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侄儿露出笑容,许洪军立马认为刚刚的提议稳了,立马来到大毛身旁:
“大毛,快把袋子打开给我瞧瞧。”
他的行为令排队的人十分不满。
不少人怒目而视。
不过却没人敢站出来说什么。
大毛一手将袋子攥住,也不管许洪军,只是看向许夜。
没得到许夜的首肯,他是不会将袋子打开的。
许夜面上的笑容,在此刻消失。
他也不去看焦急的许洪军,只是对大毛淡淡地道:
“让他滚去排队。”
许洪军闻言,顿时一愣,随后不可置信的望着许夜:
“许夜,你这是什么话?
我是你三叔啊!
我就想快点拿到被抢了的钱,又要不了多少时间。
你这认理不认亲呢?”
许夜不作理会。
而得到吩咐的大毛,则一把推开了想要强行将袋子打开的许洪军,他明白了许夜的态度,自然不会再对许洪军客气:
“你是聋了吗?
叫你去排队没听到吗?
人家都在好好排队,你凭什么插队?”
许洪军理直气壮:
“就凭我是许夜的三叔!”
李清风看了看许夜的脸色,心里有了明悟,随后来到许洪军面前劝道:
“许洪军,你就别搞什么特权了。
你是许夜三十不假。
可你有个做三叔的样吗?
当初许夜父亲的葬礼,你作为许夜三叔,不来帮衬就算了,还伙同外人,骗许夜大操大办。
最后席办完了,还连吃带拿。
你看看你干的这混账事,你还有脸说你是许夜三叔?
多的我就不说了。
等会说多了折了你的面。
你赶紧去后面排队去,大家伙可还等着呢。
你就别在这浪费大家时间了。”
许洪军自觉面子受了侮辱,脸上无光,就想开口,继续争论,洗脱自己的罪名。
可刚一开口,话还没说出来,身后就传来大家伙的骂声。
“许洪军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我们都在排队,凭什么你要抢先一步?”
“你这辈子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没见人家许夜不想理你吗?
还口口声声说是许夜三叔,要真是许夜三叔,你现在就该去后面排队,而不是在这抢占第一,让许夜为难!”
“你赶快滚后面排队去,别tm耽误我们的时间。你不急着领东西,我们还着急呢。”
“对,赶紧滚,别在这碍眼,显得你了。再耽误老子时间,小心老子收拾你!”
“你要不服,就跟我们练练!”
见自己触了众怒,许洪军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只得老老实实的跑到后面排队。
本来他可以排在前面一些。
经过这一番折腾,现在直接排在了队伍最后面。
没多久。
大家便各自领到了自己的东西。
许洪军等了良久。
见终于轮到了自己,立马兴匆匆的上前,却见大毛收起袋子,转身准备离开,这让他顿时急了,大声喊道:
“大毛你干什么,我还没来领呢!”
大毛转过身来,摊了摊手:
“不还意思,已经领完了,袋子里没有你的东西。”
许洪军自是不信:
“怎么可能,他们都领到了,凭什么我就没有?”
大毛并未多说,只是将麻布袋子打开:
“你自个看吧。”
许洪军立马凑上去一瞧,只见袋子里空空如也,除了两粒带壳的粮食,什么东西也没有了,他立马慌了:
“怎么可能?
他们都领到东西了,为什么就没我的?
这不可能…”
“是你!”
许洪军像是发现了什么真相,目光凶恶的看向大毛:
“是不是你想吞了我的钱?!
不然凭大家都能领到,就唯独我一人没有?
肯定是你见钱眼开,想要把我的五十两给偷去,你快给我还来,不然我就报官抓你!”
这五十两。
是他这些年存下来所有积蓄。
也正是有了这些钱。
他家才能在这个大家都吃糠咽菜的时期,隔三差五的还能沾些荤腥,吃上几块肥肉。
一旦这笔钱没了。
他家里的开支就没了源泉。
本来还算富裕的家庭,顷刻就要崩溃。
妻子肯定也会因为这事怪罪于他。
并且他妻子吃不了苦。
一旦没了以往的富裕生活,只怕天天都要找他吵架,要不了多久就回娘家去了,好好的一个家,立马就散了。
所以这笔钱就是他的命根子。
不能有任何闪失!
对于许洪军的话,大毛皱了皱眉,不爽道:
“许洪军,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在检收流寇抢夺之物时,就没发现五十两银子。
你那钱这么多。
说不定早就被其他流寇拿走了。
你若是不信,就去报官吧。
无凭无据的,你瞧瞧官府会不会理你。”
当时他收拾流寇掉落的遗物时。
就没看见五十两银子。
现在许洪军却诬陷于他,他自然不会好言好气。
而见大毛这番态度,许洪军更加确信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现在他敢肯定。
他的五十两一定是被大毛拿走了。
这小子家里一直穷。
见到五十两银子肯定不会放过。
若换做是他。
在家里如此穷的情况下,看到五十两银子,也定然会占为己有。
所以他确信是大毛拿了他的钱。
至于许夜。
他不认为许夜会拿这五十两。
毕竟许夜发家的事,早就在村里流传。
人家来返县城都是骑的马。
这年头马可不便宜。
就算是差的至少也得好几十两了。
许夜能买得起马,说明根本就不缺钱。
何况他还是许夜三叔。
以他对许夜的了解,他不认为许夜会拿这五十两银子。
所以现场最有可能拿他银子的,只有大毛一人!
眼见大毛要走,许洪军立马跑到大毛身前,将其拦住:
“你不准走!
偷了钱就想走,哪有这么容易?
赶紧把钱拿出来。
不然等会要是被我找到了,就叫捕快给你抓起来,送你去蹲大牢。
你年纪轻轻的,可不要误入歧途!”
见他死缠烂打,大毛不耐烦了:
“你这人咋这么烦人?
我说了没有,还拦着我干什么?
我才不屑于你那五十两银子。
快起开。
我还要去做其他事,别浪费我时间。”
许洪军一副得意模样:
“不是你拿的,你着急走干什么?
肯定是被我说中了吧?
那钱肯定就在你身上,你现在准备忙着去把钱藏起来吧?
你想走,可以,让我搜身。
只要让我完搜身,要是还没钱,你就可以走了,我绝不拦着。”
许夜本来已经打算回家去了,见许洪军一口咬定是大毛拿了他的钱,便对大毛问道:
“大毛,你拿钱了吗?”
大毛摇摇头,既无奈又委屈:
“先生,我真没拿。
之前收拾东西的时候,就没发现银子。
只是有些铜板。
当时我把所有东西都放进了袋子里。”
闻言。
许夜点了点头:
“那你回去吧。
明早还要去县城一趟,早些休息。”
对于大毛,许夜还是相信的。
既然大毛说了没有,那就是没有。
不过许洪军的表情,也不像是在撒谎,想来是真的被流寇抢了五十两银子。
这些流寇身上没有银子的话,那肯定就在那个逃走之人身上。
那逃走的壮汉,身上被他留下了一道先天元气。
现在算算时间,也应该爆发了。
一个炼皮境武者,对于他的手段自是无从抵挡。
这人现在还不知死在何处。
想去寻找这人拿回五十两,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事也算不得他。
谁知这人身上还藏了五十两,要怪就只能怪许洪军倒霉了。
而许洪军见许夜不仅不帮他说话,反而让大毛离开,顿时气愤万分:
“许夜,你让大毛走是什么意思?
我要搜身关你屁事?
难不成这五十两也有你的一份?
是不是你两串通好了,想私吞了我的钱?
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今天不让我搜身,你们谁都别想离开!”
大毛有些受不了了,这人像个跟屁虫似的,一直缠着,关键此人是许夜的三叔,他也不好将此人怎么样,要换做他人,早就被他以‘德’降服了,索性道::
“先生。
就让他搜吧。
我倒想看看他能搜出些什么。”
许夜凝视许洪军,冷道:
“。
不过我先将丑话说到前头。
要是什么也搜不出,可不会就这样算了。
平白无故污蔑别人,还不用受到惩罚。
这天底下没这种好事。
若是搜不到你的银子,那就赔二亩地来。
若你要搜,就应下这个条件。
若是赔不起,趁早走。
怎么样,这个买卖还算划得来吧?”
许洪军低眉思索,这个买卖着实不划算,万一没搜出东西,那他岂不是就亏了二亩地?
这怎么能行?
想了想,许洪军反问道:
“那我要是搜到了,又该如何?
总不能只有我受惩罚,你们什么也不用付出吧?
那我岂不是太亏了?”
闻言,许夜面上露出笑意:
“那好。
若你搜出了东西。
那我与大毛二人,不仅将五十两归还于你,还到给你一百两。
你输了,不过是输了二亩地而已,赢了就能获得一百两,这场豪赌划算吧?”
此言一出,许洪军反倒沉吟起来。
他用余光悄悄打量了许夜与大毛一眼,见这二人自信满满,不由暗道:
“他们两人如此自信,那些银子说不定早就被藏了起来,现在是故意再给我下套。
可若是不赌,那我的五十两其实不是白白折了?”
许洪军不想赌,可若就这样放任大毛与许夜离去,他又十分不甘心。
那可是五十两啊!
就这么丢了五十两,任谁也不甘心。
但若是答应对赌,他又不敢。
他没有必胜的把握,刚刚所言,也不过是他的猜测,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这时,一直旁听的李清风假装咳嗽一声,对许洪军说道:
“洪军啊,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大毛跟许夜怎么会拿你们的钱呢?
我刚刚提议许夜带那些流寇尸体,去县城领赏银,许夜跟大毛都不屑于要。
那可是一百多两,他们眼睛都不咋一下,就说将这些钱分给那些受害者的家属。
他们连一百多两都不要,怎么可能要你那区区五十两?
我听我儿子说,之前有个入了镜的流寇跑了,你的钱是不是在那人身上?
若你真想要你的钱,我看你完全可以自己追上去,叫那流寇将钱还给你嘛。”
许洪军一时噎住。
让他独自去追那入了境的流寇,他怎么敢?
那可是入了境的武者,实力根本就不是他能想象的,只怕十个他冲上去,都不够人家一只手打的。
李清风见他沉默,抚着胡须,和善道:
“你看,让你自己去,你又不敢。
你应该感到庆幸了。
今晚若不是许夜跟大毛,别说钱了,你就是有没有命还两说。
你看王传福家,一家三口都被流寇害了,连房子都被一把火烧成了灰。
你不想着感恩也就算了,还在这里无理取闹,你那五十两鬼知道在哪去了。
就算你那钱被大毛跟许夜拿了,难道就不应该?
他们可都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朝他们要钱,难不成你的命连五十两都不值哦?”
许洪军有心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话到嘴边,只吐出一句:
“李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李清风伸手打断了他:
“打住,你不是那个意思就好,不然我可得骂你忘恩负义了。
既然你没那个意思,那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你们谁也不要再提。
大家都是黑山村的人,互帮互助才是我们该做的,而不是在这里空口无凭的计较。”
许洪军欲言又止,他不想就这么放弃,可又怕得罪李清风,最后在心里思量一番,只得妥协道:
“好。”
清晨。
村里好几家都头顶着白布,有悲泣声,从这些房屋里传出。
许夜将武技演练一遍后,在心里盘算着在县城里买两处房产。
如今这黑山村,已然不太平了。
现在小股流寇不时兴起,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来掠夺黑山村。
这些流寇打着好汉的旗杆,却不见得是什么好人,有些人甚至以杀人为乐。
这一次有他在,黑山村才不至于覆灭。
倘若下一次呢?
若下一次流寇来时,他恰好不在,黑山村又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