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棠睁开眼睛,看到了坐在桌边的祁烬。
“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宋明棠激动得差点想站起来抱住祁烬,却被祁烬给躲来了,但她仍然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把祁烬看得一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嘴里说着他听不懂的词,“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忽然道:“宋姑娘梦到什么了?”
“梦到......”
她刚刚不会是做的一场梦吧。
宋明棠后知后觉道。
但是不对啊,若是梦境的话,她为什么在梦里还能够呼喊出系统呢?
“宿主,那不是梦。”系统的声音很快就证实了宋明堂的猜想。
不是梦。
如果真的是过去的话,那么祁烬为什么看起来完全不认识她呢?
她有些疑惑。
祁烬微微撇头。
宋明棠这眼神似乎要把他脸上盯出一个洞。
“宋姑娘。”祁烬忽然倾身,打断她的思绪,他修长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既然醒了,那一起想办法赶路吧。”
祁烬可真是个好人啊,居然没有把她给直接丢下。
宋明棠还是有点震惊的。
在祁烬准备出去的那一瞬间,她清了清嗓子:“等等。”
祁烬:“?”
乖乖坐下。
但他突地眉毛挑了挑,察觉到自己这种行动的怪异。
他为什么要听宋明棠的话坐下。
这种条件反射般的服从感让他后颈发麻。
他硬生生直起腰,板着脸转过来时,连下颌线都绷得发紧:“宋姑娘最好是有事。”
祁烬的声音刻意压得又冷又硬,可惜泛红的耳根出卖了他。
“我想问问,之前你是不是被弑神剑差点杀死过一次?”宋明棠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想问的给问出来了。
她有些搞不懂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祁烬狐狸耳朵的出现,让她以为当时是回到了过去。
那么现在呢?
现在的祁烬有什么变化吗?
宋明棠死死盯着祁烬脸色的变化。
祁烬愣住了。
他好像因为宋明棠的话语而陷入了迷茫,他明明清楚地记得自己是被妖皇的剑给杀死的,可为什么他现在的记忆里却是自己杀死了妖皇。
有人差点用弑神剑杀死了他。
那个人是谁?
祁烬这么一想,却觉得头疼欲裂,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碍着他去思考这个问题。
“宋姑娘为何突然问这个?”他压下翻腾的思绪,抬眼看向宋明棠,眼底暗芒浮动。
他早怀疑她是夺舍重生之人,却从未将她与妖皇联系到一起。莫非……她曾是妖皇座下之人?
这就能解释得通她为何在看见自己是妖族的时候,脸色也没什么变化。
“咦。”宋明棠知道祁烬不会回答自己后,目光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宋明棠突地看见了一个小小的黑色纸人头上顶着一颗蛋过来。
“这是?”宋明棠戳了戳黑色纸人,好奇道。
“这是赶山堂的纸人,他们这没有店员,都是用的纸片人来招待客户。”祁烬慢悠悠地说道,一次性倒是说了很多话,只是闭口不谈过去的事情。
“灵舟坏了,我御剑带你下来时,发现这里设了禁制。”
“暂时出不去了。”
正好,宋明棠也昏迷过去了。
他还在等对方露出他的马脚。
宋明棠一听这话瞬间撇了撇嘴:她就说祁烬怎么可能那么好心等她一两天,原来是因为灵舟出了故障,落到了一个不知道的地方,被困住了。
不过,赶山堂?
她好像没听过这个地方啊。
“系统,你能查阅一下原着赶山堂是哪里吗?”宋明棠问了下存在感不高的系统。
“没问题。”系统迅速查阅然后给出答案,“你们落到一副正在画的画里面了。”
正在画的画?
“画师画了一半,拿出去晾干,你们就落进了画中世界了。”
宋明棠接过小纸人递过来的蛋,然后看着那纸人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她指着这个蛋道:“这能吃吗?”
祁烬哼了两声,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你敢吃吗?”
宋明棠正欲反驳,余光却瞥见祁烬身后的门槛。
一个纯黑无面的纸片人正静静伫立,薄如蝉翼的身躯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没有五官的脸却让人产生被凝视的错觉。
这不是刚刚送蛋的纸片人,因为它多了两个黑色的麻花辫。
“它为什么......”宋明棠压低声音,“要这样看着我们?”
这种非人的东西,初看时觉得十分可爱,可看久了就会让人有些害怕,即使她的修为已经有了筑基期.....
不对,宋明棠惊讶地发现。
“我怎么金丹了?”
“弑神剑的碎片和你融合了。”祁烬冷笑一声,“可能是怕你又给它毁了吧。”
我说,怎么又回到过去了。
宋明棠豁然开朗,她抬头好奇道:“你哪来的弑神剑碎片啊?”
“宋姑娘,你是不是话太多了。”祁烬道。
“即便知道杀不死你。”他俯身凑近,呼吸拂过她的耳畔,“我也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其实现在能杀死她,但宋明棠没说,她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
“不说就不说嘛。”
她突然不愧疚了。
反正四舍五入,她也算杀了一次祁烬,比杀了他还可怕,她在过去废了他的妖丹。
“祁公子,可以来帮忙吗?”门口突地踏入了一只绣花鞋,宋明棠往上看到了一位面容秀丽的女子,头上插了根荷花图样的簪子,见着宋明棠醒了,她似乎也没有多惊讶,而是微微行礼,以示友好,“姑娘不要误会了,我家主人明日大婚,需要借祁公子帮一下忙。”
“这有什么好误会的?”宋明棠眨了眨眼,大大方方地摆手,“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你们随便借。”
话音未落,周围的温度骤降。
祁烬面色阴沉地站在一旁,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宋明棠疑惑地看了祁烬两眼,祁烬却撇过头不想看她。
女子来回打量着两人,恍然大悟:“原来是我多想了,实在抱歉。”
她欠身行了一礼,眼角却带着几分了然的笑意。
祁烬一言不发地走到门槛处,弯腰拾起那个扎着小辫子的纸片人。
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捻,那麻花辫纸人便被他抬到了空中,双腿使劲的蹦跶。
“走了。”
他头也不回地说道,声音冷得似淬了冰。