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德二十四年秋,汴梁城防图的修订现场呈现出一片热闹景象。
李重进蹲在城墙上用铁枪戳制着脑海中的地图,赵匡胤则在一旁用马鞭指点,金盔上的红缨随秋风来回摆动。
“这里这里,李帅,箭楼间距太密,恐遭火攻”,赵匡胤的马鞭连连指了几下,“咱们可是在战场上领教过契丹人用‘火箭连射’之法攻击的,需留防火通道。”
李重进瞪眼:“你懂个球!某这叫‘密集防御’,让敌人没地方下脚!”
王朴扶着城垛咳嗽两声,官服上的山纹刺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二位将军莫争,”
他展开《武经总要》插图,“赵匡胤所言有理,所谓未虑胜先虑败,当年诸葛亮在进攻陈仓道时设立防火沟,可借鉴。”
李重进挠头:“你这酸儒,早说有图啊!”
赵匡胤忍笑接过画师的炭笔,在羊皮纸上勾勒出曲折的防火通道:“如此,既能御敌,又能防火。李帅,该服软了吧?”
李重进哼了声,却在图上画了个大大的李重进头像:“算你小子懂行!”
三人正争论间,小宦官飞马而来:“三位大人!陛下召见,吐蕃使者已至宣政殿!”
宣政殿内,柴荣斜倚龙榻,面色略显苍白,却仍精神矍铄。
王朴见状,不动声色地向张仲景使了个眼色 —— 帝王近日偶感眩晕,太医院已诊断为积劳成疾。
吐蕃使者奉上藏药时,赵匡胤忽然踏前半步,手按剑柄:“慢!需验毒。”
使者挑眉:“赵将军信不过我吐蕃?”
赵匡胤冷笑:“非信不过贵国,乃信不过人心。” 他示意亲卫呈上试毒银鉴和几只小动物,拿起银针亲自试了下,又将藏药取下少许喂入小动物口中,少时那几只动物并无异常。
李重进大笑:“某就说嘛!契丹人老是玩阴的,但是吐蕃兄弟可不会像他们,都是爽快人!”
吐蕃使者哈哈大笑,竖起大拇指:“听闻大周有李重进之猛、赵匡胤之慎、王朴之智,果然名不虚传!大周皇帝陛下,不止是藏药,我们还带来了珍贵的医书和马匹,我吐蕃希望与大周互市,换取粮食铁器。。。”
柴荣闻言,安排鸿胪寺卿备办筵席。
在宴会上,吐蕃使者为扳回刚才大周验藏药的面子,故意出起难题:“久闻大周人才辈出,不知哪位能解我吐蕃医书之谜?”
李重进一拍桌子站起来:“某来!”
使者愣了愣,拿出一本用藏文写的医书:“请看。”
李重进盯着蝌蚪般的文字,突然咧嘴一笑:“这有何难?” 他转头对身后的医官们吼道:“你们谁懂吐蕃文?”
全场哄笑,李重进也不觉尴尬。
这时,张仲景从容上前,展开一卷汉藏对照医书:“此乃藏地的《四部医典》,贫道已命人翻译完毕。贵使若有疑问,可与太医院医官切磋。”
吐蕃使者大惊,连连赞叹大周文明昌盛。
李重进却小声对张仲景说:“先生,下次这种事儿还是你上吧。。。 某刚才真的很尴尬,只能硬撑着了。”
张仲景忍笑点头:“大帅还是适合守城,医书之事,交给贫道即可。”
宴会结束后,柴荣拍着李重进的肩膀大笑:“老黑,你这连蒙带骗的法子,倒也让吐蕃人见识了我大周的气度!”
李重进挠头:“陛下,某就是个粗人,耍嘴皮子的事儿,真不如耍枪来得痛快!”
柴荣摇头:“粗人也好,细人也罢,能让四夷臣服的,就是能人。”
李重进害羞道,“陛下,夸得我都不好意思啦。”
柴荣闻言哈哈大笑,目光落在王朴身上:“王爱卿,朕即将步入耳顺之年,身体每况愈下,今太子已二十有五,朕欲让太子监国,爱卿为辅政大臣,与先生、李赵二位共佐太子,卿意下如何?”
王朴叩首:“陛下春秋正盛,然储君需历练,监国正当其时”,说完话锋一转。
“老臣亦已逾古稀之年,老臣举荐吕蒙正,其人宽厚正直,对上遇礼敢言,对下宽容有雅度,可为太子少师,与吾等共佐太子。”
“善,”柴荣听后颔首。
一旁赵匡胤单膝跪地:“陛下,臣愿为陛下、愿为太子镇守边疆,保我大周无忧!”
柴荣抬手虚扶:“朕知卿忠诚,然内部亦需卿坐镇。待太子羽翼丰满,再议调防不迟。”
三日后,夜,枢密院灯火通明。
王朴铺开经中书门下议后新写就的《命皇太子监国制》。
赵匡胤皱眉细读:“为何将禁军指挥权一分为三?”
王朴沉声道:“防患于未然。陛下虽康健,然储君监国时日尚浅,需分散兵权,避免权臣坐大。”
赵匡胤凝视条例,忽然轻笑:“某懂了,这是学光武帝‘虽置三公,事归台阁’之法。王大人果然思虑深远。”
王朴叹道:“非某多疑,乃前车之鉴。昔年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皆因兵权过于集中。”
张仲景笑道,“正该如此。”
窗外明月高悬,李重进的铁枪影子映在窗纸上,如同一杆利箭直指苍穹。
四位重臣相视一笑,各自握紧了手中的权力与责任。
翌日,后周朝堂之上。
柴荣坐在龙椅上,虽面色仍有疲态,却握着太子柴宗训的手臂,声音洪亮:“今日朝会,由太子亲政。”
第一次监国的柴宗训虽紧张,却也努力的学着父亲的样子,挺直脊背大声说道:“众卿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李重进憋笑憋得满脸通红,赵匡胤则一脸严肃地率先出列:“臣赵匡胤启奏,我大周北面契丹逃遁漠北,周边尚余吐蕃、大理、越吴,长城防线已加固,请陛下准臣继续屯田练兵。”
柴宗训想起父亲的教导,昂首道:“准奏。赵将军需与枢密院协同,不得擅动。”
王朴欣慰点头,出列呈上《科举新政》:“太子殿下,今岁科举新增‘农商科’,望您审阅。”
柴宗训接过奏章,望向父亲。柴荣微笑点头,目光中满是赞许。。。
屯田军营内,赵匡胤在灯下细读《史记》,案头摆着柴荣亲赐的盘龙金枪,心中想到:“陛下待我如手足,某岂能学王莽?”
王朴则与吕蒙正一起,在枢密院日夜操劳,编写《大周会典》,试图将柴荣的治世经验制度化。
李重进偶尔来串门,一个粗声粗气,另两个温文尔雅,但却总能碰撞出奇妙的治国火花。
显德二十五年正月,柴荣在张仲景调理下已无大碍,却仍决定继续让太子监国:“朕征战十年,养民十年,治世十年,也是该让年轻人见见世面的时候了。。。”
柴宗训在王朴、赵匡胤、李重进等人辅佐下,逐渐展现出治国天赋。张仲景则在太医院编纂《天下医案》,将毕生所学传于后世。
显德二十五年秋,柴荣退位,政权平稳过渡,柴宗训即位,改元承德,后周至此迈入‘双德之治’鼎盛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