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军营内喧嚣一片,士兵们争先恐后地向外奔逃。
李从吉也明白大局已失,便不再徒劳挣扎,策马直奔王焕三人。
梅展急切问道:“李将军,现在该如何是好?”
李从吉苦涩一笑:“蔡攸跑了,如今全军覆没,我若回去,免不了替蔡攸受过。
我已打算投奔梁山,至于你们去留,自己拿主意吧。”
徐京听罢愣了一下,连忙劝道:“兄弟,你得想清楚了,一旦投奔梁山,就别想回头了。”
李从吉摇头道:“徐兄,先前蔡攸把兵权交给我,如今兵败,责任自然落在我身上,我已无路可退。”
说完,李从吉走到自己部下面前,说道:“蔡攸这奸贼逃了,如今朝中尽是他这样的人,只知保命,却要我们拼死效力。”
“如今形势已定,回去也是受罚,即便侥幸逃脱,还可能被派去送死。”
“我已决定投靠梁山,不愿跟随我的人,现在就可以离开。”
听见这话,不少士卒陆续起身逃离,而那些未动的,都是李从吉的心腹,此时有人喊道:“将军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
“对,跟将军走!”
“没错,我们跟着将军!”
在众人的附和声中,一些原本想走的人也留下了,最终一千多人一个都没逃走。
王焕、徐京、梅展三人对视片刻,徐京率先开口:“李从吉与我交情深厚,早年间还曾帮过我。
既然他投奔梁山,我岂能让他孤身前往。”
王焕和梅展相视苦笑,如今局势危急,徐京与李从吉的选择虽出人意料,但他们也无话可说。
王焕沉吟片刻,说道:“徐兄,你们自行决断吧。”
话音未落,王焕与梅展便各自点齐兵马,迅速撤离了大营。
身为朝廷将领,他们虽家底雄厚,却不愿轻率投敌。
徐京摇头叹息,转而对闻焕章说道:“闻先生,你也尽早离开吧。”
闻焕章哈哈一笑,神情坦然,毫无惧色:“我为何要走?徐寨主能在短短数年间割据一方,必非常人可及。
我倒想看看他的真面目。”
徐京听后微微一愣:“闻先生,你……”
闻焕章摆手打断:“不必多言。
梁山势大,朝廷若想平定,唯有西军可为。
但未来局势难料,我们须把握时机。”
徐京瞪大双眼,难以置信:“难道先生认为,西军也无法 ** 梁山?”
闻焕章缓缓说道:“不好说。
西军虽为大宋精锐,却非战无不胜。
以徐悟锋之才能,无论心性、智谋、胆识,东京那位赵氏天子能相比几分?当年李唐不过起于河东,最终却席卷天下,此中道理,阁下想必明白。”
徐京眉头紧锁,低声说道:“徐悟锋拿下胶东后并未乘胜追击,反而仅任节度使。
或许是朝廷征伐的压力,又或者他在观望天下局势。”
闻焕章点头附和:“正是如此。
这一场围剿看似失败,实则是双方暂时妥协。
但朝廷绝不会甘心,‘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句话,赵家人最懂。”
赵宋能够对党项政权妥协,也能向契丹政权低头,但绝不会对关内汉人政权让步。
这其中的本质完全不同。
即便暂时停战,这也只是权宜之计,未来终究免不了冲突。
因此,梁山泊的未来之路只有一条,必须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闻焕章对梁山泊充满信心,对徐悟锋尤为看好。
尽管如今赵宋看似稳固如初,但有了徐悟锋这样的例子,难保不会出现更多野心勃勃的人。
徐京一时无言以对,这时李从吉走近问道:“徐兄,你和闻先生怎么还没走?难道也想留下不成?”
徐京叹了口气,说:“你若离去,我留此又有何意义?我们一同投奔梁山吧。”
李从吉笑道:“梁山兵马强盛,加入或许并非绝境。”
对李从吉而言,回东京无疑是死路一条。
如何抉择,他心中自是明白。
梁山这边,众人见官军瞬间溃散,无不欢喜。
李逵急切地说:“哥哥,让我冲过去杀了他们,不然全跑了,我的板斧岂不白费?”
徐悟锋摇摇头,说道:“官军败势已成,大家都是汉人,莫要多造杀戮,让韩将军去招降他们吧。”
韩存保正在阵中,他也没料到官军会以这种方式溃败,蔡攸大概又如往常般抛下大军独自逃逸。
听到徐悟锋的话,韩存保毫不犹豫,立即策马赶往大寨。
至寨外百步之处,韩存保高喊:“寨内诸位听着,我是韩存保!你们败局已定,明智者当识时务,速速出来投降!”
韩存保原以为需费些唇舌,却不料喊完第一句,寨门已然开启,徐京、李从吉走出。
只听李从吉道:“李某愿效仿将军弃旧迎新,烦请韩将军引荐。”
徐京、李从吉果断决定归顺,于是不再虚伪,直接开门而出。
韩存保放声一笑,迈步向前,问道:“为何只见到你们两人?王焕与梅展呢?”
徐京答道:“他们不肯投降,已逃往广济军方向。”
韩存保沉吟片刻:“即便逃到广济军,也无非是苟延残喘,大局已定。
对了,蔡攸该不会也溜了吧?”
李从吉苦笑着回应:“若非那奸贼逃跑,怎会有今日之败?他不仅弃众而逃,还将随身携带的女人杀害,实在歹毒至极!”
“这几日养伤期间由我负责指挥,如今大军溃散,回朝必遭重罚,倒不如投靠梁山泊。”
徐京叹息一声:“这一仗打得确实窝囊。”
韩存保连连摇头,认为此次战败完全是因为蔡攸一人,皇帝让这样的人统领军队,简直是荒唐。
韩存保继续说道:“事已至此,我们不必多想,梁山好汉皆是英雄豪杰,兵力雄厚,即便落草也不会是坏事。”
几人商议完毕,迅速前往梁山军营。
李从吉下马跪拜:“李从吉有眼无珠,误投宋廷,现愿归顺梁山,甘愿为寨主效力。”
徐京也跟着行礼,闻焕章则拱手致意。
徐悟锋亲自扶起三人,说道:“早就听闻各位威名,皆为一时俊杰,梁山有诸位相助,定会更加兴旺,不必拘礼。”
提及徐京和李从吉,徐悟锋尤其对闻焕章心生钦佩,再次开口:“这位想必就是闻名已久的闻焕章先生?”
闻焕章拱手谦逊:“不敢当,我对徐寨主更是仰慕已久!”
李逵焦急万分,跺脚催促:“哥哥,官兵都撤了,再不追赶就晚了。”
众人被李逵急切的模样逗笑,闻焕章心中一动,提议道:“徐寨主,我这里有个计策。”
徐悟锋忙问:“先生请讲。”
闻焕章缓缓说道:“如今朝廷大军溃败,必定逃向广济军,蔡攸很可能也在其中。
寨主可派遣两队人马,一队追击溃兵,另一队伪装成官兵潜入广济军内部,内外夹击,必能一举拿下此地。”
徐悟锋点头同意道:“依闻先生之言行事。”
……
王焕和梅展离开主营后,顾不上清点人数,又见四下尽是逃散的士兵,王焕便让邓宗弼和辛从忠召集部众。
接到命令后,邓宗弼和辛从忠率领百余人,在途中集结零散的残兵败将。
待梁山骑兵抵达时,这支队伍已扩充到两千多人。
梁山追赶的骑兵仅有两三百人,看似数量处于劣势。
但邓宗弼与辛从忠深知,这两千多人的状态如同一盘散沙,一旦遭遇梁山骑兵冲击,恐怕立刻就会溃不成军。
更让他们忧心的是,这一大群人还引起了梁山军队的特别关注。
邓宗弼回头望向身后,远方隐约可见一支骑兵,扬起滚滚尘土,宛如伺机捕猎的狼群,远远地盯着他们。
辛从忠眉头紧锁地说:“这些人到底意欲何为?只是一直尾随,却不主动进攻,让人坐立难安!”
“谁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既然不来攻击,咱们还是快撤吧!”邓宗弼长叹一声,斗志全无。
两人武艺出众,至少胜过陶震霆、张应雷,然而如今大军溃败至此,他们已无心恋战。
他们并不知晓,徐悟锋采纳了闻焕章的策略,将骑兵分作几支小队,四处驱赶败军,就像驱赶羊群一样。
而主力部队则留在后面休整待命。
那些官军中若有人实在无法继续前进,便成了俘虏,当然也有不少因无力支撑而被补上一刀。
一路上,不断有逃窜的官军听到背后同僚临终前的哀嚎。
这种情形让官军充满恐惧,他们不敢停下脚步,也无法判断身后究竟有多少敌军。
“应该有不少吧!”许多溃兵心中如是想,反正这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对手,对方只要发起冲锋,他们必定不堪一击!
天色渐晚,邓宗弼抬头看见前方有个小镇,便询问:“这是什么地方?”
这座小镇外围环绕着一圈低矮的围墙,仅一人多高。
然而此时,镇外空无一人,镇口也被封锁。
没有人愿意让自己的家园沦为战场,尤其是败军与匪徒交锋的地方。
镇里的居民以实际行动表明立场,他们不会主动帮助所谓的官兵。
要知道,官兵往往比匪徒更糟。
\"我怎么知道?\"辛从忠苦笑着说道,日头已偏西,但梁山骑兵依然紧追不舍。
仿佛悬于头顶的利剑,虽未落下,却让人提心吊胆。
死亡本身并不可怕,最煎熬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
\"继续前进,跟不上就别管了。”邓宗弼咬紧牙关,现在根本没有休息的机会,梁山匪徒就在身后,他们必须硬撑下去。
于是,又过了两个时辰,天已入夜。
邓宗弼、辛从忠率领的三支队伍仍在向西溃逃,速度已如蜗牛般缓慢。
这时,紧随其后的梁山军逐渐拉长阵型,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形包围圈,如同巨网般逼迫官兵不断前行。
\"糟了,他们追上来了!\"
\"快跑,梁山匪军又来了!\"
看到身后火光闪烁,早已筋疲力尽的官兵们无不面露恐惧。
为了活命,他们只能咬牙坚持,拖着几乎瘫痪的双腿,一步步向前移动。
更多士兵在逃了一天后早已支撑不住,到了夜晚,不少人在掉队后选择留在原地准备投降。
然而,仍在逃亡的官兵听见身后传来凄厉的呼喊,更是心寒至极。
既然投降也是死路一条,他们又能如何?
随着马蹄声、脚步声渐近,梁山兵马步步逼近,随后响起的呐喊声和号角声让溃逃的官兵更加恐慌。
此时,官兵队伍彻底陷入混乱。
一路的疲惫与失败,使他们的士气荡然无存。
夜幕降临,恐惧笼罩大地,令他们陷入更深的慌乱之中。
如今,这支队伍已如散落的砂砾,被人称为乌合之众,即便如此,仍有人对其赞誉有加。
邓宗弼回首,满是无奈地说:“眼下该何去何从?莫若先撇开他们,尽快赶往广济军要紧!”
辛从忠点头回应:“言之有理,咱们还是赶紧撤离吧!”他看着疲态尽显的士兵,许多人已然掉队,只能迅速做出决断。
二人商定之后,带领数十名亲信先行西行。
其余之人,既无能力突围,也丧失了投降的勇气,只能选择各自逃命。
一路上无人提议布防,凡是有此念头者,早已倒在战场之上。
更何况身处旷野,四周并无可用之地形,又能如何防御?
突然传来阵阵惨呼,那是因速度迟缓而被追击者所杀的声音。
辛从忠心中郁结难平,数十年戎马生涯从未经历这般 ** 战。
此刻他甚至萌生放弃逃亡、决意赴死的决心,至少这样胜过因疲惫而丧命。
不知跑了多久,他们遇到了另一支队伍,正是王焕与梅展,这让两人倍感欣喜。
王焕看到仅剩几十名士兵跟在辛、邓二人身后,疑惑地问:“为何人数反而减少?”
辛从忠苦涩地回答:“我们集合了两千余人,但梁山军紧随其后,许多将士掉队了。”
王焕叹息一声,明白当前局势严峻,他也清楚梁山军就在后方追击。
于是众人急忙朝广济军方向撤退。
再说蔡攸一路疾驰,返回广济军后,意识到自己逃走可能导致全军溃败,此地亦不可久留。
他稍作思索,派人告知广济军知州,嘱咐其继续收集残兵败将,待朝廷派遣新将领后再做打算。
而他本人则借故养伤,乘车回到了东京。
王焕和梅展抵达广济军时,得知蔡攸已逃至东京,不禁愤懑难当。
广济军知州见二人归来,便将整编部队的任务交予他们。
王焕与梅展连夜奔逃,疲惫至极,却仍不敢稍作停歇。
他们迅速整顿部队,派遣探马巡查四周,以防梁山义军突袭。
正在忙碌之际,一名小校急匆匆前来报告:“大人,城外出现一批溃兵!”
王焕听后大惊,立刻集合全部兵力赶往城外布防,并将这些溃兵纳入军中。
直至午间,一切才算稳定下来,但还未等他喘口气,探子便带来消息:梁山主力已逼近城池。
王焕和梅展神色凝重,急忙去见广济军知州。
知州本对军事一窍不通,听到敌军来袭,顿时慌乱不堪:“梁山气势汹汹,二位将军有何妙计破敌?”
王焕苦笑摇头:“我军接连失利,士气低迷,恐怕难以正面抗衡梁山。
况且他们的石炮威力巨大,外营根本无法固守。
恳请知州准许我军入城据险自保,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知州心中无策,若城外局势崩坏,广济军亦难保全,于是勉强应允,但要求他们约束部下,不得 * 扰百姓。
得到许可后,王焕和梅展立即指挥各部有序入城,分配至各个防守点。
人群中,邓飞和欧鹏满脸尘土与血迹,铠甲上斑驳的痕迹显示他们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然而,两人精神饱满,浑身充满力量。
走过城门时,他们不约而同露出笑意。
大军进城仅一个时辰,梁山兵马便抵达城下。
整齐排列的队伍中,徐悟锋遥望城头,见到插在那里的认军旗,确认是王焕所在。
身旁的徐京提议:“徐寨主,我与王焕相识,不如让大军展示一下。”
徐悟锋点头叮嘱:“前辈务必谨慎行事。”
随后,徐京策马至城下安全距离内,高声喊话:“王焕,多年不见,近来可好?”
王焕冷眼瞪视徐京,怒斥:“徐老儿,你既投靠贼寇,今日又有何言辞?”
徐京大声说道:“老兄台,如今贵城中的兵马怕是已疲惫不堪,而我梁山又有飞石炮相助,阁下又何必徒劳挣扎呢?”
梅展冷哼一声:“徐老猿,刚投降不久便倒戈,这些年朝廷的供养怕是都喂了狗。”
“此人年轻时就被唤作四足蛇,如今愈发世故,与他生气实在不值。”
王焕摇头对徐京喝道:“徐老猿,要战便战,不必多言!”
徐京笑了笑,又说:“老兄台,我只想问一句,蔡攸现在何处?”
王焕心中一颤,急喝道:“何事?”
徐京喊道:“老兄台莫要隐瞒,蔡攸想必已经逃了吧?”
城上将士闻言一阵 * 动。
知州急切地说:“蔡大人正在衙门休养,莫受贼人挑拨。”
“让他出来!”
“让他出来!”
“让他出来!”
士兵们不为所动,齐声高呼。
知州见状大惊失色,城上将士情绪激昂,似乎要失控。
王焕明白继续掩饰只会带来麻烦,于是喝道:“蔡大人伤重,已返回东京疗养,朝廷很快会派新统帅接手,诸位莫要轻举妄动。”
这番坦白让士兵渐渐平静。
城外徐京大笑:“王老哥,不必再骗人了,蔡攸不过皮肉伤,哪有重伤之说。”
“我们同是领饷的将士,蔡攸所得最多,这点小伤便回京养病。
我们所得微薄,却仍需奋战。”
此言一出,原本稍安的士兵再次躁动。
王焕怒发冲冠,喝道:“徐京,若要攻城便攻城,再这般胡言乱语,休怪我不讲情面!”
徐京接着说道:“王老哥,你们昨夜奔波一夜,怕是也累了,不如开门归降,免得两军交战,白白伤亡。”
知州明白十节度的关联,立刻说道:“将军切莫轻信,梁山不过乌合之众,岂能成大事?”
王焕怒斥道:“徐老猿莫多言,战场上见分晓!”
此时,一名小校急急赶来禀报:“将军,城内两支队伍正在交战。”
王焕大惊,忙道:“怎么回事?快带我去!”
若在此刻发生士兵冲突,一旦失控,很可能引发全军哗变。
王焕匆忙下城,却被徐悟锋注视,随即下令各部准备攻城。
跟随小校,王焕迅速赶到现场,只见两方人马剑拔弩张,每方都有百余人。
“住手!全都停下!”王焕高声呵斥。
两方人见王焕到场,其中一人即刻跪拜:“将军,是他们挑起事端!”
话音未落,对面有人喝道:“胡说,分明是你们挑衅!”
王焕稍感安心,局势尚可控制,遂走向前问:“何事如此紧急,非要在此时动手?”
“若不交代清楚,休怪我不讲情面!”
“将军,事情是这样……”
先前开口的男子话未说完,身后一人忽然冲出,一刀刺中王焕大腿。
王焕震惊不已,还未反应,邓飞、欧鹏便齐齐扑上,将其生擒。
这一突发状况让在场官兵皆惊呆。
“杀——”
与此同时,城外喊杀声四起。
东京汴梁。
蔡攸出征后,赵佶如释重负,有九节度支持,十五万大军讨伐反贼,自认胜券在握。
不久前,大理国主段和誉遣使进贡,令赵佶甚是得意,遂封其为云南节度使、大理**。
段和誉,即段正严,正是《天龙八部》中段誉的原型,年仅三十四岁。
这天,赵佶难得主动处理政务,在御书房批阅奏章时,忽然听到小太监禀报:“陛下,淮康军节度使蔡大人求见!”
赵佶听闻蔡攸来访,手下一颤,御笔在奏章上留下一道墨痕。
他抬起头,将笔放回笔架,沉稳开口:“让他进来。”
小太监领命离开,不多时,蔡攸裹着一身白布,狼狈地闯入,一边爬行一边哭喊:“陛下,臣无能,请陛下责罚!”
赵佶闻言大惊,连忙起身:“莫非大军又败于梁山贼寇?”
才刚出兵不久,十五万大军竟已溃败,即便盛夏时节,赵佶心中仍掠过一丝寒意。
“哎呀!”
蔡攸因伤痛发出一声低呼,随即趴倒在地:“当时与贼寇激战,臣前往前线探查敌情,不幸被徐海射中一箭,导致大军稍有损失。”
“本欲整顿人马再次出击,无奈伤势严重昏迷过去。”
“醒来后发现已被亲信送回京城养伤,耽误了军机要务,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赵佶听他说完,急忙追问:“那我大军如今如何?”
蔡攸连忙解释:“臣昏迷前已安排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暂代军务。”
“原以为调养后可继续作战,不想突生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