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棠抬手,指尖颤颤巍巍地点了一下布娃娃的衣服。
“不是的呢?”
系统检测完后慢吞吞地说道,这话给宋明棠心里瞬间泼了一堆的凉水。
“你这系统都智能得能改论文了,就不能优化一下任务物品的检测范围吗?”宋明棠冷着一张脸,坐在轿子里,怨气很重。
“我又上传给总部试试?”系统上次也是因为宋明棠的不满后递交的主神建议。
她刚吐槽完,轿身突然剧烈一晃,那面对面坐着的布娃娃往下倒去,宋明棠为了避免这东西倒在自己的身上,所以在布娃娃倾斜的一瞬间她眼疾手快地将它给扶正。
在这布娃娃往前倒的时候,她看到了它的背后,布娃娃的背后扎着几根细针。
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她之前在后宫剧里看过太多次了,用布娃娃诅咒仇人,扎针,没想到在修真界还能见到这种另辟蹊径的手段。
宋明棠只能猜测,这诅咒别人的这个人不如这人实力强大,然后才会这样做的,毕竟要真的很强了,不会在背后做这种事情,直接上前用修真的仙术把对方杀了就一了百了了。
还好现在是大白天的,光线很足,轿子内虽然暗了些,但也算看得清楚。
她就当自己白天去游乐园玩鬼屋了。
宋明棠伸手握紧拳头,对着布娃娃警惕说道:“你不要突然吓我哈,我是会打人的。”
她之前可是有过被吓得反手就还击工作人员的经历。
战绩可查。
宋明棠给自己不断地心里暗示之后,那个坐着晃着脚脚的麻花辫纸片人突然一个翻身,直接扑到布娃娃肩膀处,然后用薄薄的纸手抓住娃娃的肩膀,动作利落地将其翻了个面。
宋明棠的视线停在布娃娃背后的衣服上。
布娃娃的背面,有人用了褐色的线绣着一行小字。
宋明棠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因为她清楚地辨认出那正是自己的生辰八字。
这简直是惊吓,这比看到祁烬突然死了,还让她觉得害怕。
她低头,纸片人插着腰跳到她的旁边仰着头看着她。
——这是...在讨奖励?
她迟疑地伸出手指,轻轻抚过纸片人头顶。
果然看见对方麻花辫又卷起来了。
纸片人被鼓励后又将那布娃娃转回了原来的方向,宋明棠看着那具布娃娃黑漆漆的眼珠子在对上自己的时候突然动了,针脚缝制的嘴角诡异地咧开,露出里面白色的线头。
“嘶。”宋明棠倒吸一口冷气。
方才被纸片人治愈的暖意瞬间冻结。
她几乎是本能地甩出藤蔓,翠绿的藤蔓袭向布娃娃的脖颈。
布娃娃的嘴巴在那一瞬间张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一口咬住了袭来的藤蔓。
麻花辫纸片人见状立刻飞扑到布娃娃耳边,纤细的手臂死死抱住那根被咬住的藤蔓,整个纸片的身体因为过于用力都快被拉成了一条直线,却仍拼命想要将藤蔓从布娃娃口中扯出来还给宋明棠。
在宋明棠准备拿出储物袋中的油撒过去的时候,那布娃娃终于松口让纸片人抱走藤条,然后开口说道:
“新娘别紧张,我是梳妆官娃娃。”
宋明棠顿住。
“系统,它居然还会说话?真的不是你们要找的画布娃娃吗?”
“宿主,我没有身体都能说话,它还有个布娃娃身体,能说话也不稀奇。”
宋明棠还没反应过来,见到“大力”麻花辫纸片人将布娃娃举起,似乎准备将它帘子里扔出去。
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放下我放下我,我是化妆的梳妆官。”那新娘布娃娃撇着一张嘴,伤心得针线头都出来更多了。
宋明棠倒是好奇,他们这么大的动静,外面的那几个高个子纸片人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揉了揉太阳穴:“放下吧。”
纸片人单手叉腰给布娃娃放下。
布娃娃黑漆漆的眼珠子动了动,然后从坐着的下方掏出了一个大盒子。
“化新娘妆。”那布娃娃说道,然后从盒子里掏出一袋胭脂水粉,还拿出了一块小镜子出来,“新娘喜欢什么颜色的胭脂......我这应有尽有。”
宋明棠视线落到上面的东西上,的确品类丰富,可以去当美妆博主了。
虽然原着也没有明确说过那些女修爱不爱化妆,毕竟修炼后各个皮肤吹弹可破,美丽动人,也许修炼修为稍低地还是会买的,因为寿元要短一些,衰老的速度会变快。
“嗯,没毒吧?”宋明棠从储物袋里掏出从林府带来的脂粉和口脂,“能用我自己的吗?”
布娃娃黑漆漆的眼珠缓缓转动,视线落在那精致的胭脂盒上。
还没等它回答,旁边扎着麻花辫的纸片人已经蹦蹦跳跳地凑了过来,好奇地伸出小纸手,往脂粉里一戳——
雪白的香粉沾在它漆黑的脸上,形成一张黑里透白的纸片脸。
宋明棠笑着捧场道:“好看。”
纸片人一听这话就兴奋地跑到布娃娃提供的小镜子前,左照右照,最后气鼓鼓地叉起腰,看着宋明棠,显然对这妆容很不满意。
宋明棠忍俊不禁,知道这祁烬给她的纸片人在无声地控诉自己,于是她抬起袖角轻轻拂过纸片人的脸。
用这纸嫁衣给它擦干净了。
“可以。”布娃娃它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才僵硬地说道。
等布娃娃给她画完之后。
宋明棠接过它递来的铜镜,镜面映出她妆容精致的脸。
嫣红唇脂,青黑眉黛,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脸颊上大面积的腮红,两团艳丽的红晕让她看上去倒像是个妖精。
她瞥了眼布娃娃脸上同样夸张的腮红,大概明白了这诡异的审美从何而来。
“谢谢你。”她笑得明媚,然后将镜子递了回去。
这句话她是认真的,毕竟没花钱白嫖妆容,虽然是布娃娃画的,但也要尊重他人的劳动成果。
布娃娃满意转身,去收拾自己的妆盒,宋明棠的余光突地扫到布娃娃后背上。
那个用褐色的线绣上去的生辰八字,竟在完成妆容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画完了就消失了。
宋明棠若有所思。
难道这生辰八字不是诅咒,而是用来给这化妆师布娃娃锁定被化妆人的?
布娃娃突然从不知道哪里拉出一个红色的盖头,磕磕巴巴地说道:
“最后一步。”
“请、新、娘、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