的蛊虫纷纷坠落。他手腕翻转,弯刀直指楚汐,刀身上的莲花图腾和楚汐胸口的印记同时亮起,“你以为这丫头身上的蛊后是怎么来的?当年你师父亲手把蛊后种进她体内,就是为了成为幽冥阁新的阁主!”

楚汐的身体剧烈颤抖,药箱里滚出的银针在地上排成的阵形突然扭曲变形。她的嘴角溢出黑血,眼神却死死盯着赵千面:“你胡说!我师父是被前尚书胁迫的,他……”

“胁迫?” 赵千面甩出铁链缠住蛊兽脖颈,那只巨大的蛊兽张开嘴,露出里面密密麻麻刻着莲花的竹簪,“当年前尚书不过是你师父手里的棋子!他用青鳞草控制官员,用蛊后培育容器,为的就是在龙舟盛会上,让整个大楚的人都变成他的傀儡!”

沈砚之的佩刀 “当啷” 掉在地上,他踉跄着后退,后颈的印记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林婉清突然捡起竹簪,指向赵千面腰间的玉佩:“那你呢?你又为什么要帮他?你三年前明明已经死了!”

赵千面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鸷,他的弯刀突然刺向沈砚之,却被我用玉簪挡住。簪头凤凰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幽光,勉强抵挡住弯刀上的莲花图腾。赵千面冷笑一声:“因为我要让他知道,背叛幽冥阁的人,都得死!而你,沈砚之,你后颈的蛊虫一旦发作……”

“住口!” 沈砚之突然暴喝,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我师父不是那样的人!他临终前说的‘内鬼在身边’,说的就是你!”

“内鬼?” 赵千面突然松开铁链,蛊兽发出震天的咆哮。他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青色纹路,整个人像是被某种力量操控,“你以为你师父说的内鬼是我?错了!真正的内鬼,就在你们中间!” 他的目光扫过我们,最后落在楚汐身上,“尤其是这个蛊后的容器,她的血既能解毒,又能养蛊,你以为这是巧合?”

楚汐突然扯开衣襟,心口的伤疤已经红得发紫。她掏出个冒着白烟的瓷瓶砸向地面,毒雾瞬间弥漫开来:“苏瑶,带着账本走!龙舟渡口的水闸下有……”

“想走?” 赵千面甩出铁链缠住楚汐的手腕,刀身上的莲花图腾开始疯狂吸收她的血液。楚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药箱里的止血散洒了一地,“告诉你,整个京城的水系都被下了蛊!龙舟盛会那天,只要蛊后觉醒,所有喝了河水的人都会变成……”

他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蛊兽撞破密道顶部,月光倾泻而下,照亮赵千面腰间玉佩上完整的莲花图案。那图案和楚汐掉落的令牌、沈砚之的伤疤,还有父亲密函上的火漆印,终于拼成了一个完整的图腾。

“苏姑娘!账本里被撕掉的那页!” 沈砚之突然抓住我的肩膀,他的眼神中充满恐惧,“上面写着的名字……”

“不用猜了。” 赵千面突然松手,楚汐瘫倒在地。他举起弯刀,刀身上的莲花图腾已经变成巨大的血莲,“当年你师父为了成为阁主,背叛了所有人。而现在,该由你们来偿还这笔债了!” 他的目光扫过我们,最后落在林婉清身上,“林姑娘,你学堂里失踪的学员,可都在蛊兽的肚子里呢。”

林婉清的竹簪狠狠刺向赵千面,却被他反手握住。竹簪上的毒针没入赵千面掌心,却只冒出一缕青烟。他笑着甩开手:“没用的,我的身体早就被蛊虫改造过了。不过,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 他的弯刀指向楚汐,“用她的命,换整个大楚的安宁。”

沈砚之的佩刀再次拔出来,却被我拦住。玉簪的温度已经灼得我几乎握不住,我盯着赵千面腰间的玉佩,突然想起父亲密函里最后一句话:“莲花盛开之时,便是幽冥重生之日。” 而此时,密道外传来更密集的脚步声,无数莲花灯笼的光透过碎石缝隙照进来,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楚汐突然挣扎着起身,她的嘴角挂着血笑:“赵千面,你以为我真的只是个容器?我师父临终前给我的,可不只是这本生死簿……” 她的手突然按在地上,那些散落的银针竟自动排列成阵,“他还教会了我,怎么用自己的血,毁掉蛊后!”

赵千面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挥舞弯刀砍向楚汐,却被沈砚之拦住。两人的刀刃相撞,溅起的火星点燃了地上的止血伞,瞬间腾起一片白雾。我趁机拽起楚汐和林婉清就跑,身后传来赵千面的怒吼:“别让他们跑了!尤其是那个账本!”

密道尽头的石门已经摇摇欲坠,月光下,我看见门外密密麻麻站着戴鬼脸面具的人,他们手中的莲花灯笼连成一片血海。楚汐突然将一个蜡丸塞进我手里,声音虚弱却坚定:“这是破解蛊虫的关键…… 但你要小心,我们中间……”

她的话被蛊兽的咆哮淹没。赵千面站在蛊兽背上,弯刀直指我们:“苏相千金,你以为拿到账本就能翻案?告诉你,你父亲也是幽冥阁的人!他当年写下的‘水脉是关键’,就是为了配合龙舟盛会的计划!”

沈砚之的刀刃在发抖,他盯着赵千面:“你说谎!父亲他……”

“我有没有说谎,你看看账本里被撕掉的那页就知道了。” 赵千面的笑声混着蛊兽的嘶吼,在密道里回荡,“不过,你们没机会了。蛊后即将觉醒,整个大楚都将成为幽冥阁的天下!”

玉簪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我低头看着手中的蜡丸,上面刻着半朵莲花。而此时,林婉清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的眼神中充满恐惧:“苏瑶,你看楚汐的伤疤……”

我猛地转头,楚汐心口的十字形伤疤正在疯狂跳动,那红光已经蔓延到她的脖颈。她的眼神变得空洞,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赵千面说得对,我师父确实想成为阁主。但他没想到,我才是那个能毁掉一切的人……”

密道外的莲花灯笼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赵千面的弯刀发出最后的红光。沈砚之握紧佩刀,后颈的印记已经蔓延到脸上:“不管真相是什么,今天,我都要为师父报仇!”

而我,攥着蜡丸和账本,看着楚汐逐渐失控的眼神,突然意识到,我们以为的敌人,或许从来都不是赵千面。真正的阴谋,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可怕得多。

密道外的莲花灯笼 “噗” 地全灭了,黑暗跟潮水似的涌过来。楚汐心口的伤疤红光暴涨,她的眼神却愈发空洞,仿佛整个人正被某种力量抽空。沈砚之握紧佩刀的手青筋暴起,后颈的印记已经蔓延到颧骨,在幽暗中泛着诡异的紫意。

“想逃?” 赵千面的弯刀劈开白雾,刀身上的血莲图腾吸收着楚汐的血气,愈发鲜艳夺目,“整个京城的水系早在三个月前就成了我的蛊池!” 他话音未落,蛊兽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密道顶部的碎石跟下雨似的往下掉。

我攥着楚汐塞给我的蜡丸,掌心全是冷汗。玉簪突然在袖中发烫,凤凰眼睛里的红光穿透布料,照向密道东侧石壁 —— 那里有道若隐若现的莲花暗纹,和父亲密函上的火漆印如出一辙。

“苏瑶!看这里!” 林婉清的竹簪挑开堆积的碎石,露出半块刻着水波纹的青砖,“和慈云寺地窖里陶罐底部的图案一样!” 她的袖口还沾着学员的血,此刻却顾不上擦拭,用力撬动青砖。

随着 “轰隆” 一声,石壁裂开一道缝隙。玉簪的红光自动汇聚成束,照亮密道深处 —— 那里竟藏着一幅巨大的京城舆图,图上用朱砂标注的河道密密麻麻,每个交汇点都画着朵莲花,而皇宫的位置被重重血圈包围,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龙舟盛会的毒,只是小儿科!” 赵千面的笑声从头顶传来,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蛊兽头顶,黑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看见那些血圈了吗?皇宫的水井才是真正的蛊巢!等明日鼓声一响,整个京城的水源都会变成……”

沈砚之突然暴起挥刀,刀刃划破夜空的瞬间,却被赵千面甩出的铁链缠住。铁链上挂着的沈砚之师父的碎骨擦过我的脸颊,带来刺骨寒意。赵千面单手扣住沈砚之的命门,弯刀挑起他后颈的印记:“乖师侄,你以为这道疤只是个记号?”

“放开他!” 我挥舞玉簪刺向赵千面,簪头凤凰却在触碰到他黑袍的刹那,发出尖锐的悲鸣。楚汐突然冲过来,她的药箱里滚出的银针自动组成八卦阵,却被赵千面掌心的黑气瞬间腐蚀。

“你们以为能阻止我?” 赵千面猛地扯开沈砚之的衣领,露出后颈已经凸起的蛊虫形状,“当年你师父求我给他种下这蛊时,说的可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他转头看向楚汐,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还有你,蛊后的容器,知道为什么你师父临死前才告诉你真相吗?因为他怕你知道自己不过是……”

“住口!” 楚汐突然咬破舌尖,将一口心头血喷向赵千面。血珠在空中化作半朵莲花,却在即将触及他的瞬间,被刀上的血莲图腾尽数吸收。赵千面发出畅快的大笑,笑声中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来得正好!这可是唤醒蛊后的最佳祭品!”

林婉清甩出红绸缠住蛊兽的后腿,竹簪直取赵千面咽喉。赵千面侧身躲过,铁链却如灵蛇般缠住她的手腕:“林姑娘,你以为那些失踪的学员真的死了?” 他手腕翻转,蛊兽张开巨口,里面漂浮着数十具泡得发白的尸体,每个脖颈处都刻着莲花,“他们现在都是我的蛊奴!”

玉簪的温度已经灼得我掌心生疼,我盯着舆图上皇宫的标记,突然想起父亲密函里被撕掉的那页。沈砚之的嘶吼声传来,我转头看见赵千面将弯刀抵在他胸口,刀身的血莲正缓缓刺入他的皮肤。

“想救他?” 赵千面头也不回,“把账本和蜡丸交出来!还有你父亲藏在苏府地窖的……” 他的话被楚汐的尖叫打断 —— 她心口的伤疤已经裂开,一道黑色的影子正缓缓钻出。

“楚汐!” 我扑过去抓住她的手,却摸到一片滚烫。她的眼神突然清明一瞬,将最后半瓶药粉塞进我手里:“用这个…… 解沈砚之的蛊……” 话未说完,整个人被黑影彻底吞噬,化作一道血色流光没入赵千面的弯刀。

赵千面的身体开始膨胀,他的脸上、脖颈上浮现出无数张人脸,有沈砚之的师父,有楚汐的师父,还有庆安王府的总管。他举起弯刀指向我,刀身上的血莲已经化作实体,每片花瓣都在吞吐黑雾:“苏相千金,你父亲当年用你母亲的命炼制蛊引时,可没想到你会活到今天吧?”

沈砚之突然挣脱铁链,佩刀狠狠砍向赵千面的后背。赵千面反手扣住他的命门,将他按在舆图上,弯刀抵住他的太阳穴:“告诉你个秘密 ——” 他凑近沈砚之耳边,声音轻得只有我们几人能听见,“你后颈的疤,也是我种的蛊哦。只要我念头一动……”

林婉清的竹簪突然从侧面刺来,却被赵千面挥袖震碎。她踉跄着摔倒在地,袖口露出的莲花刺绣不知何时已经变成黑色。我握紧手中的药粉和玉簪,看着赵千面身后逐渐成型的巨大蛊虫虚影,突然想起父亲密函的最后一句:“莲花盛开之日,亦是苍生劫数。”

密道外传来震天的鼓声,赵千面仰头大笑,他的身体开始与蛊兽融合:“听见了吗?龙舟盛会开始了!等蛊后完全苏醒,整个大楚都会变成……” 他的话被一声脆响打断 —— 玉簪突然迸裂,凤凰眼睛里的红光化作锁链,缠住他的手腕。

“我父亲不是那样的人!” 我将药粉洒向沈砚之,玉簪的碎片刺进赵千面手背,“他用血写‘水脉是关键’,是为了告诉我们……”

“为了告诉你们,如何毁掉蛊巢?” 赵千面的声音变得沙哑而扭曲,他身上的人脸开始脱落,化作黑色的蛊虫扑向我们,“太晚了!蛊后已经……”

他的话戛然而止。楚汐的声音突然从刀中传来,带着说不出的苍凉:“赵千面,你以为我真的会让你得逞?我师父留给我的,可不只是容器的身份……” 血色流光从弯刀中暴涨,将赵千面和蛊兽同时包裹。

沈砚之抓住我的手,他后颈的印记正在消退,眼神却依然警惕:“苏姑娘,楚汐她……”

“先离开这里!” 林婉清捡起半截竹簪,指向舆图上一个闪烁红光的点,“皇宫水井!我们必须在蛊后完全苏醒前……”

她的话被密道崩塌的巨响淹没。赵千面的怒吼穿透血雾:“想走?没那么容易!整个京城的水系都在我的掌控中,你们逃到哪里,蛊虫就会追到哪里!” 他的身影在血光中化作巨大的鬼脸,张开血盆大口,将最后一丝月光吞噬。

我握紧玉簪的碎片,上面残留的红光映出舆图上那个闪烁的红点。沈砚之的佩刀重新出鞘,林婉清的红绸缠绕在手腕,我们三人对视一眼,朝着密道出口狂奔而去。而身后,楚汐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苏瑶…… 小心…… 水……”

密道外,龙舟盛会的欢呼声隐约传来。我望着天空中漂浮的孔明灯,每个灯笼上都画着朵莲花。沈砚之后颈的印记虽然消退,但他握刀的手依然在发抖。林婉清捡起一块掉落的青砖,砖面上刻着的莲花图案,和赵千面腰间的玉佩纹路完全一致。

“苏姑娘,” 沈砚之突然停下脚步,眼神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恐惧,“我后颈的蛊虫虽然暂时压制住了,但赵千面说的那些话……” 他顿了顿,看向林婉清袖口的黑色刺绣,“还有林姑娘,你的袖口……”

林婉清猛地扯下袖口的布料,露出手臂上正在蔓延的黑色纹路:“在学堂发现莲花标记那天,我就感觉不对劲了。” 她握紧竹簪的残片,“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皇宫水井……”

她的话被一阵悠扬的笛声打断。笛声从皇宫方向传来,曲调熟悉得让人心惊 —— 正是父亲生前最爱吹奏的《清平乐》。玉簪的碎片突然发烫,在地上投射出半朵莲花的影子。而此时,沈砚之的佩刀突然发出嗡鸣,刀刃上浮现出一行小字:“内鬼未除,永无宁日。”

风从密道口灌进来,吹得我打了个寒噤。远处巷口的灯笼在风里晃悠,把沈砚之佩刀上的小字照得忽明忽暗。林婉清手臂上的黑纹正顺着血管往上爬,她却突然把竹簪残片塞进我手里:“去皇宫水井,我断后。”话音未落,身后密道里腾起股黑气,赵千面的笑声混着蛊虫振翅声追上来:“想拿我师父的笛子骗我?苏相的笛声,早在三年前就跟着他一起烂在护城河里了!”

沈砚之猛地拽住我往巷口跑,他后颈的皮肤下突然鼓起条红线,像条活虫似的扭动。玉簪碎片烫得我指缝冒烟,碎片上的凤凰眼睛突然转向林婉清——她正背对着我们,袖口的黑色莲花刺绣在月光下泛着油光,跟赵千面弯刀上的图腾一个模样。

“林姑娘!”我喊出声时,她已经甩出红绸缠住追兵,竹簪残片却刺向沈砚之后心。沈砚之侧身躲过,佩刀砍在红绸上,却溅起串黑血。林婉清的脸在黑气里变得模糊,她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感:“赵千面说得对,我学堂里的学员都在蛊兽肚子里——但他没说,我也是其中之一。”

密道深处传来铁链断裂声,蛊兽的脑袋撞破石壁,它嘴里漂浮的尸体突然睁开眼,脖颈处的莲花印记连成一片血网。沈砚之把我推到墙角,刀刃插进地面撑起道火墙:“苏姑娘,带着蜡丸走!我师父的水系图在……”他的话被林婉清的红绸勒住喉咙,后颈的红线猛地暴起。

我攥着玉簪碎片和蜡丸往皇宫跑,身后的打斗声渐渐被水声淹没。护城河里突然涌起青绿色的浪头,浪头里全是张着嘴的蛊鱼,它们鳞片上的莲花印记在月光下亮得瘆人。父亲密函里被撕掉的那页突然在脑海里浮现——上面残留的墨迹,分明是林婉清的笔迹。

皇宫角楼的梆子声敲了四下,我翻墙跳进御花园,水井边的石栏上刻着半朵莲花。玉簪碎片突然自己飞出去,插进井沿的缝隙里,井底立刻传来“咕嘟咕嘟”的冒泡声。蜡丸在我掌心化开,露出半张人皮地图,上面用精血画着条密道,入口就在水井第三块砖下面。

“等你很久了,苏相千金。”赵千面的声音从井里飘上来,他的脸跟蛊兽的脸叠在一起,出现在水面倒影里,“你父亲当年用你母亲的心头血炼蛊引时,肯定没告诉你,这玉簪里的蛊后,需要至亲的血才能彻底觉醒。”

我砸碎蜡丸里的瓷瓶,楚汐的药粉撒进水里,水面却突然沸腾起来。无数黑甲虫从水底钻出来,它们翅膀上都刻着父亲的官印。沈砚之浑身是血地撞开月洞门,他后颈的红线已经绕到脸上,手里却举着半卷水系图:“快!毁掉井里的……”

他的话没说完,林婉清的红绸就缠住他脖子。红绸上的黑莲花滴着毒液,滴在水系图上立刻蚀出窟窿。我跳进井里的密道,玉簪碎片在前面引路,密道尽头的石门上刻着完整的莲花图腾,跟楚汐心口的伤疤一模一样。

“进来吧,苏瑶。”楚汐的声音从石门后传来,她的脸透过门缝露出来,心口的伤疤正在发光,“我师父当年没骗我,他确实给我刻了道封印——但他没说,这封印是为了保护你。”

石门“轰隆”打开,里面站着的却不是楚汐,而是穿着她衣服的赵千面。他手里捏着枚血玉簪,簪头凤凰的眼睛里淌着血珠:“你父亲用自己的心口血封了蛊后胚胎,又找楚汐当替身容器——可惜啊,他算错了一步,楚汐的血里,早就被我下了蛊。”

沈砚之突然从后面撞进来,他把水系图塞进我怀里,用身体顶住石门:“走!去龙舟渡口!我师父在那儿埋了……”他的话被赵千面的弯刀打断,刀刃刺穿他后心,血珠滴在水系图上,显出行小字:“毒源在水脉尽头,需至亲之血破阵。”

密道开始坍塌,我抓着水系图往渡口跑。身后赵千面的笑声和蛊兽的咆哮混在一起,而水系图上的血字正在消失,只剩下父亲画的那朵莲花,在月光下慢慢变红。龙舟渡口的鼓声已经敲响,水面上漂满了莲花灯笼,每个灯笼下面,都拴着个戴着鬼脸面具的人——他们手腕上的红绳,跟林婉清袖口的刺绣同色。

我站在渡口边,玉簪碎片突然和水系图上的莲花共鸣,碎片里飞出道金光,落在水面上凝成朵真莲花。莲花中心坐着个穿嫁衣的人偶,人偶胸口插着的,正是母亲当年的玉簪。赵千面的声音从人偶嘴里传出来,带着说不出的怨毒:“你母亲不是病死的,是被你父亲当成蛊引祭了——现在,该轮到你了。”

水面突然裂开,无数戴着莲花印记的手从水里伸出来,抓住我的脚踝往水里拖。我看着人偶眼睛里的红光,突然想起父亲书房暗格里的信——信上没写完的那句话,此刻在脑海里补全了:“瑶儿,若见莲花盛开,勿信任何人,包括……”

包括谁?我想问,却被拖进了水里。水下全是蠕动的蛊虫,它们组成的莲花图腾在我眼前旋转,而远处龙舟上的钟声响起时,我听见沈砚之的声音在水底回荡:“毒源……在你玉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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