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枝意立即转过身,脸色骤变,看见江婉音站在那儿,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她慌得不行。
江婉音率先打破沉默,语气里都是疑惑:“一一,这位是?”
连枝意语塞,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谁知道祁砚琛径直走了过去,脸上带着无比灿烂的笑容,又是鞠躬又是伸出手的,大大方方地打招呼:“阿姨您好,我叫祁砚琛。”
江婉音对这个名字明显陌生,但看着这孩子长得周正,帅气,浑身上下散发着矜贵不凡的气息,举手投足间却没有一点架子,这让她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她伸出手同他握了握,还是很疑惑:“你是我们家一一的......”
连枝意本想用朋友这样的身份介绍。
祁砚琛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抢先一步说道:“我是一一未来的男朋友,表现的好的话,也许也是未婚夫或者老公。”
江婉音:“???”
连枝意:“????”
她瞪了他一眼,精致的眉眼狠狠蹙起:“不要胡说八道。”
真是够语出惊人的!连枝意怕江婉音被他吓死。
“阿姨,我还在努力追求一一的阶段。”祁砚琛又笑着补充,那样子简直是个二皮脸,可眼里的炽热真诚丝毫不减。
江婉音却笑了,忙招呼他:“进去坐吧。”
“妈,不用了,他还要去酒店。”
连枝意快速走到江婉音身边,拉着她的手阻拦。
“家里房间那么多,干嘛让人家住酒店去?”
江婉音拍了下她的手,假装责怪:“没礼貌。”
她再次看向祁砚琛,格外热情:“祁先生,你要是不嫌弃,就住家里吧。”
“阿姨,您叫我砚琛就好了。”祁砚琛的嘴角扬起愉悦的弧度:“谢谢阿姨,从明天开始,一日三餐和家务我都包了,就当是我的房费。”
江婉音惊讶得很,身为江家大小姐,她养尊处优多年,哪怕是嫁给连鸿飞,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厨艺和连枝意不相上下:“你这孩子还会做饭?”
江婉音看上去不信,他再怎么看都是富贵家庭里长大的孩子,怎么会对家务做饭那么熟练呢?
“一一吃过很多次,她说很好吃。”
祁砚琛一句话让江婉音再次震惊,也让连枝意差点站不住脚。
这话说得太引人遐想了。
当晚,祁砚琛就露了一手,他细心地做了肾脏病人能吃的菜肴,凭借出色的厨艺一举拿下了江婉音的胃口。
他做菜期间,江婉音一直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处理食材到炒菜出锅装盘,全程瞠目结舌。
连枝意知道,这顿晚饭祁砚琛已经彻底把她的妈妈征服了。
吃过晚餐,因为有祁砚琛的到来,家里的气氛变得没那么沉闷,他又是说冷笑话逗江婉音开心又是聊起江婉音喜欢的马术运动。
年轻时的江婉音也是热烈,活泼,无拘无束的性子,最喜欢在马场上驰骋,戴着骑马帽,蹬着一双黑色马靴,整个人透着一股飒爽的劲头,只是后来,她深陷婚姻围城,渐渐迷失了自己,早就被磨灭了最初的模样,更别说现在她身体不好,刚做完大手术,怕是日后都碰不了这项运动了。
不过很久没人跟她聊起年轻时的爱好了,江婉音心里被关很久的闸门像被打开了一样,和祁砚琛谈及以前在马场上的,缰绳捏在自己手里的自由,整个人神采奕奕。
连枝意坐在一边,很久没有看到江婉音这般高兴,听着她爽朗的笑声,眼角细纹里都藏着快乐,她望向祁砚琛,见他视线真挚,认真聆听的模样,她突然觉得这一幕好幸福。
是在家里能感受到的久违的幸福。
临睡前,由于连枝意下午只铺了两个房间的被子,祁砚琛不得不在客卧倒腾床铺。
“一一,你去帮帮砚琛,看看他有没有缺什么?”
吃完药的江婉音催促她出去。
连枝意不太乐意:“他自己能行。”
“你这孩子,人家好歹是客人。”
“我又没让他来。”
连枝意小声嘟囔。
江婉音靠在床头,扬起看穿了一切似的笑容:“一一,我看砚琛不错。”
连枝意:“?”
“什么不错?”
她假装听不懂。
江婉音知道她嘴硬,便握住她的手细细抚了抚:“妈妈觉得他做男朋友不错。”
“我也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很喜欢你。”
连枝意垂眼,一双眸子澄澈黑亮:“他喜欢我我就要考虑吗?”
“难道你不喜欢他?”
江婉音的手已经摸到了她手腕上的那根用红绳编织的手链:“那你们怎么戴着情侣款的手链?”
连枝意的视线瞬移,看着那根红绳编织的红豆手链在自己白皙的手腕上鲜艳夺目,否决的话瞬间说不出口。
自从上次戴上之后,她居然一直忘记摘。
江婉音抿着唇笑出来:“一一,你心里想什么,可瞒不过妈妈。”
“你们认识多久了?还有他到底是谁啊?”
“这一晚上,我看得真真切切的,你们关系匪浅。”
江婉音全都看透了,连枝意觉得也没必要再隐瞒,索性都说了出来。
“他是我高中同学,您还记得祁小七吗?我那个跟班小弟。”
江婉音回忆了一会儿,是记得她高中时是有一个关系好的男同学,她整天跟人家称兄道弟的,不过江婉音也只是去沪城一中接连枝意放学回家的时侯见过几回,印象中那个男孩子沉默寡言,高冷范十足,完全不似今日她见到的样子。
但从前在女儿的话语中多少能听到,和他关系非常好,将来他们要一起考去京大。
不知道怎么了,后来这个约定没能实现,对方好像不告而别,失约了,因此江婉音看着女儿那个暑假跟丢了魂似的,还躲在房间里哭过几回,有一天她抱着个箱子,说里面是那个男孩子送她的东西,她平常当宝贝似的东西一股脑全扔进了垃圾桶,直到上了大学之后,才渐渐走出这段伤痛,至此她再也没提过那个叫祁小七的男孩子了。
“是他?那你问过他为什么不告而别吗?”
平日里母女俩的感情非常好,连枝意也乐意跟她分享一些秘密。
所以江婉音知道那时候女儿应该是情窦初开了,喜欢上了对方。
“没有,我不想问。”连枝意的语气出奇得冷静:“问了有什么意义呢?再多的理由也不能抵消我曾经的那些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