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公孙九官就被安排去了浣衣处,刚进门,公孙佳雪就来了。
她身旁的贴身丫鬟红云掏出一袋银钱给了管事嬷嬷,那管事嬷嬷也是个人精,看出这是让她避开,笑盈盈的留下她们三人就出去了。
这是在安王府,公孙佳雪见人走远了才说话。
“红云,给我扎!”
公孙佳雪立刻就变了一张脸,恶狠的看着公孙九官。
红云自小就跟着她,身上有些功夫,每次去南院祸害公孙九官母子三人都有她的份。
她虽然不知道公孙九官的的真实身份,但大小姐如此讨厌她,她自然也跟着看不起,连带着也会羞辱她。
红云得令之后,一脚就踹在公孙九官的背上,公孙九官本就重伤未愈,这一脚下来直接倒在了地上。
红云借势右脚踩在她腹部,另一脚踩在她的左手,从怀中掏出一根银针,毫不怜惜的从公孙九官的指甲缝中缓缓刺入,锥心刺骨之痛,十指连心,割肉也不过如此!
可就算再痛,除了最开始那一声痛叫,她也只是闷哼着,惨叫又如何?只会让有心之人更加得意罢了!
当双手鲜血淋漓,公孙九官终是晕厥时,她们才作罢。
“你让我不舒坦,你也就别想好过!”
公孙佳雪看着被她踩在脚下的公孙九官,心里那口气才稍微顺了一点,只要是在这王府中,哪怕没跟在她身后,她也有办法折磨她。
她可没那么聪明,不会想到面巾之事就是公孙九官故意为之,大婚时公孙九官特意站在显眼的地方,好让月妃注意到自己。
进而就会寻问起这一幕,她知道皇室对于脸上有胎记的人都甚为厌恶,一定会处理这事。
公孙九官这么做不止是为了给公孙佳雪找不痛快,更是为了自己今后的日子,若一直跟
跟在公孙佳雪身边,日子难过是小事,一不留神命就没了,所以她此举也是保自己的命,再者,不在她眼皮底下,日后有才能可能寻到出去的机会。
而公孙佳雪只是单纯的觉得她碍眼多事,坏了她在王爷跟前睿智贤惠的模样,这才要痛打她一顿。
走时觉得还不解气,又让红云打了几巴掌才离开。
没多久陆续有人经过,大家最多看一眼,就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能入王府做事是幸事,可也随时面临危险,自古王公贵族们的性子多疑难测,每个人都是谨小慎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生怕惹的一身祸,丢了性命,连累家人。
又因是王妃陪嫁带过来的丫鬟,不知根不知底,更是没人敢上前。
夜不见月,更无星光,整个天穹没有一丝光亮,像是被一块巨大的黑布遮住,伸手不见五指,暗的吓人。
凉风阵阵吹的树木左右摇晃,残叶飞舞,沙沙作响。
浣衣院早已陷入沉寂,比不得前院的灯火通明,这里漆黑一片。
偶有几只老鼠窸窸窣窣窜过,闻着气味爬向她,嗅了嗅她的指尖,正要大饱口福,突然指尖微动,惊的老鼠四下乱窜。
又过了一会,一盆冷水从天而降,‘哗啦’一声尽数倒在她的头上,她只觉冰冷异常,意识开始朦胧。
继而一声轻哧之声从鼻哼出,又是公孙佳雪的婢女红云。
她手上的烛火被风吹得摇曳乱舞,只剩下冒尖的一簇,她一只手挡在前面,微弱的烛光从下至上,映照着她的脸。
原本她就很不情愿大晚上来这个鬼地方,此时脸色更加难看,气愤的扭在一起,在烛火的映照下,跟鬼魅一般瘆人。
“命这么硬,我得快点回去禀报大小姐这个好消息,让她日后好好的待你。”
见她还有一口气,红云不禁想奚落一番,出出平日里受的气。
她虽然跟着公孙佳雪,表面上看很是风光,可实际上,只要公孙佳雪一有不痛快就会拿她出气,小则掌嘴,大则鞭打,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
可她偏偏还要忍受,因为她是家生子,家人全都在公孙府为奴,她说过几次遭遇想去后院。
可父母亲哪里舍得她每个月颇丰的例银,更不舍得这份在下人之中的面子,说什么都要让她忍,她别无选择,也没有退路。
大小姐得罪不起,可一个婢女,比阶下囚都不如,难道还不能让她痛快一下吗?
想到这里,红云又是一脚踢在她的腹部,因为恨意,这一脚力道极大,公孙九官吐了好几口血。
随后扔下一瓶药,出了浣衣院。
公孙九官看着眼前的药发出几声冷笑,每次都是这样,折磨她后,又丢下这么一个东西,她这是要慢慢折辱她,不让她好过!
她哪里是命大,只是经历多了,身子好像都适应了,她想,除非是拿刀子刺入心脏,否则她不会轻易就死的。
现在,她不能死,娘和哥哥还在等着她,她要活下来!除非天崩地裂、斗转星移,否则她不会放弃。
浣衣院最大的好处就是所有人都是闷声做事的人,大都是年纪稍大的老妪们,这些人都是不被前院看好的,个个老实本份,不惹事生非,虽然冷漠了些,但也让公孙九官清静不少。
屋子内并排着六张床铺,垫的是草席,被子虽看着厚,却一点都不保暖,里面全是杂碎的柳絮,好在她也冷惯了,并不觉得有多冷。
她睡在靠墙的最里面,这样的月份,这个位置是大家最不想睡的地方,因为靠墙的那一面总是冰冷的多。
在床上躺了三天,照例这三天公孙佳雪都没有来找她。
为的就是让她养精蓄锐,好让她接着玩弄。
这日能下床了,她便强撑着身子跟着嬷嬷们去吃了饭,她实在太饿了,手又不方便,只得端着碗往嘴边倒,吃的太急,衣襟上都撒了些,惹的众人讥笑连连。
吃了东西,整个人才有了一些精神。刚回到屋门口,身前就横出一只手挡在她面前。
“大小姐叫你过去。”
抬头一看,是红云。
公孙九官身子一紧,不住的后退了两步。
“我身子还没好,过去也做不了什么,麻烦你跟大小姐说说。”
她全身都在抗拒,过去会发生什么她太清楚了。
“这可由不得你!”
说着,红云已经扯住她的后背衣服,连拖带拉的拽着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