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枝意诧异地看着他,表面上神色平静,只有那微微颤抖下的睫毛泄露了她内心的波动。
他是不是被自己刺激疯了?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好像找不到适合的言语开口。
祁砚琛却拉开椅子,弯下膝盖,以单腿半跪着的姿势臣服在她面前似的。
“你......你这是做什么?”连枝意的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靠,面上终于浮现了一层惊慌,她看着自己的双手被祁砚琛像宝贝似的握在手里。
他的掌心温热宽厚,正好能包裹着她的手。
他仰起头,眼眶发红,嘴角噙着笑,流露出无比的坚定:“连枝意,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你想利用我就利用,我心甘情愿地成为你达到任何目的的助力。”
“只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怎样都行。”
连枝意的脑袋“嗡”地一下,像被一道惊雷劈中。
祁砚琛还在说:“一一,在我的办公室我对你说过,让我成为你的助力以及我对慕叙白说的那些话都是我的真心话,只要你需要,我就会自己弯下腰,托举你去往任何你想去的高度。”
“你其实不用那么辛苦筹谋。”
连枝意眼眸轻掀,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忍了许久的泪在这一刻因为他的真诚夺眶而出,同样掉在了他的手上。
她轻声问道:“为什么?”
“我知道你现在失去了爱人的能力,也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更不敢把自己的真心轻易交出。”祁砚琛握着她的手停顿了几秒后再次说道:“一一,我不会强迫你,可是我希望你能允许我陪在你身边,不要自己一个人孤身奋战好吗?”
“我不会左右你的任何决定,更不会成为你的束缚和绊脚石,相反我会成为你的垫脚石,成为你绝对的拥护者。”
“我知道你接下来想做的是什么,我会竭尽所能地助你一臂之力。”
听着他字字句句的诚恳,连枝意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有点卑鄙。
但只有一点。
他也曾经欠过她一些东西。
就当两不相欠了吧。
许久,她开口:“祁砚琛,可我现在没法给你同等的爱。”
“这样你还觉得值得吗?”
还是那句话,她有太多的事要完成,爱情不是她人生里唯一的选项。
正因为跌落过云端,才更懂万事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祁砚琛仰了下头,长舒了一口气,舒缓了心内的沉重:“怎么爱你是我的事,你无需有负担。”
连枝意的心脏像是经过了一万次震颤。
......
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连枝意匆匆洗漱完下楼,祁砚琛和江婉音刚吃完早餐。
昨晚他们聊过之后,喝了好多酒,到最后醉了,她连怎么回的房间都不知道。
“一一,砚琛做的早餐也好吃。”
江婉音显然吃得满足,对着祁砚琛笑眯眯地称赞:“手艺真好啊。”
连枝意走到餐桌前,人还是懵的。
祁砚琛将她的那一份端了出来:“赶紧吃完,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带阿姨去马术场看表演。”
“啊?什么时候定的啊?”
连枝意咬了口三明治,不在状态。
“刚刚。”
连枝意:“?”
看着江婉音一副期待值拉满的模样,连枝意也不好说不去,只能加速吃完,又以最快的速度回楼上换了身衣服。
出门就有年轻的司机在车边等。
司机戴着白手套,拉开车门:“祁总,今日的行程祁特助已经让人安排好了。”
祁砚琛扶着江婉音上车,惜字如金:“嗯。”
宽敞舒适的罗伦士商务车,上车时,顶部流水灯和星空灯会自动亮起,电动窗帘一拉上,私密感十足,而真皮航空座椅大大减少了出行的疲累。
江婉音自然认识这种车,只是好久没坐过了,她竟然有点不适应:“砚琛,麻烦你费心安排了。”
“阿姨,只要您开心。”
连枝意知道她觉得欠祁砚琛人情了,赶紧安抚她:“妈,您不要想那么多,今天敞开心地让他带着我们玩。”
江婉音摸了下她的手,嗔怪的口吻:“一一。”
祁砚琛笑着附和:“一一说得对。”
来到马术场后,她们发现现场空无一人,像是被包了场只为他们三个人表演。
果然马术场负责人在他们踏进的那一刻就迎了出来,脸上堆满了笑容:“祁总,欢迎你们三位的大驾光临。”
“遵照您的吩咐,今天马术场只为三位开放,请到那边的VIp座位就坐。”
江婉音一听就不太好意思:“砚琛,这不太合适,给你添了多少麻烦啊?你居然为了我们还包场。”
“阿姨,我是不想人太多了,担心您受不了现场的吵闹。”祁砚琛慢慢解释:“这是我外公的马术场,他老人家同意的,我只不过是借花献佛。”
“你外公的马术场?”
江婉音的目光扫过眼前的马术场,仿若置身于一片广袤无垠的沙漠,赛道宽阔,观众席呈扇形的设计,估计能容纳上万人。
能拥有这个规模放眼全国,估计只有宋家能有这个财力了。
她试着询问:“你外公难道是宋文钦老先生?”
祁砚琛点了点头。
江婉音瞬间瞪大了眼睛,她之前在医院听说过宋老退休颐养天年,将公司大权尽数交给了唯一的外孙子,而这位年轻人一上任,就以雷霆手段和高瞻远瞩的眼光坐稳了继承人之位。
她实在难以把在厨房给她们母女做饭做饭,说话又哄她开心的祁砚琛和宋文钦的继承人相匹配。
这人设落差感太强了。
落座后,江婉音仍很震惊,她偏向连枝意那边低声问道:“一一,你知道他的身份?”
“嗯。”连枝意承认:“不过我以前也不知道,也是上次帮慕氏争取入驻Z11商场的时候得知的。”
“一一,如果你选择跟他在一起的话,以他的家世,恐怕要吃苦头的。”
江婉音心里明白,哪怕连枝意还是连家的千金,亦或是他们江家还是以前的风光,都够不上祁砚琛的家世。
这个圈子太看重门当户对,太看重利益交换,更会权衡取舍,他的家里人会同意吗?
江婉音不想最后受伤害的是连枝意。
连枝意知道她的意思,笑着指了指刚上场的一匹汗血宝马:“妈,不操心以后,我们只享受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