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一出,慕叙白就拽了下她的手臂,蓝可馨这才意识到说的话收不回了。
程澜芳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赔?”
“你给我离开慕家!”
“妈,可馨不是有意摘这些花的,您就原谅她这一回吧。”慕叙白见状赶紧为蓝可馨求情。
但她的行为实属触及到了程澜芳的底线。
“刘嫂,找两人来把这个狐狸精给我赶出去!”
程澜芳丝毫不给亲儿子薄面,大声喊人。
蓝可馨委屈得直掉眼泪,看着站在一旁云淡风轻的连枝意,认定她在看自己笑话,柔弱地往慕叙白身边靠:“姐姐,我比不得你,对慕家的这些事不清楚,你都不提醒我一声。”
“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占了你连家千金的位置,所以故意不告诉我。”
“你恨我就恨我,何必要眼睁睁看着阿姨心爱的花被毁了。”
她越说越小声,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显得无辜又可怜。
慕叙白心疼地握住了她的手,看向连枝意的眼神多了好些厌恶。
连枝意:“???”
又关她的事了??
蓝可馨这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功夫究竟从哪里深造的?
就慕叙白那个眼神,很明显相信了她的说辞,心疼得不得了。
“不是?蓝可馨你有病吧?”
连枝意也不废话:“这也能怪到我头上?”
“我从进门就没见到你,一直和芳姨在一起,我怎么提醒你?”
蓝可馨的身子颤颤巍巍的,像是受了好大惊吓的小鹿,她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哭腔:“姐姐,你明明看到我的鞋子在玄关处,那鞋子还是你设计的作品,不可能不知道我也在这里。”
连枝意简直是气笑了,不过她还是一副镇定的模样:“你承认那双鞋子是你拿的?”
“蓝可馨,未发表未上市售卖的设计款,你敢穿出来在人前晃悠,你存了什么居心?”
“是想让慕氏的竞争对手知晓正好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吗?你知不知道为了下季度的新款发布会,公司里的同事们熬了多久,你随便暴露的一个款都能让发布会不能如期举行。”
蓝可馨没想到惹祸上身,脸色涨得通红,更是哑口无言:“我......”
“什么?她偷穿了未发布的鞋子?”
程澜芳很快抓住了重点,这项罪名可比摘这些花要严重得多。
“一一,你怎么到现在才跟我说这件事?”
这批设计款不但事关下季度的发布会,更是入驻Z11商场的全新诚意之作,万不能出差错。
“芳姨,我今天来主要是想跟你说这件事,昨晚我才接到样品部的电话说有一款鞋子样品不见了。”
连枝意说的是实话,昨晚她工作到深夜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蓝可馨吓得小脸煞白,她只是在慕叙白的手机上看到这款鞋子,觉得独特又好看,才缠着慕叙白送给她的,哪知道性质会这么严重?
她害怕地看向慕叙白。
慕叙白也不是个缩头乌龟,直接揽责任:“妈,鞋子是我拿给可馨的,你少听连枝意夸大其词了,可馨今天才穿到慕家来,根本没在外人面前展示过。”
“等会儿我让她换双鞋子回去就是了。”
慕叙白不认为这是个大事,慕氏一年到头不知道要发布多少款鞋子,少了这一双就出问题了?
程澜芳气得将手里的花砸到他身上,玫瑰枝桠上的刺连带着划伤了他的侧脸,生了一道小口子。
慕叙白震惊地偏过头:“妈,您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
“你还有脸问我至于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账!”程澜芳破口大骂:“我怎么生了你么个孽障?”
“你知不知道现在公司是什么情况了?”
“我和一一费尽心思地找寻突破瓶颈期的出口,你倒好,帮不上忙就算了还尽添麻烦!”
“慕叙白,你简直气死我了! ”
“你给我去祠堂,你爸爸灵位前跪着反省,没我的吩咐不准起来!”
“妈?”
慕叙白不敢置信地望着她,脸上堆满了不服气的情绪:“在您心里,我是不是一点都比不上连枝意?”
“是!你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我要是能选择,情愿一一是我的亲女儿!”
程澜芳气得怒目圆睁,胸膛起伏得厉害,愤怒几乎要把她的心脏占满。
“芳姨,您消消气,担心身体。”
这几年,程澜芳因为管理公司,身体经常出现问题,要不是连枝意时常在身边劝导她,又监督她按时吃药,早就不堪设想了。
现在生这么大的气只会让她的身体得不到一点好处。
连枝意扶着她:“芳姨,我扶您回去休息。”
慕叙白气不打一处来:“连枝意,你少在那儿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就是这样!不挑拨我和我妈的关系你不痛快是不是?”
他眉头紧蹙,看她满是厌弃:“我就知道,从小到大,你最有心机了,每次都装得最乖巧,最善解人意,恨不得让所有人都夸你。”
“连枝意,你是不是还想让我妈彻底厌弃我,这慕家的一切都归你了啊!”
“啪!”
一道响亮的清脆声在空气中响起,慕叙白咄咄逼人的嘴才停下来,看着眼前扇了他巴掌的母亲,目瞪口呆。
“你胡说八道什么?就你这个样子,别说我以后把家产给一一,就算都捐出去了也比给你败掉得强!”
好好的一个上午因为母子俩的争吵而变得很不愉快。
程澜芳身体出现不适,连枝意让刘嫂先带她回前屋了。
而她留了下来。
慕叙白对她冷眼怼道:“你满意了?”
连枝意平静地看着他,过了好久之后,嗓音轻而淡:“慕叙白,等入驻Z11的事成功结束,公司度过了眼下的难关,我会离开慕氏,我也会劝芳姨,解除你我二人之间的婚约。”
“到时候你就可以娶蓝可馨了。”
慕叙白有一刹那的怔愣,他闹了这么久,按道理来说这是他最希望的结果,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平静地说出来,还要解除和他的婚约,他的胸口闷得不行。
是那种心脏好像随时会被人挖空的窒息感。
但他嘴上依旧不饶人:“你又在跟我玩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