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站在梁山伯的房门外,抬手欲敲又止。从窗纸透出的烛光映出两个贴近的人影——梁山伯和赵明诚正在秉烛夜谈,时不时传来低低的笑声。
\"这可真是...\"叶尘揉了揉太阳穴,感觉一阵隐隐的抽痛。自从决定直接干预剧情后,反噬的预兆就开始显现。
他深吸一口气,还是敲响了门。屋内的谈笑声戛然而止,片刻后,梁山伯打开门,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笑意。
\"马兄?这么晚了有何贵干?\"梁山伯的语气还算客气,但眼中明显写着\"不欢迎\"三个字。
叶尘瞥见屋内赵明诚正在整理衣冠,桌上摊着诗卷和酒壶,气氛颇为亲密。他心中警铃大作——这发展可比原着偏离太多了。
\"梁兄,借一步说话。\"叶尘压低声音,\"关于祝小姐的事。\"
梁山伯的表情顿时僵硬,回头对赵明诚道:\"明诚兄,今日就先到这里吧。\"
赵明诚意味深长地看了叶尘一眼,拱手告辞。待他走远,梁山伯才将叶尘让进屋内,关上门后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马兄若是来炫耀与英台的婚约,那就请回吧。\"梁山伯语气生硬,\"我虽与英台有同窗之谊,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不会干涉。\"
叶尘仔细观察梁山伯的表情,发现他提到祝英台时眼中只有尴尬和困扰,毫无爱慕之情。这简直比原着中那个为情而死的梁山伯差了十万八千里。
\"梁兄误会了。\"叶尘斟酌着词句,\"我来是想问...你对祝小姐当真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梁山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马兄慎言!英台虽是女子,但我一直当她是同窗好友,绝无非分之想!\"
\"那赵明诚呢?\"叶尘单刀直入。
梁山伯的脸刷地红了,结结巴巴道:\"马、马兄此话何意?明诚兄才学渊博,我与他切磋诗文,乃君子之交...\"
叶尘看着梁山伯手足无措的样子,心中了然。原着中梁山伯对女扮男装的祝英台一见钟情,却因以为对方是男子而压抑感情;现在倒好,他直接对真正的男子产生了情愫,而对恢复女儿身的祝英台反而避之不及。
\"梁兄,\"叶尘决定冒险一试,\"你可曾想过,为何会对赵明诚另眼相看?\"
梁山伯沉默良久,终于低声道:\"与明诚兄在一起时,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他谈诗论文时的神态,抚琴时的姿态...都让我移不开眼。\"说到这里,他猛地抬头,\"但我知这是不对的!所以一直克制自己,只以学问相交...\"
叶尘感到一阵头痛袭来,反噬开始了。他强忍着不适继续道:\"若我告诉你,你对赵明诚的感觉,本应是对祝英台的呢?\"
梁山伯一脸茫然:\"马兄此言差矣。英台是女子,我怎会...\"
话未说完,叶尘已经痛得弯下腰去,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这次反噬比上次强烈得多,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他的大脑。
\"马兄!你怎么了?\"梁山伯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他。
\"无妨...旧疾发作...\"叶尘咬牙忍耐,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触及了核心禁忌——他差点直接告诉梁山伯\"你本该爱上祝英台\"。
待疼痛稍减,叶尘勉强直起身来,换了个说法:\"梁兄,我且问你,若祝英台当初就是以女儿身与你相识,你会如何?\"
梁山伯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摇头道:\"我与英台志趣不同。她爱诗词歌赋,我却偏好经史子集;她活泼好动,我则喜静。若非同乡之谊,恐怕难成好友。\"
叶尘暗自叹气。看来问题不仅在于性别认知错误,两人的性格设定也有偏差。原着中梁山伯与祝英台应该是志趣相投、惺惺相惜才对。
\"那赵明诚呢?他与你志趣相投?\"
梁山伯眼睛一亮:\"正是!明诚兄与我一样爱读《春秋》,我们常为某个注疏讨论至深夜。他琴艺精湛,我虽不善音律,却爱听他抚琴...\"
叶尘看着梁山伯谈起赵明诚时发亮的眼睛,知道麻烦大了。这感情线已经完全扭曲,不是简单干预就能纠正的。
\"梁兄,我有一言相劝。\"叶尘决定最后尝试一次,\"人生在世,有时心意会蒙蔽双眼。或许你该重新审视对祝小姐的感觉。\"
梁山伯皱眉:\"马兄此言何意?你既与英台有婚约,又为何屡次将她推向我?莫非...这婚约有什么隐情?\"
叶尘一惊,没想到梁山伯会想到这一层。他连忙摆手:\"非也非也。只是...祝小姐似乎对梁兄...\"
\"马兄!\"梁山伯突然正色道,\"女儿家的名声要紧,此话不可乱说。英台既已许配于你,自当谨守本分,怎会对其他男子有意?除非...\"他眯起眼睛,\"马兄是想试探我?\"
叶尘哑口无言。古代人的思维逻辑与现代人完全不同,他越解释越乱。
最终,叶尘只能悻悻告辞。回到自己房间后,他瘫在床上,头痛欲裂。这次干预彻底失败了,不仅没把梁山伯拉回正轨,反而让剧情更加混乱。
\"这下怎么办...\"叶尘望着床帐发呆,\"祝英台要回家待嫁,梁山伯爱上了赵明诚,这故事还怎么走向'化蝶'的结局?\"
他忽然想起怀中的白色鳞片——白素贞送给他的那个信物。掏出来对着烛光细看,鳞片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触手微凉。
\"这玩意到底有什么用...\"叶尘喃喃自语,鬼使神差地将鳞片贴在额头上。令他惊讶的是,头痛立刻减轻了不少。
\"有镇痛效果?\"叶尘又惊又喜,随即想到,\"不对,白素贞的东西怎么可能只是止痛药?一定还有其他用途...\"
正当他研究鳞片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马公子!快开门!\"是祝英台贴身书童四九的声音。
叶尘连忙收起鳞片去开门。四九满脸焦急,一见他就说:\"马公子,我家小姐留书出走了!老爷派人来接她回家待嫁,她不肯,半夜翻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