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潜入水里,闷的快要窒息时才伸出头,如此反复,却没有更好,反而更甚!
房内,公孙九官爬出床榻,顾不得凌乱的头发,一边走一边理好衣裙,向外奔去。
冲出房门,直奔院外,却在院门口看见吉双珩。
“王妃。”
吉双珩恭敬的叫到,刚才经令篱提醒,面前的王妃还没有被殿下拒弃,名义上她还是王妃,理应恭敬。
只是看她不顾形象的跑出来,他除了讶异,还有对神司砚的担心。
那种毒,卞大夫说了,不是一会能完的事,还劝他不要跪在这,明天早上再来也来得及。
他才领完军棍过来跪下不到一刻钟,这么快?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王妃不愿意!
“吉将军,你怎么还跪着?”
他刚好跪在院门口中间,公孙九官不好直接越了过去。
“属下在这赎罪。”
虽然是他妹妹犯的错,但也是他教导不严,才会酿成今日之祸,他罪责难逃。
公孙九官心之有愧,说到底若不是她怂恿吉双娥,也不会有这种事。
“吉将军如此自责,我心里更加过意不去,这事我有错在先,连累吉将军了。”
“王妃千万别这么说,以酒庆祝是兴事。
只是舍妹不该肖想其他,更不该用那等肮脏手段,害得王爷命在旦夕,属下万死难辞其咎。”
吉双珩垂目说着,身形黯然,耷拉的脑袋,全然没有将军的风范,丧气的很。
公孙九官现在哪有时间跟他掰扯,只想快点离开。
“吉将军你非要跪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拔腿从吉双珩的身边跑过。
“王妃,请你救救王爷!”
吉双珩转过身朝公孙九官跪着,头触地,行了一个大礼。
吓得公孙九官嘎然停住了脚步,“吉将军,这礼我可受不起,你还是转过身去。”
吉双珩并未动。
“吉将军,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吉双珩直起腰身,恳求着说:“是属下冒犯了,只是王爷性命攸关,再忍下去怕就没命了。”
“那你赶紧去找一些女子过来不就好了?想要多少要多少,我相信有很多人愿意的。”
并不是只她不可,这种毒,只要是个女人就行。
吉双珩一听公孙九官这般说,心里就急了:“王妃所言不假,外面的确会有。
可王爷身份尊贵,挑选也得费一些时间,如此就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王爷是蛮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稍不谨慎,若是被敌人混进来,就会要了王爷的命。
王爷如今的情况,断不能让人发现。”
公孙九官细想着,吉双珩说的不无道理。
西北两境的局势北蓬国的百姓都十分清楚,神司砚刚刚才平息战乱,城内还不安稳,不能让那些蛮人有可乘之机。
见公孙九官开始犹豫,吉双珩便又开始说:“这几年,因为王爷在此,西北两境的百姓才过了几年消停的日子。
可若是王爷不在,还有谁能镇压那些蠢蠢欲动的边寇,百姓势必又将身处水深水热之地。”
“西境算是稳下来,北境还等着王爷过去指挥,那里的战事可比西境还要严重。
王妃,您就看在西北两境的百姓上,救王爷一命吧!”
无疑,吉双珩这番话如一记重拳,狠狠的砸在公孙九官身上。
她知道吉双珩的目的,可他句句说的都没有错。
西北两境没人愿意来,那些蛮人凶暴蛮横,对待边境百姓毫不留情,肆意掠杀。
如果神司砚真的死了,换个人来,肯定震慑不住,受苦的还是百姓!
那她就成了间接伤害他们的人,她不能这么做!
“别看王爷外表对人冷漠,大家也都说他暴戾无常,可这不能怪他。
身为皇子,从小身处皇室,看的尽是勾心斗角,行的路尽是步步维艰!这是防身之道。
来到这西北之境,处境更是艰难,这几年王爷从未休息过,除了战事就是如何建造西北两境的窘困,让百姓安居乐业。
这次王爷假……驾马而征,险些丧命。
被救后,得知王妃您被安排前来陪葬,王爷虽然痛恨这种方式,但当时情况危急还不能说。
就等王妃您来之后,王爷便打算请旨于皇上,撤回他之前死时授的旨意,且为王妃名声着想,殿下还准备请旨让皇上封您为县主,有此名号,王妃日后必会受人尊重,若是再嫁,夫家也会顾及此身份。
王妃,王爷从未想让您真的去死啊!求王妃救救王爷。”
吉双珩再行一礼,他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还差点说漏嘴,反正他的罪责不小,再多几桩也不怕。
公孙九官不是个冷血的人,这些话她听着很是震撼,况且那句请旨饶她性命的话,保她名声更是让她对神司砚改观不少。
她原以为高贵冷血的神司砚,决不会留她这样的人败坏自己的名声与地位,要不杀了她,要不侮辱她!可他竟然为自己想好了出路,她不感激是假的……
若是封为县主,自己就算嫁不出去,拿着俸禄也可以过好一生,还能带着母亲独自生活,公孙谦也不敢阻拦,这确实于她最好的办法了。
母亲应当过一过安稳日子,想通这里,她决定献出自己,就当自已是个医者吧,自已不能见死不救!
况且佛祖也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这算是善举吧,百年之后就算不能上天,也不至于下地狱吧……
她面皮到底是薄,只能嗫嚅着说,
“我去看看王爷,有什么事情我再叫你。”
说着,提起步子往回走,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做,却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她,走进房里,真是又羞又气。
她真是想多了,吉双珩一直跟着神司砚,向来学的是如何打胜仗,这等儿女情长他是一窍不通,看着王妃去救自家主子,什么想法都没有,只剩下高兴!
他劝动了王妃,算不算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