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抬头看去,只见电梯口处,宋老爷子拄着拐杖和宋清妤站在那里。
祁砚琛和连枝意立马站起来过去迎接。
“外公,妈,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祁砚琛过去搀扶宋文钦的胳膊,而宋清妤则是握住了连枝意的手,冲她弯起眼角,像是春日屋檐角下漏下的阳光一般和煦,好似在告诉她:“不用怕,有阿姨和外公给你撑腰。”
连枝意抬眼撞上了她眼底浮动的柔光,鼻尖有点泛酸。
宋老爷子冷厉地看了眼站在客厅里的连鸿飞,显然没把人放在眼里:“我们直接从地下车库上来,你们说的话我和你妈都听见了。”
连鸿飞还是第一次在私底下见到宋文钦,老爷子虽然头发花白,看起来年事已高,但仍透着在商场沉浮大半生的锋锐,更有让人心生胆寒的压迫感。
他一个抬眼看过去,眼底的冷光让连鸿飞后背一僵,可他的心理素质还是很强的,忙不迭地堆起笑容迎上前点头哈腰道:“宋老,幸会,幸会,我对您景仰已久,今日总算见到您的真容了。”
连鸿飞的笑纹几乎要漫到耳后根,话音里的热络和阿谀奉承听了让人很不适。
宋文钦纵横半生,什么人没见过?若是今日没听到他对连枝意说的那番话,还能客气礼貌地给他一个笑脸,可他偏偏欺负连枝意,那对不起了。
他们宋家认可的未来的外孙媳妇,岂能让外人欺负了?
老爷子坐到沙发上,直接无视了连鸿飞的招呼,简直将他当空气。
他朝着连枝意招了招手,笑容慈祥:“囡囡啊,你坐到外公身边来。”
连枝意有点发愣。
宋清妤挽着她的手臂,牵起笑容来:“一一,外公有东西要送给你。”
连鸿飞也傻掉了,这宋文钦看上去对连枝意还挺喜欢的怎么回事?
在他的理解里,一般的豪门都看重门当户对,更别说宋家了。
就算祁砚琛看重连枝意,那他家里人又怎么会接纳一个被他们连家赶出去的野种?
连鸿飞非常看不明白此刻的形势。
......
连枝意最终还是乖巧地坐了过去。
宋文钦见她十分欢喜,笑眯眯地让贴身秘书把锦盒拿过来:“囡囡,你打开看看。”
“是什么呀?”
连枝意茫然地看着盒子。
“你打开。”
宋文钦抬了抬眼尾。
盛情难却,连枝意只好将锦盒接过来放到膝盖上,按照老爷子的吩咐,莹白修长的手指覆上锦盒的锁扣。
随着“啪嗒”一声,盒子打开,一顶细腻清透,无暇鲜亮的帝王绿冠冕出现在她眼前,着实是惊艳到她了。
如此漂亮的冠冕,连枝意的脑子里下意识地“卧糟,这得多贵啊?”
她不可置信地再次看向宋文钦:“外公,这是?”
宋文钦笑着抬眼,皱纹里都浸着慈蔼:“昨晚阿琛这小子不是给你拍下一顶冠冕了吗?外公看你那样子应该是喜欢,巧了,正好我这里有一顶比那个还好的,我和阿妤便一早给你送来。”
“这太贵重,我不能要。”
连枝意下意识推辞,她曾经看过珠宝鉴赏类的杂志,知道眼前这顶冠冕有多贵重,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上个世纪的一次苏富比拍卖会上,被一个神秘的亚洲富豪买走说是送给妻子的礼物,自此再没出现过在公众的视野里。
没想到此刻竟然就出现在了她面前,而且宋文钦说要送给她。
连枝意真是吓坏了。
这大概率是他年轻时拍来送给宋老夫人的吧,可以说是他对妻子的爱,光是这份情谊,她也不能收。
宋文钦笑着摆了摆手:“再贵重的东西送我们囡囡都不算贵。”
“你可是我认准的未来的外孙媳妇啊。”
“我和你阿姨疼爱你都来不及,就盼望着你早点嫁给阿琛,和我们成为一家人。”
“哪知道这臭小子行动太慢了,那我这个做外公的只好送点礼物来哄你开心啦。”
“就算为他加加分吧。”
面对宋老爷子毫不掩饰的重视与热情,连枝意一时间有点无措。
宋清妤赶忙揽上她的肩膀,轻声细语道:“一一,是外公的一番心意,收下吧。”
连枝意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她现在还没松口答应祁砚琛,两人连个男女朋友都不算,他们就这么看重她了,就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虽然她没想过和祁砚琛以外的人在一起,但他们的爱护是不是有点冒险了?
宋文钦怕她心里有负担,补充道:“囡囡啊,哪怕你以后和这个臭小子没修成正果,外公送你这份礼物也高兴,不做我的外孙媳妇,那就做我的外孙女儿。”
连枝意的眼眶开始发热,她知道宋文钦的意思,就像上次在他的书房,他说会代替江修齐来爱她。
连鸿飞错愕地站在一旁,满脑子都是宋文钦的那句:“你可是我认准的未来的外孙媳妇。”
他后悔得要命,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和连枝意闹翻。
根本没料到她已经得到宋家人的认可了啊?
死丫头,瞒得真严实啊!
祁砚琛倒是不客气,直接将那顶冠冕拿出来了:“外公,您老人家送这份礼,不是存心想把我比下去吗?我这好不容易让公主殿下感动了下,结果您让我全白费功夫了。”
宋文钦睨着他:“知道被比下去了,往后就再多用点心。”
“囡囡啊,别给他省钱,这男人给心爱的姑娘买礼物,天经地义。”
“而且就该有这种觉悟,他要是爱你,恨不得把这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送到你面前都唯恐不够。”
连枝意的黑眸,澄澈潋滟。
又听到宋文钦开腔:“当年我为了追他外婆,就喜欢给她搜罗这些好看闪亮的首饰,看她收到的那一刻亮晶晶的眼眸,我觉得非常开心,而且觉得有成就感。”
宋清妤听着父亲讲述和母亲之间的事儿,笑意盈盈地打趣:“妈喜欢首饰没错,但她更喜欢看你费尽心思只为博她一笑的傻样儿。”
“她啊,觉得幸福着呢!”
父女俩提及过世的宋老夫人,难免伤感。
祁砚琛轻咳嗽了两声,这才把两人从伤感的情绪里拉出来。
他将冠冕戴在连枝意的头上:“你傻呀,不要白不要,收着。”
“外公应该给你的见面礼。”
“到现在才拿出来,真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