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同意,神司砚就执笔哗哗写了几行字,而后递给公孙九官。
是一份约定书,写着两人合作的事情,为期一年,事情一完,合作结束,天涯各处,互不干涉。
最后一句,所行之事需保密,如有违反,拔舌放血!
真毒!
画押签字,最后又被神司砚收了起来,“由我保管,因为你还没有这个本事。”
公孙九官:......你大你说了算!
既然他们两个是一条船上的人,神司砚有必要将一些事情告诉她,以免她冒冒失失的出错坏了他的事。
“公孙谦残害无辜之人,还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除他,不只是为了帮你,更是为了北蓬国。”
公孙九官气的无语,她就知道,他怎么会好心帮她?!
原来一切都是他的算计,目的只是让自己替他挡事。
还一年,一天她都不想待!早知道这样,她才不会签什么约定书。
公孙九官腹诽一句,论阴险狡诈,谁人比得过你!
神司砚看她气鼓鼓的,莫名的心里就发笑,可他忍住了,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冷淡着声音继续说:
“回京后,你一切都得听我安排,包括何时杀公孙谦,你也不能随意妄为,这件事关乎到国家,你可知轻重?”
公孙九官被说的没有脾气,懒懒的回着:“知道。”
不然怎么样?拔了舌头?哎,她就是心太好!
又说了一些事,公孙九官都只是应着他,最后不确定的问他:“这一年我是安全的吧?”
“只要我的命还在,你的命也就会在。”
公孙九官深吸了一口气,一年就一年,也不长,刚好在他的保护下,说不定可以更快的救出娘。
神司砚缓走至她身侧,微转向她,“心生怜悯,有时候不一定是好事。回去吧,明日还需赶路。“
公孙九官回到房间,三人还等着她。
“小姐?”绿秀紧张的上前问着。
公孙九官抿唇一笑,“无事。王爷说明日回上京时间不改,准时出发。睡吧,明天还得早起。”
不止绿秀和刘嬷嬷惊讶,她方才也以为听错了,韩语和受伤了,他不应该要等她吗?
第二日清早,江海在语溪院门口来回踱步,攥紧着手,很是焦急。
“你们再去找找文嬷嬷,我有急事!再晚就来不及了!”
他是男子,无令不得随意进入。
门侍也很为难,他们已经进去三次了,房门依旧紧闭,他们不敢喊叫。
还好这时文嬷嬷走了出来,还打着哈欠,睡眼惺忪。
昨晚大小姐气性难忍,生生到下半夜才睡,她也陪了一晚,直到早上才睡那么一小会,却也不敢贪睡,怕惹了小姐不高兴。
江海一看到文嬷嬷,焦急的冲她喊着。
“文嬷嬷,王爷他一早就启程回上京了!”
这会怕是都出了丹仑城了。
文嬷嬷还有些茫然,昨日王爷不是说了等小姐伤好了再走吗?
这可了不得,她得赶紧通知大小姐。
韩语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能!王爷昨日分明说要等我一起回上京的!”
她挣扎着起身,文嬷嬷赶紧将她扶起,披了件外套就跌跌撞撞的向外走。
才走到院中,刘北将军刚好进来,他一直驻扎在大营,此次神司砚与吉双珩回上京,他便奉命前来云苍府。
“在下刘北,请问是韩小姐吗?”他还未见过韩语和。
韩语和急问:“王爷呢?”
刘北作了一揖:“王爷两个时辰前已经启程回上京,出发前吩咐在下,韩小姐可不用着急回上京,待伤养好了再走。”
韩语和脚步一个虚浮,倒在文嬷嬷身上,他走了两个时辰了?他真的就这么走了?!
神司砚,你居然骗我!
伤心欲绝,捂着心口半天都回不过气,身子本就不好,怎么还能追上?
望着院门口,眼神慢慢变得毒辣、阴狠!
......
出了丹仑城,路开始变得颠簸,马车内,公孙九官刚给闵素兰施完一次针。
至此,昨日给她吃的那味离心丸算是彻底清除。
“感觉如何了?”
闵素兰将衣袖放下,眼含热泪,“很好,我从未感觉过如此舒畅,公孙小姐,谢谢你。”
因马车内太小,闵素兰卷跪着,整个身子向她一拜。
从前,因为养蛊血,伤口从未愈合过,还有蛊虫日日吸她血,啃食她的伤口,自她有意识起,便被疼痛淹没,她早就渴望正常人的生活,想体验无痛是种什么感觉。
而今,公孙九官了了她的心愿,她从未如此舒心过!
公孙九官扶起她,让她坐好,马车内不稳,极易发生碰撞。
“闵二小姐快起来,我只是顺手帮你止了一点痛而已。”
刚才下针时,看见她的伤口虽然没再流血,但周而复始的溃烂触目惊心,看着都疼,所以就下了一针止痛。
闵素兰端坐着,眼里涌上忧伤,“从前,我疼的厉害,我去求爹娘,想着能喝点什么止痛药也好。
可他们嫌我太吵,一掌将我打晕,让我晕死,别再烦他们。”
“不得他们喜欢,所以连大夫都懒得请。”
公孙九官轻握住她的手,“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如今即已离开,就将那些曾经全都丢弃,重新开始,自已主宰,活成自己舒心的样子。”
若执着于过去的悲痛中,那她逃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闵素兰抹掉眼泪,抿嘴而笑:“嗯,还能有三年,足矣!老天待我不薄,让我遇见你们。”
她反手紧握公孙九官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与颤抖。
“在他们眼中我根本不是闵二小姐,我也不想做什么闵二小姐,我就是我,往后与闵家,毫无干系!”
“你叫我素兰吧,我也叫你九官,成吗?”
公孙九官见她状态慢慢放松,也为她高兴,人最怕的就是陷在泥沼自哀自怜。
“当然成了!我也不愿叫的那般生分。”
闵素兰忽然身子一抖,“我还得改个姓,我不想三年之后的墓碑上刻着闵氏!改什么好呢?”
闵素兰想的尤为认真,再面坐在车辕上的刘嬷嬷说了一句:“要不姓刘吧,你若没意见,以后跟着我,就算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