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书院钟声响起,学子们齐聚讲堂。周先生是个严肃的中年儒生,一上来就让大家作一篇关于\"君子之交\"的文章。
叶尘故意选了离祝英台不远的位置坐下。写作间隙,他偷偷观察着祝英台和梁山伯的互动。祝英台时不时偷瞄梁山伯,眼中含情脉脉;而梁山伯却专心致志地写着文章,偶尔抬头也是看向那位赵姓书生。
\"这简直是本末倒置...\"叶尘在心里哀叹。
午休时分,学子们三三两两在书院后山的凉亭休息。叶尘看到祝英台独自一人站在溪边,神情落寞。他犹豫了一下,决定上前试探。
\"祝兄为何独自在此?不与梁兄同游?\"叶尘故意问道。
祝英台明显吓了一跳,转身时差点踩到溪边的青苔滑倒。叶尘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手臂,立刻感受到布料下纤细的骨骼。祝英台慌忙挣脱,耳根通红。
\"多谢马兄关心。山伯他...正与赵兄讨论诗经。\"祝英台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失落。
叶尘故作不知:\"赵兄?可是那位赵明诚?\"
\"正是。山伯近来常与他切磋学问,废寝忘食。\"祝英台勉强笑了笑,\"作为同乡,我本该为他高兴才是。\"
叶尘心中一动:\"听闻后日书院放假,不少同窗计划去城外踏青。祝兄可要一同前往?\"
祝英台眼睛一亮:\"山伯也去吗?\"
\"这个嘛...\"叶尘故意拖长音调,\"我听他说要陪赵兄去拜访一位隐居的老先生。\"
祝英台的表情瞬间黯淡下来。叶尘趁机道:\"不过,若祝兄想去,我可以帮忙劝说梁兄改变主意。毕竟同乡之谊,他总该给几分薄面。\"
祝英台犹豫了片刻,终于点头:\"那就有劳马兄了。\"
叶尘心中暗喜,第一步计划成功了。他找到正在藏书阁看书的梁山伯,后者果然正和赵明诚头挨着头研究一本古籍。
\"梁兄,\"叶尘故意大声打招呼,\"后日踏青,祝兄特意邀你同行,你可不能辜负同乡美意啊。\"
梁山伯抬起头,一脸茫然:\"踏青?英台没跟我说过啊。\"
\"他脸皮薄,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叶尘撒谎面不改色,\"我看他整日闷在书院,对身心无益。梁兄作为同乡兄长,理应关照一二。\"
赵明诚闻言,善解人意地说:\"山伯,你去吧。拜访老先生的事可以改日。\"
梁山伯看了看赵明诚,又想了想祝英台,终于点头:\"也好。英台自幼体弱,确实该多出去走动。\"
叶尘满意地离开,却没注意到身后梁山伯对赵明诚低声说了句:\"其实我更想和你一起去...\"
踏青当日,春光明媚。十余位书生结伴出游,其中自然包括叶尘、梁山伯和祝英台。叶尘刻意与其他人走在一起,给那两位留下独处空间。
\"马兄,你看那边山崖上的野花多美。\"一个姓陈的书生指着远处说,\"不如我们去采摘一些?\"
叶尘正想答应,突然想起原着中\"十八相送\"时祝英台曾以野花自比,暗示自己是女儿身。他立刻摇头:\"我对花粉过敏。倒是祝兄似乎对花草颇有研究,不如让他去看看。\"
说着,他大声招呼走在后面的祝英台和梁山伯:\"祝兄,梁兄!陈兄发现那边崖上有奇花,你们不去看看吗?\"
祝英台果然兴致勃勃地拉着梁山伯往山崖方向走去。叶尘暗自得意,这简直是神还原原着场景。
然而事情发展很快超出了叶尘的预料。梁山伯在采摘野花时不慎踩空,祝英台为了拉他也险些跌落山崖。千钧一发之际,祝英台的束发带被树枝勾住,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你...你是女子?\"梁山伯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长发飘飘的祝英台。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叶尘更是倒吸一口冷气——原着中梁山伯直到祝英台被许配给马文才后才知道她的真实性别,这一重大剧情点居然提前了这么多!
祝英台脸色煞白,手忙脚乱地想要束起头发,却越急越乱。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叶尘知道必须做点什么挽回局面。他快步上前,脱下自己的外袍罩在祝英台头上,大声道:\"祝兄定是近日苦读过度,头发都掉光了,不得已戴了假发。大家莫要大惊小怪!\"
这个荒谬的解释居然暂时稳住了局面。书生们虽然将信将疑,但也不好再追问。只有梁山伯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时不时偷瞄祝英台。
回书院的路上,气氛异常沉默。叶尘走在最后,观察着前面的梁山伯和祝英台。两人相隔一丈远,再无来时的亲近。
\"这下麻烦大了...\"叶尘揉着太阳穴,\"剧情偏离得更严重了。\"
更糟的是,当晚叶尘收到家书,说马太守已经向祝家提亲,祝公远欣然应允,不日将正式下聘。按照原着,这本该是三年后发生的事情!
\"怎么会这么快?\"叶尘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我的干预导致了蝴蝶效应?\"
他忽然想起姜子牙的警告:过度干预会导致剧情加速或扭曲。现在梁山伯提前知道了祝英台的性别,祝家又提前答应了马家的提亲,整个故事线都被打乱了。
叶尘辗转反侧,终于下定决心:\"看来必须采取更直接的行动了。\"
第二天一早,他找到正准备离开书院的祝英台。后者脸色憔悴,显然一夜未眠。
\"祝小姐,\"叶尘不再假装不知情,\"关于昨日之事...\"
祝英台打断他:\"马公子不必多言。家父来信,说已答应马家提亲。你我既已有婚约在身,还请自重。\"
叶尘愣住了:\"等等,我不是来...我的意思是,你对梁山伯...\"
祝英台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我与山伯只是同窗之谊,马公子莫要误会。况且...\"她苦笑一声,\"他已知我是女子,却依旧疏远,心意已明。\"
叶尘这才意识到,由于剧情偏离,梁山伯非但没有像原着那样爱上女扮男装的祝英台,反而因为突然发现真相而不知所措,甚至可能产生了排斥心理。
\"祝小姐,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样。\"叶尘急中生智,\"其实...其实梁兄早有心上人,所以才...\"
\"赵明诚?\"祝英台冷笑,\"我早该看出来的。\"
叶尘张口结舌,没想到祝英台也注意到了梁山伯对赵明诚的特殊感情。这下事情更难办了。
\"祝小姐,婚姻大事非同儿戏。\"叶尘试图挽回,\"若你心有所属,不妨...\"
祝英台摇头:\"马公子不必多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英台自当遵从。\"说完,她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叶尘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心中一片混乱。按照原着,祝英台应该深爱梁山伯,宁死不嫁马文才才对。现在她却主动接受婚约,这剧情已经完全偏离轨道了。
\"不行,我得找梁山伯谈谈。\"叶尘下定决心,\"哪怕冒着反噬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