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得到松开,她软地沉了下肩膀,呼吸伴随着剧烈的心跳有些喘,没回答他的话。
她敛着眸,白玉般的面庞上染了些红晕,扑闪着眼睫,如同受惊的蝶翼。
祁砚琛捧着她的脸,目光灼热,再次问道:“好不好?”
连枝意心里有万千愁绪抽丝剥茧般地涌出来,她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嗓音裹了层伤感:“我现在不想聊这个话题。”
她别过脸去,咬住嘴唇压下心头的那抹酸涩。
这七年来她独自疗愈的伤疤怎么能轻易地说看不见就看不见了?
祁砚琛眼底的渴求一点点凉了下去,胸腔内隐隐作痛。
两人都沉默了。
洞外的雨渐渐小了,但狂风仍旧在肆虐呼啸,旁边的火堆快要燃尽。
祁砚琛闷声笑了下:“好,那等你想聊的时候我们再聊。”
他虽然在笑,但是语气听上去有点可怜。
像不得不给自己的乐观,也不得不自己哄自己。
她没有不想回到他身边,只是现在不想聊。
那......
总有想聊的时候吧......
这一夜,两人都不再说话,仿佛那个悠长而缠绵的吻是假象。
天亮的时侯,暴雨已经退场,林间湿漉漉的,水汽氤氲,太阳从山巅升起,金灿灿的光线照进山林里,穿过繁茂枝叶的缝隙,每一滴挂在叶片上的雨水都被照得像细碎的钻石。
林木在雨水的洗刷下更显葱茏,在阳光下闪着生命的光泽。
连枝意睁开眼,看见旁边的祁砚琛在安静沉眠,但他身上的外套盖在自己身上。
他的睡颜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高挺的鼻子在光影里更立体,真是生了副女人喜欢的皮囊。
连枝意刚看着他没一会儿,他猝不及防地睁开眼。
四目相对,有点尴尬。
搞得好像她像个窃贼在觊觎他的帅脸。
连枝意赶紧转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祁砚琛盯着她饱满的后脑勺弯了弯唇角,调侃的语气:“又想亲我?”
连枝意将身上的外套甩给他:“天亮了,回去了。”
她正要起身走,身后的祁砚琛“哎哟”叫个不停:“不行不行,手麻了,脚也麻了。”
连枝意回头看他,他正艰难地抬手,表情痛苦。
“连枝意,我昨晚给你当人肉靠垫才麻的,你不会那么没良心想自己一走了之吧?”
连枝意回忆了下睡觉的时候,她是感觉靠在什么软软的地方。
“你没事吧?”
“走不了了。”
连枝意无奈,走过去拽着他的胳膊查看:“那我帮你揉揉吧。”
她刚弯腰,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突然被对方一把拉进怀里,坐到了他大腿上。
连枝意:“?”
该死的!她一身功夫,怎么面对祁砚琛的时候就没那个下意识的反应了?!
“你做什么?”
她恼怒出声。
祁砚琛扣住了她的下巴,抬起,凑过去在她的唇瓣上狠狠地亲了一口:“早安吻。”
连枝意瞬间暴怒,伸出手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祁砚琛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腕:“一一,许你昨晚亲我,就不许我早上亲你了?”
“好不公平啊!”
连枝意瞪大眼睛,满脸怒容:“登徒子!”
祁砚琛扬着眉,肆意不羁。
两人正在较劲。
忽然山洞外传来了喜极而泣的声音:“阿琛。”
“一一。”
听到声音的两人回头看去,周京珩和林舒窈穿着雨鞋一副要哭出来声音。
他们身后还有其他人,包括黑着脸的慕叙白。
连枝意看到有人来,赶紧从祁砚琛的身上离开。
她刚刚坐在祁砚琛的怀里背对着洞口,而祁砚琛又在笑。
这怎么看怎么像在调情嘛!
林舒窈首先冲了过来抱住她嗷嗷地哭:“一一,吓死我了,真是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连枝意拍着她的后背:“好啦,我没事,也没受伤。”
“呜呜呜呜呜——”
林舒窈看样子真是吓坏了,抱着她都在抖。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啊?”
“走错方向迷路了。”
连枝意帮她擦拭眼泪,关于这件事背后的隐情,她决定先隐瞒,下山再说。
“以后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们俩不能分开了。”
林舒窈哭惨了的样子,一晚上,她什么可怕的后果都想了,现在看到她平安无事,那种紧绷了许久的心情放松下来,全是害怕。
“好,都听你的。”
周京珩走到了祁砚琛身边,瞧他这副神清气爽的笑模样,那肯定是没事,说不定昨晚的意外还让他挺享受。
孤男寡女,共处野外山洞,还烤火?
在他们来之前还抱在一起。
啧啧,画面真是美啊!
他压低声音贱兮兮地问:“昨晚有没有发生点什么啊?”
祁砚琛不语,拿起衣服站起来,神色愉悦。
周京珩在他站起来的瞬间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红痕,怎么看怎么像被人亲的,脱口而出:“卧糟!!!”
众人都被他这惊呼声弄得疑惑。
他将祁砚琛手里的外套迅速给他穿上,然后将拉链拉到了最上端:“你小子,别太得瑟了,就不能低调点?”
祁砚琛白了他一眼。
其实那红痕不是人亲的,而是被虫咬的。
慕叙白也找了一晚上,此刻疲累到了极点,看到祁砚琛和连枝意在一起,他就算脑子再蠢也能看出两人不对劲,光是两人相处一夜这一点也足够让人浮想联翩。
而且昨晚得知连枝意失踪的消息时,祁砚琛的种种表现,都是那种极度不安和害怕的。
那种情绪就好像他的天塌了一样。
身为男人,他能感觉出来,祁砚琛对连枝意不同寻常的感情,并且这种感情十分强烈,而且存在了很久。
愤怒和占有欲直冲他的脑门,他上前捏住了连枝意的手腕:“下山。”
连枝意被他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的,猛地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慕叙白的胸口翻腾着熊熊烈火,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发作,更没法质问,只能踢了下石子先行下山。
村长:“既然找到了人,那我们回去吧。”
下山后,由于两人昨晚被迫在山里过了一夜,今日的工作先停止,他们坐车回到了住处。
林舒窈帮洗完澡出来的连枝意吹头发:“一一,幸亏祁总找到了你。”
“你都不知道,他得知你失踪,急疯了,村长说山上危险,他还是不管不顾地去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