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众人回到现实空间,索莫费尔德索也在缓缓后退,藏身黑暗,想着自己要不要也撤。
趁着塔夫现在还在地上爬动,不断寻觅大喊:“斧头!我的斧头!”
稍加犹豫,他便下定了决心......毕竟恶魔一旦被杀死,在亚空间恢复也需要代价和时间,还会被仇敌所趁。
“嘿嘿嘿,菲尔德,这一次算是你好运。”索莫费尔德索的爪尖在黑暗中摸索,在空间中刻下晶莹的符文,“我盯着你的凡人名字和凡人身份,你的命运迟早会被我观测把握。”
塔夫终于是若有所感,猛抬起头:
“死蓝鸟!!别想跑!!”
但众人只是翻着白眼看着他,除了娜塔莎和人面蜂以外,都是眼睁睁地看着索莫费尔德索带着众多镜中人退却。
毕竟马戏团团长虽然跑了,众多镜像可还在,真拼下去的结果实属未知,甚至还有打不过的可能。
众人之所以没有继续身陷危机,只是因为索莫费尔德索的打法忽然变得很苟而已。
“可恶啊!”
塔夫只能眼睁睁看着拿着一把恐虐铜斧的“梅丽莎镜像”跟着索莫费尔德索退入一片彩色漩涡之中,临走时还朝他残酷一笑。
“哇——”
恶魔形态从塔夫身上消散,想到自己的损失,他撑着地面,气到又吐出一口血液。
坚固的晶岩身躯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身体中间一个巨大的血腔,血液不断滴淌,“肉芽”迎风舞动,看起来极为狰狞。
好在由于极为特殊的恢复力,他体内的空腔就像不断合上的大嘴,很快便恢复了大半。
只是这时埃莉诺蹲到他的前方,询问了一句:“需要治疗吗?”
随后她便不由分说地双手包裹着圣光朝他的伤口按去。
圣能一下便驱散了恐虐的赐福,塔夫再度爆发出惨叫。
“该死!你是在报私仇——快住手啊!埃莉诺!”
“没想到混沌巫师的身份也不过是布朗特的伪装,他设计凯文大人只是为了救出他的囚犯同伴。”伊娃从地上冒出头道。
“你真的确定他是布朗特?你还相信他之前那些军官身份的说辞?”梅雷迪思一脚踹在身边的机器上,用剑尖撬动腕上的手铐。
“的确,那番经历也无法相信了。恐怕真正的布朗特早就在蒂安坎迪亚沦陷时死去了......”
“亦或是根本不存在吧!”凯文打断亚娃的话道。一想到自己感情用事的后果,便是带着大家一头栽进一个又一个陷阱,凯文心中的郁闷更是难以言说。
“哼!没能发现‘亚里士多德’是混沌邪教徒,那些牧师也有问题,国教简直漏得跟筛子一样。教堂的防御力场难道仅仅是用来防御自己人的吗?”梅丽莎抱怨道。
“梅丽莎。”不知道为何,娜塔莎朝着梅丽莎打着手语,“那里还有我的姐妹。”
“至少我们救下了这个家伙。”梅雷迪思终于把手铐弄开,看了安吉莉亚一眼,“希望她是什么重要人物。”
“不,梅雷迪思,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安吉莉亚曾经是家族的......准确地说,是我的女仆。在我逃离蒂安坎迪亚的时候,她坚持要留下来照看家族的领地,还有蒂安坎迪亚的人民,一直等到我回来。”
凯文抱起和锁链一起脱落的安吉莉亚的身躯,伊娃注意到安吉莉亚一直没什么反应,她撩起这女子遮住眼睑的杂乱长发,又拨开毫无血色的嘴唇和牙齿,才发现安吉莉亚的眼珠已经被剜掉,舌头也被割去,她沉默地半浮在地面上。
安吉莉亚离开前还可以说完好无损,但此刻,她已经对于外界,对于温暖的怀抱失去了知觉,她的神情呈现出一种固执和反抗,这或许正是那个变态罐头对她感兴趣、不断虐待的原因。
“安吉莉亚!安吉莉亚!你能听到吗?我回来了!凯文回来了。”凯文声音有些颤抖。
“啊......”塔夫倒也从伊娃口中零碎听到过一些安吉莉亚的事迹,结合凯文的描述,顿时便对这个女子有了大致印象,“堪称是圣女贞德的经历和下场,但至少她没被烧。”
注意到自己阳光开朗的语调并没能感染凯文,塔夫捏着下巴,话锋一转对埃莉诺悄声道:“你能治好她吗?在凯文这小子说什么把我的眼睛给她之类的胡话之前。”
埃莉诺听得一脸懵,直到凯文抬起头,一脸坚毅:
“安吉亚莉才是人们的希望,那个留下来和他们一起共患难的领袖,她不值得这样的结局。我的身体,我的器官,我觉得可以用在她的身上。”
塔夫无奈摊手:“我就知道。”
“你是多了预言之类的本领吗?”埃莉诺一脸困惑,随后照着塔夫的伤口给了他一肘子,她在安吉莉亚身旁蹲下,调集灵能。
“我必须强调的是,圣能者虽然能够治愈伤势,甚至是起死回生,但我很少治疗旧伤......打个比方就是,医生也不能把人们失去的东西捡回来,就像是不能让兔子多出一条腿,让尸体从坟墓中复活。而安吉莉亚的伤口已经愈合很久了。”
“把伤口切开再治呢?”塔夫一拍脑袋给出了一个提议。
“你是恶魔吗?”埃莉诺瞪了他一眼,“那我也只能试试看,并不能保证有效,毕竟我只是个圣能者。我只学过杀人,没学过外科。”
“那我们去哪去找医生。”塔夫问向伊娃。
伊娃浮现出思索的表情,但表情中满是犹豫。
“太棒了。”塔夫赞叹着摊开手,“我们有人能把这座城市瞬间摧毁,有人能把恶魔放逐回亚空间,有人能在最诡异的地方穿梭、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有人是十几道基因改造手术造就的阿斯塔特修士,可没一个人,这座城市中也没一个人会做外科手术。”
“帝国是这样的。有时我觉得我们过分沉迷于毁灭的艺术,而从来没考虑过怎么维系昂贵的生命。”埃莉诺也抱臂哲思,露出笑容,“一个人要是不能在该死的时候死掉,那带来的后果真是太糟糕了。”
“喂,你们两个,还是人吗?”梅丽莎怒道。
“我说什么了?”塔夫震惊以及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