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九官真的害怕倘若她答应了,公孙佳雪会不会遵守她的诺言,她可不是一个善茬。
“你没得选。”
公孙佳雪冷哼着,以后的事,看她心情。
最终,公孙九官同意了,就像公孙佳雪说的那样,不答应她,他们三人也活不了,答应了,她还能见她母亲一面。
只是她让公孙佳雪对柳氏保密她去西境的事情,她不想让柳氏为她担心。
“那我身上的毒怎么办?”
“你都快要死了,还要解药干什么?”
“去西境最少要一个月,难道你想让我死在半路?
我一死,贵妃娘娘可不会罢手,你得想清楚了。”
公孙佳雪原本是不打算给的,想让她忍一忍算了,可想到婉贵妃,又想到她早晚一死,便给了她一颗。
公孙佳雪目的达成,满意的走了。
看着扬长而去的背影,公孙九官握紧了拳头,咬牙恨怒,她一定要想办法来制衡公孙佳雪,不然她死了,母亲和哥哥一定会惨遭她的毒手。
宋氏让她们三人互相牵制,实是高明的毒计,这样一来,他们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听命于她。
这些年,宋氏欺凌她们三人均是在公孙府,做的那些事没人会为她作证,她想要从中找到证据基本不可能。
人微言轻,说出去也没人会相信,哪怕有心之人想帮,也会在权势压迫下低头,在那些人眼里,他们不过是群蝼蚁,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
很快,神司佑就回禀了桓武帝,皇上郁结多日的龙颜终于松展了不少,当下就去了婉贵妃宫里。
这几日事情多的腾不出脚,但,他每日都要来待上一小半个时辰,在她耳边絮絮叨叨说一些话,可无论说什么他的婉儿都不见醒来,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
今日这事算不得多好,却也是一种慰藉,他在心里祈盼会有一点成效。
婉贵妃的心病,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
果然桓武帝说完,婉贵妃身子动了动,太医本就在外面候着,见如此,皇上当下就召了进来,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昏迷许久的人终于醒了。
“我的砚儿......”
刚醒来,才恢复神志,想起神司砚的死讯,婉贵妃又哭的肝肠寸断,若不是太医在侧,皇上又不停的开导,怕是又要伤心过去。
直到双眼红肿,哭干了眼泪才稍微停住一些。
皇上说了公孙九官一事,婉贵妃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臣妾有一个不情之请,望皇上能答应。”
桓武帝看着怀中的人儿伤心难过,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会她说什么都会答应她。
“贵妃说就是,朕都答应你。”
“我想把砚儿葬在西境,我知道这很荒唐,可我是她的母妃,我很清楚他的性子与想法,他想让西北两境的百姓安稳生活,不受战乱之苦。
所以这些年他宁愿待在西境也不愿意回到上京,那里有他最想完成的事情。所以臣妾恳请皇上,能否让他就葬于西境之中,了了他的心事。”
婉贵妃声声泪下,难掩悲伤,作为母亲却要在讨论儿子葬于何处,这无异于用刀剐她的心,在她伤口撒盐。
桓武帝很为难,这可是他的儿子,身份尊贵的皇子,是要葬入皇陵之中,岂能流落他处?
答应的太快呀……
眼前的人儿正希冀的看着自己,沉思片刻后,心里有了主意。
“砚儿必须在众目睽睽之下葬入皇家墓林,这是祖制,不可更改。”
“可是......”婉贵妃一听不行,着急出声。
“你别急,朕还没有说完。可以让砚儿葬在西境,但是皇陵也得有,可以是衣冠葬,但这个只能我俩知道。
这事容朕细细琢磨一番,到时候中间不能出差错。”
桓武帝在婉贵妃面前全没有帝王的威严,宛如寻常夫妻一般,足见他对婉贵妃的爱。
婉贵妃欣慰的靠在桓武帝怀里,有些冰凉的手环入他的腰间,她知道这事不容易,这样的安排她很满足。
“我能见见那姑娘吗?”
身为母亲,她再也看不到儿子成亲,亦看不到他生儿育女,这个姑娘虽然身份不好,但她却是砚儿黄泉之下的陪伴,她要好好感激她。
“当然可以,贵妃好好休息,朕来安排便是。”
桓武帝安抚好婉贵妃,随后就派人去了公孙府。
公孙九官头一次进宫,并没有因皇宫恢弘的气势给吓住,而是一脸平静,于她而言,这些再好看,再遥不可及,往后都与她无关。
婉贵妃身子虚弱,只能靠坐在床头,宫女在她背部靠上了柔软的抱枕,身上盖着妃色华被。
因着脸色太差,特意让宫女上了薄薄的脂粉。
公孙九官踏入长宁宫起,就在想如何面对婉贵妃,论起来,她算是婆母,可这种仓促之下的关系,她还不能适应。
而且若不是弘王的原因,她也不能沦为陪葬的工具,她心里是有气的。
可又想想,婉贵妃何尝不是一个苦命的人,她知道不该牵涉婉贵妃,但心里总是无法平静的面对她。
行礼后,婉贵妃赐坐,在她床边不远,眼睛落在她身上就没移开过。
公孙九官戴着面纱,看不清她的样子,只露出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灵动如星,青眉如黛,如一弯新月。
如果不知道她脸上的胎记,单是这双绝丽的眉眼就让人忍不住去遐想面纱底下是何等的芳颜。
公孙九官被盯的有些不自在,眸光忍不住往婉贵妃那边瞟了两眼。
只见她虽未着华服,素发披肩,面容苍白有些憔悴,但气质高贵,端庄典雅,不是一般贵妇能比拟的,一看就是刻入在骨子里面的矜贵。
“可否拿下面纱让我看看?”
像是怕吓着她,婉贵妃声音极轻。总得让她看看自己的儿媳到底长什么样吧。
公孙九官一听,有些愕然和无措,她这张脸可没有什么好看的,万一吓着贵妃娘娘,她有多一桩罪。
犹豫间还是没有揭下,“贵妃娘娘恕罪,不是民女不愿意,实在是这张脸太过瘆人,娘娘金贵玉体,还是别污了您的眼睛。”
见她不愿意,也怕她多心,婉贵妃并未再强求。说了一些心里话,又把神司砚的喜好告诉了她。
公孙九官苦笑不已,告诉她这些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