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丰大笑:“毕竟你是南叔的儿子,我不会让你吃苦,直接把你扔海里喂鱼倒也省事。”
南仔瞬间不笑了。
陈涛涛听得津津有味,急忙说道:“凌生放心,我会快点康复的。”
凌丰严肃地说:“你必须快点康复,在你住院期间,我给你一个任务——组建你的团队。”
陈涛涛是个机敏的人,立刻问:“凌生有任务?”
凌丰肯定地回答:“有。”
“我想控制一支股票,这是我们对手想要操控的,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从现在起,你就开始研究这只股票。”
陈涛涛神情一振,立刻来了精神:“我有多少预算?”
凌丰举起两根手指:“你可以调动所有资产,如果遇到意外,寻求帮助没问题,我会全力支持你。”
“唯一的问题是,你是否有足够的执行力。”
陈涛涛骄傲地说:“只要我盯上它,它就逃不掉。”
凌丰嘴角微扬:“好,从这一刻起,你就密切关注着他。”
“待到时机成熟,我会给你暗示。”
“但眼下,切记不可让他察觉。”
“这是你的首个任务,也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不仅如此,更是百胜基金崛起的关键一役。”
“若能成功,前路将愈发宽广。”
“一旦失败,则注定荆棘满途。”
“选择权在你手中。”
陈涛涛连连应诺:“凌哥请放心,我定全力以赴。”
凌丰轻笑:“加油!”
随后,他转向众人,“诸位,我就不再打扰了,好好享用这顿晚餐吧。”
李福适时送上精心准备的餐食。
尽管距离晚餐时间尚早,但这些饭菜皆是从老字号精挑细选而来,提前用餐并无不妥。
陈涛涛感激不尽:“多谢凌哥。”
凌丰朗声一笑,转身离去。
大山扶持陈涛涛坐起,打开食盒时不禁咋舌:“粥都这么讲究,老板果然大气。”
其他人都喜形于色,唯独南仔面露愁容。
陈涛涛打趣道:“南仔,刚才不是挺高兴的吗?”
南仔苦笑:“还不是被你拖累,涛涛,你可得尽快康复啊。”
陈涛涛想起凌丰的叮嘱,忍不住笑了:“别胡思乱想了,你该不会真以为凌哥会把你丢进海里喂鲨鱼吧?”
南仔连连摇头:“不至于。”
陈涛涛疑惑:“那你为何愁眉苦脸?”
南仔的脸越发阴沉。
“喂鲨鱼还算客气,咱们社团的惯例可是往上浇混凝土再抛入大海。”
陈涛涛的笑容瞬间凝固。
大山惊呼:“南仔,这消息是真的?”
南仔忽然放声大笑:“我父亲是洪兴的长辈,自然只是玩笑罢了。”
众人如释重负,这胖子真是把他们吓得不轻。
然而南仔正色道:“别看凌哥平易近人,他的命令绝非儿戏。”
“他在洪兴以善于结交闻名,此言不虚,但他同样以铁面无私着称。”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是他一贯的原则。”
南仔指向病房,这里依照陈涛涛的要求布置,与其说是病房,不如说是一座专属的豪华套房。
\"丰哥会给予足够的条件,但若你无法达到他的标准,他也不会留情。\"
\"对于我来说,让你恢复健康是我的职责。\"
\"因为我的一言一行,我能获得最优的私人医疗资源,有这样的资源,自然要有相应的成果。\"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涛涛,丰哥给了你如此大的自,自然期望你能有所成就。\"
\"现在,你觉得丰哥的话是玩笑吗?\"
陈涛涛忽然觉得手中的粥也没那么美味了。
凌丰走出门上了车,李福问:\"丰哥,时间还早,咱们可以做点别的。\"
凌丰思索片刻,说:\"去铜锣湾区看看吧。\"
李福自然听从。
于是众人前往铜锣湾区。
\"丰哥,这儿的秩序和一周前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凌丰问:\"有何不同?\"
李福答:\"那时我和建国、建民一起逛街,特别乱。\"
凌丰扬眉:\"怎么,有不良分子滋事?\"
李福摇头:\"不能说完全没有,但也谈不上多严重。\"
\"街上到处都是不良分子。\"
\"十分嚣张。\"
\"我们当时险些与他们发生冲突。\"
凌丰大笑:\"那个人以后成不了大事,连谁能惹谁不能惹都分不清,还想闯荡?\"
\"恐怕离卖咸鸭蛋不远了。\"
李福轻笑。
凌丰笑着道:\"我看这里秩序挺不错。\"
放眼望去,人群熙攘,商贩们拼命招揽顾客,脸上流露出的自信几乎带着几分傲气。
李福抱怨道:\"那能不好吗?\"
\"之前建民、天虹清理过一次,我们还联合司徒浩南将其他帮派驱逐殆尽,剩下的是我们洪兴和东星的人马。\"
\"其他不良分子知道铜锣湾是我们的地盘,来这儿的次数也少了。\"
凌丰大笑。
地盘安宁就好,这表明有秩序。
无论是混乱还是和平,终究是有秩序。
关键在于……谁来制定这个秩序。
之前的铜锣湾混乱局面是凌丰刻意安排的。如果没有混乱,又怎能推广安保公司?
安保协议如果不签订,他如何开展下一步计划?
铜锣湾如今呈现出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东星掌控的区域依旧混乱不堪,而洪兴所占之处则井然有序。这并非因为司徒浩南无能,而是两个社团的运营侧重点不同。
铜锣湾人潮涌动,是经商的理想之地。相较之下,凌丰更倾向于开展“正当”业务,因此追求更高的管理规范。而司徒那边则不可避免地涉及一些灰色地带,秩序自然难以完全清晰。
这片区域虽不算广阔,但对于从家乡来的访客而言,可能会感到失落。话说回来,即便在整个 范围内,家乡人眼中也不过是一块小地方罢了。
凌丰逛得有些疲惫,随口说道:“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李福建议道:“要不去西贡尝尝海鲜?”
凌丰欣然同意。
西贡素以新鲜海产闻名,简单烹调后的鱼肉堪称绝味。这里养出的鱼汤尤为浓郁鲜美。
王建国对此极为欣赏,但心中有个疑问:“丰哥,我看这地界挺不错的,怎么没听说有实力强劲的社团?”
李福解答道:“不是你没听说过,而是根本就没有强势社团涉足。”
王建国大感意外:“这么好的地界竟然没有社团?”
“这不是浪费了吗?”
凌丰叹息一声:“这地方就像个大农村,谁会来争抢?”
“这里还能种田、申请建房,傻子才愿意掺和社团的事呢。”
“再说,普通社团也懒得来这里。”
“这里居民对社团相当排斥,几乎没有社团能站稳脚跟。”
王建国愈发困惑:“真有这种事?”
“那些江湖大帮在大城市都能立足,为何偏偏在这儿不行?”
凌丰忍俊不禁:“亏你还是从老家出来的,这里的宗族势力远胜过任何社团。”
“他们依靠的是血缘纽带!”
王建国愣了一下。
血缘关系……确实棘手。
若非家乡彻底革除陈规陋习,恐怕现今乡镇基层仍由宗族把控。即便如此,某些地区的宗族力量依旧强大。
凌丰突然止住话头,朝某一方向挥手:“衰仔,别在外面傻站着了,想不想喝鱼汤?我请你。”
李福与王建国目光齐齐投向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约莫七八岁模样,乌亮的眼睛中满是渴望,喉结不住滚动着。
李福靠近蹲下,“小朋友,我们请你喝鱼汤。”
少年稍作思索,点头应道:“好!”
李福并未多加思虑,只觉这孩子甚是特别,竟还需考虑是否接受邀请。
却没料到少年坐下后,转头对凌丰说:“你若有事需我帮忙,我愿以做工换这鱼汤。”
李福瞬时怔住。
王建国刚欲开口,瞥见凌丰神情肃穆,便明智地止住了话语。
凌丰为少年盛了一碗鱼汤,“以你现在的情况,还不足以替我做事。”
少年虽被汤香馋得垂涎欲滴,仍坚持道:“无论如何,请给我些活计,我从未遇过平白对我好的人。”
凌丰大笑,“你说得不错,人情最难偿还。”
“昔日韩信为报一餐之恩,散尽千金。”
少年疑惑问:“韩信是谁?”
凌丰未笑他,而是讲了个故事:“在,大约十三年前,有个小孩与母亲相依为命。”
“后来,他母亲病重离世。”
“自此,孩子孤苦无依,流落街头,饿时要么捡菜叶充饥,要么翻找垃圾箱。”
“只要捡到别人丢弃的热狗,便欢喜如过节。”
“可惜这般境遇难得,一个月有一次都能高兴许久。”
少年惊讶张口:“胡说八道,你穿成这样,吃成这样,怎会有这般遭遇?”
凌丰耸肩,“我没必要骗你这小孩,况且这不是值得夸耀的事。”
“告诉你,我小时候经常乞讨。那时经济不如今日,没人愿分食物给我。”
“更多时候是与野狗争食。”
“旁人看来,不过是抢夺残渣剩饭。”
“但你知道,其实并非如此。”
少年笃定言道:“不对,那是求生。”
凌丰放声大笑,“正是如此,求生。”
\"我渴望活下去,想得到这些食物,哪怕它们是别人吃剩的残羹冷炙。\"
\"对方也渴望活下去,也需要这份食物,哪怕它是一只野狗。\"
\"生存的权利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平等的。\"
\"因此,我必须用尽一切手段跟这只野狗搏斗。\"
\"然后,我会把这只野狗当作我的晚饭。\"
\"说实话,野狗的味道不太好。\"
流浪少年深有同感。
不知不觉间,他对三个人已不再那么抗拒。
\"那后来你是怎么变好的呢?\"
凌丰耸耸肩:\"我遇到了我的老大,那时他在卖鱼丸,我偶然过去,他就给了我鱼丸吃。\"
\"他算得上少数几个对我表示善意的人之一。\"
\"于是我就跟着他混了。\"
流浪少年忍不住问道:\"那我能跟你混吗?\"
\"我可以帮忙做事。\"
凌丰笑道:\"当然可以。\"
\"不过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的名字?\"
流浪少年有些失落:\"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我没有父母,我不知道他们在哪,也不想知道他们在哪。\"
\"我是天生天养,我给自己取名叫天养生。\"
凌丰微微一愣。
认真地打量着面前的小家伙,这就是天养生?
\"那就叫这个名字吧,纪念自己的出身也挺好。\"
\"英雄不论出身,即使天生天养,也能成就一番大业。\"
\"先吃饭,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弟了,记住我的名字,我叫凌丰。\"
流浪少年眼中满是欢喜:\"老大。\"
凌丰摸了摸天养生的头,丝毫不介意对方浑身脏兮兮的。
\"先吃饭,少吃点,吃个七八分饱就够了。\"
\"以后你不会缺饭吃。\"
天养生连连点头:\"好。\"
话虽如此,拿起食物时却直接开始狼吞虎咽。
不仅喝了两碗鱼汤,还吃了一整条鱼,吃了七个牡蛎,再加上一碗炒牛河……
然后凌丰阻止他说:\"以后不会亏待你的饮食,行了,以后你就跟我住一起,我们先整理一下。\"
\"你有什么需要收拾的东西吗?\"
天养生摇摇头:\"没有!\"
凌丰站起来,李福递给老板一束银纸,众人准备回去。
天养生看着眼前的车,难得有些迟疑:\"老大,我……我身上脏,会弄脏你的车。\"
凌丰用力抓住他的手,将他拽上车,“年轻人,保持内心的纯粹就好。”
坤哥,我遇见了儿时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