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路此时才明白,怪不得他几次监工下来,发现工人怠倦,这都快一个月了,连个地基都还没起。
他催促多次,效果甚微,找了闵无闲,闵无闲说是战后材料损坏好多买不到,要从临城买进,需要时间。
他信以为真,却听到如此丧心病狂的话。
“闵大人!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糊弄王爷!”
还一直取笑公孙小姐,当真他眼瞎?要不是公孙小姐不让,他早就想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闵无闲吓得赶紧哈腰躬身,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呀!有些材料确实是这两日才到,下官已经命人日夜不停筑建,不要多久就能将百姓安顿好,请王爷放心!
下官绝不敢骗王爷,请大人明鉴!”
闵莺莺母女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闯了大祸,纷纷求饶。
“大人,小女刚才都是乱说的,她久居深闺,哪懂这些,求大人原谅。”
闵莺莺也吓得脸色发白,她敢鄙视公孙九官,可不敢得罪千路,谁不知道千路的身份,得罪了他就是得罪的弘王。
“闵大人,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否则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千路压根没看一边的闵莺莺,更不会回答她。
“还有,管好自己家的人,守好她们的嘴巴,这里是云苍府,不是你家后院!
如此口出狂言,胡言乱语,公孙小姐大量不追究,我可不会手软!”
千路震喝的说道,那气势犹如神锦砚附身,吓得闵无闲后背冷汗直流。
“是,是,下官一定严加管教!”
闵无闲战战兢兢的领着妻女出去,直到转出云苍府门口很远,突然停下,反手就给了她们一人一巴掌。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险些将我害了,你们这个猪脑子,我就不该相信你们!
回去之后,都别给我出门,省的丢人现眼!”
闵无闲一甩衣袍,气呼呼的往马车里钻去。
坐在马车里,他还在后怕,倒不是怕公孙九官,而是担心千路。
到时候查出一些不该有的东西,他这个太守算是做到头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想在云苍府插一个人进去,无奈神司砚太精,根本不从下手。
这次听说留了一个女人在府里,他就想把自己的女儿趁机放进去,近水楼台先得月,他相信自己的女儿一定可以拿下弘王,说不定还能做个侧妃。
恰好莺莺也心慕弘王,闵夫人又在一旁煽风点火,几番合计下来,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之事。
在他看来,对付一个女人太简单,本以为是个好拿捏的,没想到是个嘴利的!
事没办成,还引来一身祸,闵无闲气的咬牙切齿,想想不解气,又跳出马车“呼呼”又给了闵夫人扇了两个巴掌。
闵夫人都被扇蒙了,脸颊被打的通红,嘴角流着血,愕然地望着闵无闲,倒在地上许久才反应过来。
“娘!”
闵莺莺惊呼过后,蹲下扶着闵夫人,抬头想质问自己爹为什么,却看见闵无闲那双发怒的眼神后又闭了嘴,她敢相信,只要她说话,一定会跟她娘一个下场。
“以后给我老实点!”说着又走了,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闵夫人知道,那是去他养的狐狸精那里!
一气之下用力捶在地上,又是一阵痛叫。
“娘!”
闵莺莺拿自己的手绢给闵夫人缠了几圈,这才止住了血。
“好你个公孙九官,竟让我如此狼狈,你别落在我的手上,否则我让你好看!”
闵夫人也没想到一个一无是处的低劣之人,却如此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心里怎么忍得下这口恶气!
无论怎样,她一定要把莺莺送到弘王的床上,只有这样,闵无闲才能高看她一眼,才能重新把她捧在手上。
而公孙九官则担心闵无闲不会尽心竭力的修建房舍和庇护所,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千路日日都去监工,给他施加压力。
“这个闵太守一家真是好不要脸,这哪是拜见,分明就是来耀武扬威!
早知道他是这么一个人,就该继续拦着不让进!”
绿秀一直憋着没说话,这会没外人在,她才忍不住骂着。
“你们都别生气了,这段时间我看了丹仑城历年来各类事件记录,这个闵无闲也不是一个无能之才。
很多事情都有他的功劳,王爷应该都是知道的,所以丹仑城战后修建也会交给他。
至于今天这事,估计就是想为自己还有他女儿谋一个好前程。
我的底细他们都知道,所以按传言来说我应该怕他,毕竟我没见过世面,他们能看得起我,是我的荣幸。
所以被我激怒后,闵莺莺为了显示她比我厉害比我优秀才会那样说,殊不知是坑了自己家人。
不过,百姓的事永远都是要事,马虎不得,这个教训他们必须得吃!”
公孙九官从心底就憎恨那些个中饱私囊,眼里只有仕途不管百姓死活之人,公孙歉就是如此!
不管天灾还是人祸,除了必要时为自已造一个好名声施点米粥外,但凡看见门口有流民或是乞讨者,都会驱赶的很远,怕影响他的门风,败坏他的好运!
这样的人,根本不配为官!
“嗯!小姐今日完全不输他们,那气势跟简直跟王爷一模一样!”
绿秀想起闵无闲一家人吃瘪的样子就暗爽无比。
“我问心无愧,所言之事都是句句在理,他们压不倒我!”
她和母亲还有哥哥一直被宋氏母女欺凌,在恶人面前,不是低三下四就能求的平安,也不会因为说几句好听的就会放过自己!
反而会助长他们的气焰,她深知越软弱越被伤害的道理,有时候该强就得强,就算最后还是逃不过被打的命运,也要恶心对方,让对方难受!
以前那么难她都挺过来了,今日这种小事岂能伤害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