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检查了温景初的胃内容物,白芷摇了摇头,说道:“食物里没什么不妥。”
云苓问道:“那是说他没有被下药?”
白芷说道:“未必。”她又检查了死者的肝脏和肺脏,说道:“有残留的迷药,我还需要最后再确定一下。”
云苓问道:“如何确定?”
白芷看向他,沉声说道:“开颅。”
云苓不解的问道:“为何还需要开颅?现在还确定不了吗?”
白芷摇了摇头,说道:“肝脏和肺脏里仅有少量迷药残留,这点量不足以让一个成年人丧失神智,况且温景初的冤魂一开始都没了神智,我怀疑,这迷药会伤到大脑,所以想要看看,他的脑子有没有什么损伤。”
云苓这才明白,这时凌霄总算缓过来了一些,鼓足了勇气,脚步虚浮的走了进来,白芷一看到他立刻喊道:“凌霄快来,帮我拉着尸体的头发,我要开颅。”
凌霄脚下一软,“开…开颅?”
白芷已经走到尸体头颅的地方了,说道:“没错,快过来吧。”
凌霄咬了咬牙,上前拉着尸体的头发分开,白芷毫不迟疑的下刀,将尸体头皮划开,随后将头皮向两旁剥离,露出了颅骨,她轻轻的按压了一下,随后拿出一个小锤子,小心的凿开了颅骨。
凌霄原本将脸扭的远远的,听到白芷拿锤子了,忍不住看了一眼,这一看,刚刚平复一点的胃再次翻涌起来,他“呕”的一声,脚下一点,人瞬间出了屋子,再次在外面吐的昏天黑地。
白芷无奈的拉着尸体的头发,说道:“至于吗?”
云苓上前帮她,他也有些受不住,不过为了不被白芷看轻,他还是努力忍住了,说道:“可有什么异常?”
白芷说道:“有,他的颅骨内有水肿,还有出血点,证明的确是中了迷药,这种迷药很是霸道,可以影响到大脑的正常运转,导致水肿,从而引起神智不清的状况,难怪就连冤魂脑子都不大清楚,这种迷药主要作用于大脑了,所以身体里几乎检查不出来,如果不开颅,恐怕就会被忽略掉。”
云苓问道:“那可以看出来是如何中的迷药吗?”
“吸入。”白芷很肯定的说道,“所以那炉香肯定有问题,应该不是普通的合欢香,大人可以找到这方面的行家再查查香里掺的有没有其他东西。”
“好。”云苓答应了,白芷让他松了手,她开始缝合尸体,头颅上的开口缝合后再用头发一遮挡,几乎看不出来,至于身体,白芷将内脏一一归位,又极其仔细的缝合了起来。
被派去买衣服的捕快已经回来了,处理好之后,云苓帮着白芷给尸体穿上衣服,又将血迹污渍清理干净,温景初看着又恢复了原样。
“明日可以让温大人来领尸体了。”白芷脱掉手套面巾,用白布将尸体重新盖上,总算长吁了一口气。
两人走出停尸房,就看到凌霄面无人色的坐在石凳上,看到两人出来,他有气无力的道:“少爷,属下今晚…要告假。”
云苓无奈的道:“准了,回去歇着吧。”
凌霄幽怨的看了白芷一眼,说道:“属下告退。”
白芷笑着朝他挥了挥手,说道:“你放心,多练几次就习惯了,下次继续哦。”
凌霄咬了咬牙,不想搭理白芷,很快走得无影无踪了。
云苓看了看天,说道:“很晚了,我们也回去吧。”
白芷洗了手,摸了摸肚子,说道:“我有些饿了,大人,我们去吃宵夜吧。”
云苓想到刚刚解剖的尸体,是一点胃口也没有,他迟疑的道:“你…还能吃得下宵夜?”
“为何吃不下?”白芷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忙了大半夜了,不得犒劳犒劳自己啊,走吧,我想吃老昌记的糯米鸡了,你陪我去。”
云苓无奈的被她拉着走,努力的将刚刚血腥的一幕从自己脑子里赶走,但一直到了老昌记,他也没能成功。
最终的结果是,白芷一个人吃了一份糯米鸡,云苓一筷子都没动。
第二日,温衡将温景初的尸体从六扇门带回了家,云苓也找了懂香的人看了在案发现场发现的那炉香灰,最后从香灰里发现了一点点残留的天仙子成分,夹杂在合欢香当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位懂香的人也十分赞叹,说凶手是将天仙子藏在合欢香的中心部位,因为天仙子药性强,只需要一点点就可以让人神志不清,再加上合欢香,中招之人会十分亢奋,而这点天仙子燃烧后,香灰混在合欢香里,若不仔细查探,就会很难发觉,往往会被忽略掉。
云苓对白芷说道:“幸亏你发现了端倪,否则只怕我们真会忽略掉这个线索,如此说来,那个女的绝对逃不掉干系,她先勾引温景初,待他上钩后,将他约至晚香居,一夜欢好,之后再杀掉他,这个女人的目的是什么呢?”
白芷说道:“能将天仙子制入合欢香,此女必定懂香,现在就是不知道动手杀人的人,到底是她还是另有其人,换言之,就是这女人有没有同伙?”
云苓手指敲击着桌面,说道:“如今没人见过这女人的模样,仅仅知道她懂香,我们依然无从下手啊。”
白芷说道:“现在只能去拿着温景初的画像去街上问了,看看有没有人碰到过他和那个女人。”
“也只能如此了。”云苓也是无奈。
正在这时,有捕快过来禀报云苓,说是户三爷来了。
云苓说道:“带他进来。”
捕快去带人了,白芷说道:“他定然要问关于他儿子的消息,大人你想好要怎么回答了吗?”
云苓点头,说道:“早想好了,放心吧。”
白芷知道云苓向来心思缜密,他既然说想好了,她也就不担心了,很快,户三爷在捕快的带领下来到了云苓的书房。
他一进来就给云苓行礼,说道:“云大人恕罪,小人这两天忙于小女的病情,未能及时来见大人,还请大人莫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