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确信,那是一双狼的眼睛,这种眼神我曾经见过很多次,狡猾凶狠。我很害怕,因为这个浅浅的山洞没有任何遮挡物,我抓起手边的石刀,这把石刀是专门用来割蜂蜜的,对于我这样的养蜂人来说,石刀是不离身的。”哀继续述说着,他的面部表情变的有些狰狞,似乎正在还原那一晚的惨烈战况。
“那匹狼知道山洞里有人,慢慢的靠近,然后就猛扑了进来,我双手握住石刀,在身前胡乱的挥舞着,想要侥幸砍中它的致命处,但山洞里黑漆漆一片,我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那匹狼直接扑倒了我,我的石刀也脱手不知道掉在了哪里,幸好我反应很快,在倒地的那一刻,用双膝顶住了狼的咽喉,虽然狼嘴暂时咬不到我,但我的脸还是被它锋利的爪子给抓破了。”
“我痛的撕心裂肺的叫喊了起来,双膝一用力,把狼顶翻在地,我爬起来就跑出了洞外,慌不择路的逃跑,但人怎么可能跑的过狼,我在往前跑的过程中,被这狼咬住了右腿,痛的我一下栽倒在地,野狼死死的咬住我的右腿,我感觉右腿上的肉都被它给撕扯了下来。”
“我感觉今天肯定是死定了,我的右腿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肯定是逃不掉了,而且我感觉自己的脸奇痛无比,野狼的爪子一定把我的脸给抓的稀巴烂,鲜血糊的我眼睛都睁不开。”
“就在我绝望的几乎想要放弃之时,我听见了另一个人的声音,那人的嘴里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像是在说话,又像是在恐吓野兽。”
“那野狼听到这声音后,就松开了我的腿,冲着密林里龇牙咧嘴的低吼起来。过了一会儿,从密林里走出来一个人,他的手里拿着一根削尖的长竹筒,用那根竹筒,他把那匹恶狼给赶跑了。”
“这位好心人救了我的命,他把我背进了山洞里,用清水给我脸上和腿上的伤口全部清洗了一遍,然后敷上了草药。”
“我非常感激这个男人,他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他不仅给我治好了我的伤,而且,在我的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他还带我去了他的住处,也就是现在这个地方,他独自一人住在这个山洞里。”
“那他人呢?”听到这,刘田忍不住问道。
“死了,他在三年前就死去了。”哀痛苦的说道,“他不仅救了我,还教会我使用草药,我非常感激他,但他在死去的那一刻,我却救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痛苦的死去。”
“他是怎么死的?是生病吗?还是被野兽所伤?”刘田问。
“都不是,他是误食了一种草而死的,那是三年前的一个春天,他带着我去山上采药,在一处断崖旁边,他发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草,我们都没有见过这种草,而他认为,这很可能又是一种宝贵的草药,于是,他就摘下一片光滑的叶片想要塞进嘴里。”
“我想要制止他,告诉他这种叶子会不会有毒,但他说他在这之前已经尝过很多有毒的草,但都活过来了,就算这种草有毒,他也有办法自救。”
“他把那片叶子塞进了嘴里,仔细的咀嚼起来,甚至还闭起眼睛,好像一副很享受的样子,看到这一幕,我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问他味道怎么样。”
“我的话刚问出口,他脸上的表情就发生了变化,变的很痛苦,他哎呦一声,捂着肚子就摔倒在地上,来回翻滚着。”
“我知道他种了毒,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解毒,看他痛苦的样子,我急的满头大汗。”
“他忍着腹中的剧痛,让我拿出刚采的甘草,我把一小把甘草递给他,他囫囵的就把甘草塞进嘴里,咀嚼几下咽了下去,但甘草对这种毒并没有什么效果,他依然感觉腹中像是有很多利刃在割一样。”
“我见甘草没有效果,急的没了法子,又把野菊花和金银花塞进他的嘴里,让他吃下去,他吃下去后还是没有效果,我们试遍了身上所有的草药,但都拿这个毒没有办法。”
“他最后痛的全身没有了一点力气,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这时,我知道,他要死了,没有人能救他。而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的一只手伸进怀里,十分缓慢的掏出了一卷羊皮纸,我知道他要把这卷羊皮纸交给我,于是,我伸手接过。”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然后就彻底的死去了。”
“我在他身边哭了很久,他救了我的命,但我在他快要死去时,却没有办法救他,而且,他还把他最宝贵的那卷羊皮纸留给了我,我当时真是痛苦万分。”
说到这,哀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所有人都被这个故事深深打动,不禁为其中的情节而感叹。就连押着哀的那两个战士,也都不由自主地松开了他的手,仿佛被故事中的情感所感染。更有甚者,有几个战士竟然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泪水在他们粗糙的脸颊上流淌。
刘田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暗自思忖着。他突然开口说道:“如此说来,你对草药应该是相当精通的吧?我猜想那卷羊皮纸上所记载的,应该是一些草药以及它们的功效。”
哀闻言,惊愕地看了刘田一眼,似乎没有料到他会如此猜测。沉默片刻后,哀缓缓地点了点头,承认道:“确实,羊皮纸上的确记录了一些草药,但我已经将它藏匿起来了,你们绝对不可能找到它!”
厉在一旁冷笑一声,插话道:“我们对你的那张羊皮纸可没什么兴趣。现在,我要把你带回部落,听从首领的发落!不过,你可别心存侥幸,你毒死了那么多土蜂,必然要为此付出代价!”
哀被带回了蜂部落,刘田看着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好奇。尤其是哀口中所说的那张羊皮纸,更是引起了刘田的浓厚兴趣。
刘田心想,如果能够救下这个人,并且说服他加入华部落,那么华部落将会拥有一位医师。这对于部落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收获。
当他们回到蜂部落后,那个男人被直接带到了蜂首领的面前。蜂首领凝视着这个男人,突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你是十多年前被我赶出部落的那个养蜂人!”蜂首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那个男人微微抬起头,与蜂首领的目光交汇。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似乎对蜂首领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
然而,蜂首领的同情心并没有被激发起来。相反,他对这个毒害土蜂的人充满了痛恨。
“你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敢毒害我们的土蜂!”蜂首领怒不可遏地吼道。
男人只是冷冷的看着蜂首领,没有丝毫畏惧。
蜂首领下令将哀处死,以泄心头之恨。而那个协助哀撒毒粉的女人,虽然在被审问时供出了幕后主使,但她也无法逃脱惩罚。
从此以后,这个女人被剥夺了养蜂人的资格,永远不能再从事与养蜂相关的工作。
在哀即将被处死的时候,刘田找到了蜂首领,他对蜂首领说,“如果你能饶了哀,你们蜂部落的损失,我们华部落愿意赔偿。”
蜂首领对刘田说道,“这个人很可恶,而且他与您们华首领并没有什么关系,虽然他有一身养蜂的技术,但你们华部落并不养蜜蜂,你为什么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